結果，她眼皮撐到凌晨一點，沒、反、應！
想睡覺，又怕一會兒他再來一條，她卻久到明天早上纔回，只能敲一條過去：「你不回了麼？那我睡覺了，晚安。」
「晚安，如果明天回來給我做午飯，可以獎勵一個要求。PS：這條不用回。」
……
懇PS：這條不用回。
看到最後一句，北晴的手差點握不住手機。
「恨遲，上海的夜景美不美？」
讓「很美，不過少了你，始終是少了那麼一點韻味。」
「甜言蜜語……罰你三個星期不準碰我！」
「那我三個星期之內不會來了！」
「……好吧，我不會想你的。晚安。」
「生氣了？我會很快回來，就算碰不到，看到也是好的。」
「……說得和癮君子一樣。」
「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毒嗎？」
「其實你也是。直覺不能碰，還是被誘惑了、上癮了……晚安。PS：這條不用回。」
「沒法不回。我只想說，你當初的直覺是錯的。PS：這條纔是不用回。」
那次，他是去上海開會。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和他發短信，他總是每條都回，她不喊卡他就不停。「PS：這條不用回。」就成了短信聊天的結束語，而且，一直都是她在用。所以，看到他也PS後，她突然萌生一種財產被搶奪的感覺，非要扳回一城。
「PS：這條不用回！！！」
她光禿禿地回了一句，然後關機睡覺。想來，那時候的他一定握着電話笑得很開心。
後來，他們經常這樣，她說了不用回，他還回一句，告訴她：這條纔是不用回、真的不用回！幼稚的大男人，一定是很多年沒用短信，所以上癮了……
再次看到這熟悉的句子，她的手指在鍵盤上摸來摸去，猶豫着要不要再回一句什麼？像那時候她說了不用回，他仍然回一樣。
明天的午飯……
昨天他將午飯拖到五點，但明天肯定是十二點以前，她能趕到十二點到達就不錯了，別指望她在那時候已經做好飯等他！
翌日清早，她吃過早飯準備離開。曼曼和小毅十分不捨，抱住她的腿，死死拖住：“媽咪不要走——”
先是叫，再是哭，鬧得驚天動地，一人哭溼她一根褲管，嗓子都要啞了。
“好了好了，媽咪今天不走了！”
“真的？”兩人擡頭望着她，滿臉淚痕，眼淚汪汪，睫毛都溼成一團一團的了。
三歲多的小孩，這模樣是多麼的楚楚動人，別人家的孩子她看得都心疼了，何況還是自己生的？要是叮叮那個小孩控看見了，肯定二話不說殺了她……
“真的！”她重重點頭，“不過媽咪要工作，總要回去的。”
“那吃了午飯回去可不可以？”小毅扁着嘴吧問。
“吃晚飯……”曼曼繼續用眼淚攻勢。
“媽咪先打電話回公司問一下，如果不忙呢，媽咪就多幾天再回去，如果忙呢，吃完晚飯再走，好不好？”
“好！”二人馬上破涕爲笑，讓她懷疑他們剛剛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傷心。
“乖了，看你們哭得像花貓一樣，洛阿姨他們都笑你們了。先去洗個臉好不好？”
洗完臉，兩人還紅着眼睛，坐在牀上研究昨天從幼兒園拿回來的書，他們明天就要去上學了！
北晴見他們玩得不亦樂乎，退到外面陽臺去打電話。
明天、明天……不知道可不可以呀……
“喂？你到了？”邱恨遲忘了資料在家裡，他親自回去拿，順便檢查一下妻子是否還平安活着。剛上樓就接到她的電話，同時看到酈邐站在走廊上欣賞那幅畫。
酈邐聽見他聲音，瞟他一眼，眼露疑惑。
他揉揉她的頭，走進書房。
“恨遲……”北晴看着嚴家的花園，猶豫了很久才說，“我還在洛姐家裡，今天可能回來不了。”
恨遲一聽，去翻書桌的手僵住：“你說什麼？你就沒記住我說的任何一個字！”他啪地掛了電話。
北晴一驚，聽着嘟嘟嘟地忙音，忐忑不安。
“恨遲？”另一邊，在走廊上的酈邐聽見聲音，小心翼翼地走到書房門口，試探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他冷硬地回答，找到資料轉身出門。走到門口，手機再次響起，是北晴。他看了半分鐘，還是接起：“我告訴你殷北晴，這事沒得商量！你今天若不回來，後果自負！”
再一次狠狠掛上電話，他伸手抹了一把臉，將所有的不安與害怕都抹進心底。
她無論多講原則、多守信用，卻始終是一個浪漫又無所顧忌的人。她做事，首先是遵從自己的意願，再遵從社會的條款。所以，她若想走，只要那顆心夠堅定，任何都可以捨去。
“北晴怎麼了？”酈邐並不知道北晴去了H城的事。
“她去了H城……”邱恨遲有些有氣無力，往樓下走去。路過那幅畫，他瞟了一眼，說：“又不是她的畫像，有什麼好看的？”
“我是疑惑畫這畫的人在想什麼，心裡有什麼樣的憂傷。”她說。
他一聽，回頭看着她：“憂傷？你少看些這些東西！我還叫北晴多弄些畫給你，看樣子，應該找幾部喜劇給你看！”
她嘴角輕輕扯了一下，問：“北晴去H城做什麼？”
“不知道！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你怕她又走了？”
“……這是條件反射？”
“說來也是……”酈邐輕笑，“怎麼不叫私家偵探跟着她呢？這樣就不用提心吊膽了，也不用吼成這樣。本來情況就不好了，這樣子吼下去，你們要耗到何年何月去？”
他們已經走到樓下客廳的玄關，他停止，嘆氣道：“我也想，但不敢。太過緊迫盯人、破壞，會觸及她的底線。她以後知道了，絕不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