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馬車在小樹林裡停了下來。他們停在了一處湖泊旁歇息,水邊透着水汽,溼潤的,倒也適合歇息休整一番的。
紫蕙下了馬車,在車上她已經吃飽喝足了,現下正是下來散散步的好時機。讓她同彥說那廝一直呆在一塊兒?算了吧,她怕她會忍不住擼起袖子就將他給揍一頓呢。
她拿着面具,還是那兩個面具,一個青面獠牙的,一個長舌頭的……
她走到了湖邊,依葫蘆畫瓢的將面具往自己的臉上套,還將湖面當做是鏡子對比着。
兩個面具輪流着戴了戴,唔,她還是覺着還是那個長舌頭適合她。
至於青面獠牙的惡魔,還是適合將臣。看着面具又想到了將臣,這果然是要作死的節奏啊。
她蹲在湖邊,像是個小孩子一樣的,自娛自樂的。
“娘娘,殿下那邊已經同我們聯繫上了,殿下還追加了一些人暗中保護您。”突然,馬伕走到了她的身後輕聲道。
“哦,將臣有沒有什麼話同我說的?”聞言,紫蕙是沒了玩水的心情了,她甩了甩手站起身來。
“這個,沒人同屬下說……”馬伕愣了一下,說起話來也是支支吾吾的。
“嗯,我知道了。”看來是沒話同她說的了?
可惡的死木頭,竟然……唔,他是真的生氣了呀,而且是特別的生氣,非常的生氣!怎麼辦,她好想回到他的身邊去,好想他!
紫蕙站在湖邊有些憂鬱的想着,唉,可真是頭大。趕快把這邊的事情給解決了吧,然後她就回去負荊請罪好了,大不了到時候她……她**他好了!
咳咳……
想着,她忍不住紅了臉了。
待風帶着湖水的清冷,漸漸的便將她臉上的熱度給吹散了。
她忍不住撫了撫胳膊,唔,還真是有些冷呢。
想着,她擡步回了馬車。只是,才上了馬車,似乎有什麼有些不對頭。
“咳咳!”彥說縮在馬車的角落裡低聲的咳嗽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雙俊秀的眉頭死死的皺着,額頭上滿是汗水,整個人有些壓抑的像是在剋制着什麼。
“喂,你沒事吧?”紫蕙上了馬車蹲在他的面前,靜靜的看着他。
彥說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將自己蜷縮着,似乎這樣做能讓自己好受一些。然而,好像並沒有什麼用處,他的喉間發出悶悶的咳嗽聲,有些嚇人。
“喂,嗨嘍……”她忍不住伸出腳尖踢了踢他,彥說還是沒什麼反應。唔,他這症狀還真像是中了什麼毒一樣的。可是她雖然想對他下毒來着,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呢。
呃,好吧,事實上是她沒有毒藥這種東西。
想着,她掀開了車簾,對着外邊的黑夜喊道,“有沒有人在,你們的主子貌似要掛了。”她如是道。
待她的話音剛落,一個黑影自黑夜中冒了出來,將紫蕙給嚇了一跳。緊接着另外兩道影子也從黑夜裡冒了出來,是保護紫蕙的暗影衛。暗影衛站在了馬車的兩旁,其中一個人站在了窗邊,正好將彥說的屬下排除在外。
“這是主子的藥,請給我們的主子服下。”那黑衣人帶着奇怪的面具,此時他也是顧不上許多,伸手遞上了一瓶小小的瓷瓶給暗影衛。
暗影衛接過了小瓷瓶沒有立刻給紫蕙,而是檢查了一下。
“唔,你們主子這是什麼情況?”紫蕙忍不住問道。
“這個……是主子的舊疾發作了,這個是止痛的藥物。”那人道。
“哦,那讓他痛一痛也不是不可以的吧。”嚇了她一跳,還以爲是什麼疑難雜症呢,那她決定了,不給他吃藥了,痛死拉到。還省得她自己親自下手了呢。
“你……”那鬼麪人約莫是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想法,一時之間很是無語。
“我看他也是聽有耐力的呀,痛成那樣也沒什麼反應的樣子。”她趴在窗子上悠閒的說着,果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表現。
“請務必將藥給我們主子服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鬼麪人也是被她認真的言語給嚇到了,他算是知道了紫蕙壓根不會是在開玩笑。“那是主子的救命藥,請您不要拿人的性命來玩。”
那鬼麪人到底是礙着紫蕙的面子的,表達的還算是委婉的。
“鬼影,你同她廢話些什麼?我看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虧我們主子還關心她的安危馬不停蹄的趕上她,要我們保護她呢。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何須與她多言。”一道聲音自黑暗中傳來,只見另一個鬼麪人現身了,語調裡滿是對紫蕙的鄙視。
“鬼殺,還不退下!”名叫鬼影的鬼麪人對那人呵斥道。
“算了吧,還是我來吧,主子同這女人呆在一處遲早會命喪黃泉的。”說着,那名叫鬼殺的鬼麪人立刻發動了攻擊,只是暗影衛可不是吃素的,其中一個暗影衛便同他打鬥了起來。
“鬼殺!”鬼影被氣極了,可是沒什麼辦法。
“住手!”突然,馬車裡傳來了彥說的聲音,他已經掙扎着爬了起來,整個人靠着車壁,通過紫蕙掀開簾子的車窗可以看到外邊的打鬥。
彥說的話還是很管用的,鬼殺立刻停了手,果然很有作爲一個下屬的自覺。
“主子。”鬼殺跪了下來,一旁的鬼影也是跪了下來。
紫蕙是沒想到彥說還有這般的氣勢,不過是說了兩個字便讓方纔還理直氣壯的鬼殺滅了氣焰。
“鬼殺,你自己下去領罰吧。”彥說不置可否的說道,聲音是有幾分的勉強。語調輕輕的,卻是透露了一抹氣勢,強硬的氣勢和不可反駁的氣勢。
“主子……”鬼殺似乎還想說什麼,無非是說紫蕙的壞話。
“鬼影,你也下去領罰。”彥說看了看鬼影,如是道。
“是。”鬼影明顯就考慮大局了許多,拉着鬼殺一起消失在了黑夜裡。
嘖嘖,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彥說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實在是少見。
“喏,你的藥。”紫蕙將小瓷瓶扔給了他,既然他已經醒了,那就自己喝藥吧。
只是,彥說沒有接藥,該說他是沒力氣了呢,還是沒知覺了呢。只見他靠着車壁又緩緩的倒在了馬車裡,這次似乎是徹底的暈了過去了。
我去,難道他方纔是‘迴光返照’的現象不成?
紫蕙糾結的看着他,額頭上還有汗水,整個人卻是安靜了不少。
看來,後果真的很嚴重啊。
罷了,她便做一回好人吧,想着她走到了他的身旁,拿起小瓷瓶掰開他的嘴便往裡頭灌,可是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的。
好在彥說還是有些反應的,該說是本能吧,將藥給嚥了下去,整個人便安靜的睡了過去。
紫蕙是睡不着了,她靠着車壁坐着,手指撫摸着自己的脣瓣,心情有幾分的複雜。看彥說方纔的氣勢果然是十分的不一般的,
她怎麼有種自己掉進了狼窩的錯覺呢?
唔,還真是奇怪呢。
她思索着認真,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裙襬。
嗯?
她擡眼看去,之間彥說不知道到底是醒着還是迷糊着,已經拉着她的裙子向她的方向靠近了。
“我去!你做什麼?”紫蕙有些糾結的看着彥說的動作,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
然而,彥說是果斷的趴到了她的腿上,然後睡覺。
什麼情況?
紫蕙怒了,伸手便將他給推到了一邊去。
嘭的一聲,是什麼重物撞擊的聲音。當然,那是彥說同地板來了個親密的接觸。這樣被磕了一磕他也是沒怎麼清醒的樣子,只是看着有些可憐,他好歹也是個病人呢。
“哼,活該!”紫蕙是解氣了,也不管他。
只是,彥說是不屈不撓的又向着她靠了過來,又趴到了她的腿上,似乎這樣睡會舒服一些。
“……”紫蕙有些無語的看着他,這廝是什麼情況?當她是枕頭還是什麼?
彥說抱着她的腿安靜的不動了,似乎是睡着了。
罷了,怎麼說他也是要叫她‘叔叔’的人呢,就讓他靠一靠好了。想着,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彥說很溫順的睡着,沒什麼反應。
唔,真乖。
紫蕙似乎是摸上癮了,出手的墨發像是個綢緞子,滑滑的,長長的,可見這髮質不是一般的好呢。這讓她想到了將臣的頭髮,還真是怎麼樣都能想到將臣呢。
她有些惆悵的想着。
惆悵之後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了,對了,先前彥說這廝還曾暗中阻撓將臣同她聯繫呢!唔,就是這件事情,他到底是想幹什麼?是想掌控她嗎?
想着,她的眸子眯了眯,別以爲他整日的在她的面前揣着個溫柔的姿態她就會上當了,真是想得美!
片刻之後,紫蕙靠着車壁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情一樣。
她彎了彎脣角,看向了一旁側躺在馬車上,被捆了手腳的彥說。先將他給捆起來,看他還敢對她耍花樣。而且啊,這個樣子纔有點身爲‘俘虜’的姿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