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紫蕙才細細的打量起來將臣,“小臣臣,不錯嘛,還有人爲你隻身擋了暗器。我看了那傷處也是了不得呢,恐怕以後會留疤。”
紫蕙陰測測的盯着將臣看,回答她的是將臣的行動。
“喂,你脫衣服幹什麼?我不接受**的!”紫蕙有些奇怪的看着將臣脫了自己的外袍,她嘴上這麼說着,不過那兩隻眼睛卻是看得起勁兒。
然而,將臣也只是除了自己的外袍而已。呃,她方纔的反應好像有點過激了……
“**?阿蕙你想看什麼?”將臣眯了眯眼睛,有些好奇的問道。
此時他脫了黑色的外袍,只着一襲白色的內袍,端的那叫一個出塵的姿容。一張俊美的容顏彷彿筆墨下最唯美的畫卷,線條之間是難以言表的美。簡單來說,任何詞彙用在他的身上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不可用語言表述他的氣質。
白色啊,他果然也挺適合白色的。她暗暗的點了點頭,腦海中卻是浮現了天香的那一抹白色。以及那一抹春色撩人的香肩……
唔,倒不是她被天香給**了,實在是那一抹白色太礙眼了!
“小臣臣,美人如此爲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就不感動嗎?”想起天香光明正大的想要釣她的夫君,紫蕙心裡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的蹭蹭的往外冒。
從這一點來說她確實是挺小氣的,人家怎麼說也是爲了她的夫君差點搭上性命了呢。只是,她可不信憑將臣的能力會躲不過天香,躲不過那刻意爲之的救命一擋。
“刀劍無眼,豈是本宮能夠掌控的。”將臣不爲所動。“有人想去尋死,本宮爲何要去阻止?”他理直氣壯的反問。
“……”呃,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天香擋了那暗器而沒有反應!
“而且,展驊護主不力,本宮已經讓他自己去受罰了。”將臣繼續道。
“這和展驊有什麼關係啊?”紫蕙有些疑惑,分明不是他自己故意的嗎?
將臣神色鬱郁的看着自己黑色的外袍,道,“平白的浪費了本宮的袍子。”他的眸光冷冷的,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展驊很無辜的表示,當天香倒進殿下懷裡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沒料到,以至於動作慢了一拍,當他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被天香得逞。而且殿下也沒有過激的反應,他便沒有點破。
只是他低估了太子殿下的隱忍程度了,竟然是秋後算賬。
紫蕙是明白了,原來近身侍衛展驊不僅是將臣的侍衛,還是將臣的擋箭牌。
“美人在懷你可惜的竟然是自己的袍子?”這絕對不是個正常人,不對,正常男人該有的表現吧?
然而,將臣就是那麼的……特別。
“唔,也不能一概而論。”將臣思索着,擡頭看了看紫蕙,眼神很奇怪。紫蕙不由得嚥了咽口水,她怎麼覺着將臣的眼神好似在打着什麼壞主意。
她正糾結着,將臣已經傾身坐到了她的身旁,然後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看,美人在懷本宮也可以是一種享受。”
他似乎是爲了證實自己的話一樣,有些孩子氣的蹭了蹭她的頭髮。
“還說不是在**我?”紫蕙享受着將臣的溫柔,心中不免有些質疑他這舉動的本質。
“那阿蕙可被本宮誘惑了?”他的聲音本來就好聽,這般文文淡淡的更是一種誘惑,像是汩汩溫泉輕輕的劃過心間。
“拒絕回答你的問題。因爲你的問題本質上就是一種蠱惑。”紫蕙義正詞嚴,大有要抵制了他的意思。
“那麼換一個問題,阿蕙擔心本宮嗎?”將臣也不惱怒,那溫柔的語氣像是在哄着一個孩子。
“是挺擔心的。”紫蕙毫不避諱的開口,“你這個人一向不將旁人放在眼裡。世人都道你是清心寡慾。我倒覺着你這人挺自大的,雖然你有自大的籌碼,不過萬一不小心輕了敵你一命嗚呼了怎麼辦?”
“……”將臣靜默了,在紫蕙以爲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開了口,“那以後你便護着我好不好?”紫蕙聽到了他恬不知恥的開口。
“……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這種話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的?”紫蕙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這話真的是將臣這塊冷木頭說出來的話嗎?這般撒嬌的話語,真的是是這廝說出來的?
她覺着她可以在風中凌亂了……
“想說便說了,本宮還是管得住自己的嘴的。”將臣淡定道。
“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好吧。”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是倚在將臣的懷裡開始分析今日的刺殺事件了,“奇怪,難道真的是閻教弄出來的事情嗎?可是,未免太無聊了吧,就爲了來個‘美人救美人’的戲碼。說起來,那天香姑娘確實傷的很嚴重,閻教爲了這場戲碼可是下了血本了。”
“你有這份閒心倒不如關心關心本宮。”將臣不以爲意,攬着她坐在馬車上的小榻上。
“唔,我這不是在關心你嗎?少沒良心了。”紫蕙不樂意的掐了掐他箍在她腰上的手。然後繼續分析,“難不成他們其實是想來個美人計,讓你對天香有別的想法,從而來個‘紅顏禍江山’的戲碼……”
將臣默然,靜靜的聽着她的揣測,不做評判。
“不對,你是塊不解風情的冷木頭。再說了,太子府裡有我這麼貌美如花的太子妃,外邊又盛傳我們兩個如何的恩恩愛愛。他們哪裡會有那個自信來個‘美人惑君心’的戲碼呢?除非,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越想越不對勁兒,紫蕙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來,“而且,我記得,在石山村的那一晚,展驊也提及了千香閣的動向……而後我旁敲側擊的,你才說了什麼會有什麼人會來將你給搶走……”
紫蕙皺了皺眉頭,有什麼東西在思緒中漸漸明瞭,卻還是怎麼也無法看清楚。
千香閣。
此閣俗稱爲青樓,卻又不是普通的以色侍人的媚俗的青樓。此閣以清明出塵的作風被風韻雅士所看重,是個談詩論道的風韻之所。如今,千香閣更是了不得,素有國色天香之絕色的天香救了當今的太子殿下,以身爲太子擋箭,被百姓所盛傳。
此時,被百姓所熱議的天香正在自己的閣子裡療養身子。
她所在的閣樓被侍衛們重兵把守,由此可見太子府對她的重視。
屋子裡密不透風,一股濃郁的苦澀的藥味兒在屋子裡揮之不去。她臉色蒼白的躺在牀榻之上,一雙美眸鬱郁的看着亮堂的窗口。只是沒有開窗,她卻是看得出神。
便連屋子的門被輕輕的推開,她也是毫無反應的。
“姑娘……”碧花看着她這般的出神,也不敢太大聲,唯恐驚擾了她的思緒。
“嗯。”半晌後,她方纔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閉上了雙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張慘白的臉帶着驚豔的美感,像是個易碎的琉璃,叫人只敢遠遠的看着,不敢輕易的接近。
“姑娘先將藥給喝了吧,此次你可是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了。還好太子府是沒有置之不理的,也算是一個好的開端。”碧花將藥放在桌上,對天香安撫道。
“我知道了。”天香輕聲的開口,嗓音低低的,啞啞的,不同以往的悅耳好聽。
伺候她喝了藥,碧花便很有眼力勁兒的退下了,“姑娘好生歇息吧。”她退出房門不由的嘆了口氣,她當然看得出來天香的心情欠佳,並不是受傷後的不適所引發的,而是心上的傷復發了。
她作爲姑娘的丫鬟多少也是知道姑娘的心思的,她對昔國太子根本無法相忘,即便是恨心裡也是痛的。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看着那太子同太子妃是琴瑟和鳴的,姑娘心裡該是怎樣的情景呢?
她心頭有些凝重,一轉身便見着了一抹碧青色的身影。
“並清公子?”碧花對那人喊道。
“她如何了?現在可清醒了?”並清看着緊閉的房門發問,一雙狹長的眸子裡流轉着些許的擔憂。
“瞧公子說的,公子既然已經到了門口了,便進去瞧瞧唄,也耽誤不了多少的時間,總比在這兒擔心好啊。再說了,奴婢的片面之詞你以爲未必放心啊。”碧花笑道。
“算了,免得打擾她歇息了。”並清搖了搖頭,伸手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這個是止痛用的,聽說她傷的嚴重,你替她放在藥湯裡,或許有效。”
碧花接過瓷瓶,還想說些什麼他已經轉身離去。
並清慢慢的走着,步伐透露了他的失魂落魄。走着走着,他漸漸的加快了步子,一襲碧青的袍子在空中翻滾着好看的弧度,挾卷的風也帶了些許的冷意。
“彥說,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爲什麼不知會我一聲,你明明知道我對天香……”他快步的走進了一件屋子,屋子裡筆墨濃厚,書香滿飄。
“知會你一聲有什麼用?你能阻止天香,還是能阻止教主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