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乾淨
七十一、乾淨
冷穆緊張地轉過身,然後看到了在這個時間不應該看到的人:“好久不見,冷顏。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冷羽那裡嗎?”
“看來你已經很久沒和你的人聯繫了。最近我都沒有去冷羽的診所,你的人在那裡保護着冷羽,我也很放心。”冷顏看見了不遠處正在吃東西的夏帆,有些傷感地說到:“我很羨慕,你們還是這麼恩愛。”
冷穆根據這句話猜想,冷顏和冷羽之間大概出了一些感情問題。
在冷穆的心裡,冷羽永遠是那個最特別的存在,也許是因爲以前冷羽對冷穆有過類似‘愛’之類的情感,所以冷穆自作主張地把‘冷羽的幸福’歸於自己的責任範疇之內。
看到冷顏煩悶的模樣,冷穆知道,這個時候需要有人推他一把,否則冷顏就只會在原地踏步:“我有急事需要找你和冷羽兩個人幫忙,你和我一起去躺診所。”
冷顏聽到冷穆的話,雙眼發出很有神采的光芒,但是很快消失不見,有些沉悶地說到:“我可以派幾個人跟你去,幫你的忙。但是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就不陪你了。”
冷穆在心裡悱惻冷顏在感情問題上真像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真想打冷顏一拳好讓他清醒清醒,但是爲了冷羽的幸福,冷穆堅持:“這件事別人幫不了我,只有你能,而且這是冷丁要求的。”
冷顏一聽是家主要求的,就要點頭答應。
夏帆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冷穆的身邊,把手腕上閃着紅燈的手鍊放在冷穆的眼前。
冷穆笑了一下,問夏帆:“吃好了嗎?”
夏帆點點頭,手腕依舊放在冷穆的視線範圍裡,紅燈還在刺眼地亮着。
冷穆牽過夏帆的手,對冷顏說到:“走吧,我們去冷羽的診所。”
“這個是怎麼回事?”冷顏指着夏帆手腕上亮着燈的手鍊。
“哦,這個是冷丁在催促我們,事情緊急,不要耽誤時間。”冷穆說完,手鍊上的紅燈立即滅了。
冷顏相信了冷穆的話,對着手鍊大聲地說到:“冷顏一定盡最大的能力協助冷穆少爺完成任務。”
三個人走在去診所的路上,冷顏一直在觀察夏帆,總覺得夏帆與以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花盤街明明是夏帆待了很久的地方,可是現在從夏帆的眼神裡卻只能看出他對這個地方非常陌生,還有最大的疑點就是從夏帆的眼裡看不到他對冷穆的愛。冷顏想把心裡的疑問說出來,但是礙於夏帆手腕上的東西,冷顏還是忍了下來。
“古朗和古榕還住在boys裡嗎?”冷穆問冷顏。
冷顏不知道冷穆爲何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我沒聽說過古朗這個人,但是古榕一直住在一零四號房裡。”
“所有的客人你都可以記這麼清楚嗎?”以前夏帆告訴過冷穆,簡烈可以做到過目不忘,把俱樂部所有賓客的資料都記在腦子裡,難道冷顏也可以?冷穆暗想,這個花盤街真是藏龍臥虎之地。
冷顏好像明白冷穆的想法,立即否認:“我可沒有簡烈的本事,我能記住古榕,只是因爲他是個例外。前一段時間,古榕在店裡玩了一個moneyboy,這件事本身很正常,但是沒有想到那個古榕不僅玩人,還折磨人,那個moneyboy是個新手,忍受不住就逃跑,恰好被冷風少爺救了。”
“冷風?他一直在boys裡?”冷穆一直以爲冷風很恨冷丁,所以不可能住在冷家的產業裡。沒想到冷穆竟然猜錯了,怪不得冷穆派出去找冷風的人總是毫無收穫。
“是啊,他一直在。所以說一切都趕巧了,那天更湊巧的是冷風少爺竟然與這個moneyboy有過一夜之緣,準確地說,冷風少爺是那個moneyboy的第一個男人,而且,冷風少爺好像動了心了,打算爲那個小人兒報仇。”冷顏到現在都記得那天冷風少爺氣沖沖地拿着槍想要直接崩了古榕的模樣。
“所以他讓你幫他查古榕的入住資料?”冷穆覺得不太對勁,這個故事怎麼聽都像是一個局,一個引冷風自己入甕的局。
“是,但是後來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冷風少爺並沒有殺了古榕。”冷顏那天的心情不怎麼好,所以沒有過多地關注事情的發展。
“那個moneyboy的背景乾淨嗎?冷風雖然殺人經驗很多,但是在感情問題上,他的經驗還不如冷羽的多。”冷穆太瞭解冷風了,在冷風的思維世界裡,恐怕是隻要和對方上了牀,就一定要爲對方負責到底。
冷顏也顧不上回答冷穆的問題,只是陰沉着臉問冷穆:“冷羽少爺的經驗很多嗎?”
冷穆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冷羽很溫柔,長得也不錯,醫術也很好,在冷家喜歡冷羽的人有很多,而且每個人的條件都很好,只要冷羽願意,冷羽可以每天換一個牀伴,而且幾年都不會重複。現在冷羽身邊一個知心的人都沒有,說不定會有一些人趁虛而入……”
還沒有等冷穆說完,冷顏已經快速地朝診所跑去。
冷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剛纔自己真的是快編不下去了,幸好冷顏在自己詞窮之前跑走了。
冷穆看着身邊一直沉默着的夏帆:“走吧,我們該去找古朗了。”其實這句話是冷穆對着手鍊說的。
“那個冷羽少爺真的有那麼好嗎?”夏帆捂着手鍊上的傳聲孔,不想讓家主聽見,於是小聲地說到。
“是啊,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人。”冷穆經常會想,如果自己有冷羽的一半簡單,也許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
“乾淨?身體嗎?”夏帆的心裡酸酸的,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是心。你怎麼會這樣問?”冷穆緊握雙拳,壓抑地看着夏帆,難道他想起來那個光盤裡的東西了?
“常大哥說,不能讓別人碰我的身體,否則我就不乾淨了。”夏帆實話實說。
冷穆竭力放鬆自己,問出了這輩子可能只會問一次的問題:“一個人的身體被別人碰了,就髒了,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夏帆沒有一絲猶豫:“是的,因爲別人碰我,我就會覺得很髒。”
冷穆下意識地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它疼得實在是很厲害,每呼吸一下,就好似快要了冷穆的命。
“我們走吧,沒有多少時間了。”冷穆伸出手,想要牽着夏帆,卻在手伸了一半的時候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太陽開始向西邊移去,冷穆知道,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