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終於慢慢的沉了下來,城市的霓虹燈又開始不停的閃爍着,那斑駁陸離的光線讓一切都變得那麼不真實。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樂曉婉緩緩地站起身來,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環顧四周,她拿着包包走了出去。
大廈門口,木蘿倚靠在車身上靜靜的看着她,脣角有着一抹淡淡的嘲諷,“你以爲你不會出來了呢?”
“手頭上的工作很多,我需要處理完。”
樂曉婉輕輕的說道,那張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是嗎?不愧爲是得力助手啊,連我都眼紅了 。”說着,木蘿打開了車門,“上車吧,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有什麼事你在這裡說吧。”
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們,樂曉婉低聲說道,和她一起吃飯,她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怎麼?你怕了?”
脣角微揚,木蘿一臉嘲諷的笑了,“你放心好了,這是法治社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沒有那個心情,而且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如果你來就是爲了請我吃一頓飯的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再見。”說完,她轉身徑自走開了。
“樂曉婉”木蘿大聲喊了她一聲,一張俏臉已是氣的鐵青。
“還有事嗎?”轉身,她仍是一臉平靜的看着她,現在她真的好累,有什麼事的話,可不可以一次說完?
“你總是這麼目中無人嗎?爲什麼到現在還不走?爲什麼?”木蘿聲嘶力竭的喊道,引來路人的頻頻側目。
在隱身於不遠處的那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裡,南宮瑾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你不要提醒我,我會離開的。”說完,樂曉婉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不知道撞到了誰,也不知道踩到了誰的腳上,她只是機械性的道着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那句“對不起”。
終於,在她又踩到了一個人的腳上,而那個人顯然沒打算就這麼不了了之的時候,南宮瑾終於出現了。
“跟我走”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南宮瑾的臉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可就因爲太過於平靜,所以讓人更加的覺得不安。
脣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樂曉婉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向前走着,如果路就這樣永遠都沒有盡頭,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吃吧”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推到她的面前,南宮瑾深深的凝視着她,那雙眸子裡有着濃濃的擔憂還有無奈。
“我沒有胃口”樂曉婉緩緩地搖了搖頭,雖然很餓,但是她現在真的吃不下任何東西。
“沒有胃口也要吃,就算是生氣也要填飽肚子纔有力氣,不是嗎?吃吧。”將筷子強行塞進她的手中,南宮瑾體貼的爲她倒了一杯水。
“你不吃嗎?”擡頭看看他,驀地,一股暖流緩緩地涌了上來。
“我不餓”南宮瑾輕聲說道,手下的動作依然未停。
“哦”低低的應了一聲,樂曉婉夾起一根麪條放進了嘴裡,味同嚼蠟的嚼着,心裡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剛剛木蘿的話是什麼意思?”看她一直默不作聲的吃着,南宮瑾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木蘿?”樂曉婉一愣,隨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都看見了?”
“恰好路過而已”低下頭,南宮瑾藉着喝水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瑾,我們是朋友吧。”看着他,樂曉婉輕聲問道。
“當然了,怎麼了?”她說他們是朋友,那他們就是了,雖然他想要的並不只是朋友這個樣子。
“下午我在公司附近看見你的車了。”她小聲的說道,那雙低垂的眸子裡看不出什麼情緒,“謝謝你”。
“謝什麼?我說了如果把我當朋友就不要總是對我說謝謝。”給她的杯子添滿了水,南宮瑾擡起頭靜靜的看着她,“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真的。”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說着,樂曉婉重新拿起筷子吃起了麪條,因爲不想再讓他擔心,所以她一定吃下去,否則,在他那樣溫柔的目光注視下,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流眼淚。
看着她那食不下咽的模樣,南宮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
狼吞虎嚥的將剩下的麪條一掃而空,順帶着連湯也一起喝了下去,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乾淨嘴巴,樂曉婉低低的笑了。
“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喝咖啡好了,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說這話的時候,樂曉婉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站起身,南宮瑾淡淡的笑了,微風吹來,幾綹碎髮垂落在額際,看起來有着一種顛倒衆生的美,很奇怪,對於男人,她竟然用了“美”這個字。
“走吧”站起身,她一臉燦爛的笑了,和剛纔鬱鬱寡歡的她判若兩人。
“要去哪一家?”
含笑看着她,南宮瑾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不摻雜任何男女情愛,只是單純的想給她一點溫暖而已。在這樣的初夏時節,她的手仍是如冰一般的冷。
“悠閒美地,我最喜歡的一家咖啡廳。”
“好,那我們就去那裡,說好嘍,今天你請客的。”
“沒問題,就算再窮,一杯咖啡的錢還是有的。”
就這樣,在昏黃的夜幕下,清冷的街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