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巖淡淡地看着依舊處於憤怒當中的簡單,緩緩笑了起來。
“哦,是嗎,簡單,你可真是殘忍。”
“對你我不需要心軟。”
簡單恨得牙齒髮癢。
要不是她當時一時心軟,她又怎麼可能落到如今地步?
“我不是在說我。”
樓之巖輕描淡寫的嚐了嚐魚湯的味道,輕輕的把勺子放下,笑着看向對面滿身是刺的簡單。
“墨梟他人都死了,可你居然不想着怎麼好好照顧他的孩子,還想着絕食,難道你是想把他的孩子也殺了嗎?”
聽到這話,簡單頓時一愣。
心臟疼痛的像是被劇烈撞擊,簡單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臉色蒼白的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
樓之巖小心翼翼的上前,趁着她失神的時候把她抱回到牀上。
冷冷的朝着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下人們揮手,“去重新做些飯菜來,要口味清淡的。”
“是。”
瑞利滿身的海水,抖着雪白的鬍鬚一邊咳嗽一邊答應。
樓之巖轉眸看向簡單,“我聽說昨晚下人們都在欺負你,所以把瑞利扔進了海水裡,怎麼樣,消氣了嗎?”
簡單轉頭,目光猝不及防和門口渾身海水,可憐兮兮的瑞利對上。
僵硬的轉回目光,她咬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說。
她沒想過真的要懲罰他們,只是恐嚇而已。
可樓之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如果她再鬧類似的脾氣,他會毫不猶豫的讓所有僕人都受罰。
他溫和的外表下,其實有顆很殘忍的心。
熱氣騰騰的飯菜很快做好,簡單機械的端起碗,一口口的吃下。
樓之巖深深的凝視着簡單,說不出是無奈還是欣慰的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他休想拴住簡單。
明明墨梟已經死了,可是他現在的生活卻依舊無時無刻的不受着他的影響。
臉上浮現出不甘心的神色,他大步從房間裡走出來,冷冷掃向身邊的僕人。
“把簡小姐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換成摔不破的,地板上鋪上最厚的地毯,不能讓她受到哪怕一絲傷害,明白了嗎?!”
“是。”
下人們顫抖的答應,飛快的去做。
樓之巖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裡強迫自己吃飯的簡單,這才隱身進黑暗裡。
簡單端着飯碗,強迫自己吃下面前琳琅滿目的各種飯菜。
嬰兒只有營養足夠才能長得強壯。
她必須不停的攝取足夠的營養,絕對不能讓他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墨梟還不知道他們有了孩子呢……
要是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很開心吧。
想到他可能會有的反應,簡單的脣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
他們會有一個胖胖的孩子,可愛極了,面孔應該和墨梟長得很像纔會好看……
簡單亂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覺面前的一碗粥竟然吃完了。
憂慮的放下碗,不行,她必須和外界取得聯繫。
路易莎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了她失蹤的消息了,肯定很難過吧。
只希望她的病剛好,不要再受刺激了。
墨梟雖然暫時不在,可是尼克親王還在,而且墨明城也在,她只要和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取得聯繫,就有離開這裡的可能。
想到這裡簡單緩緩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樓之巖不知什麼時候從角落裡走了出來,隨手把手中拿着的菸頭掐滅。
“什麼事?”
他深深的凝視着對面的簡單。
她蒼白的小臉上總算是有了一些血色,看上去紅潤了許多。
“我每天只能在房間裡坐着,太無聊了。”
簡單咬了咬嘴脣,儘量剋制住自己對樓之巖的恨意,“不管怎麼說,我以前也救過你,你就是這麼對待你曾經的救命恩人?”
樓之巖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那你想做什麼?只要不出格,我都可以答應你。”
看來她果然是好過來了,都開始和他談條件了。
“隨便,給我點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我也要保證和外面的社會不脫節。”
簡單心臟不停的快速跳動起來,卻故意裝作淡然的模樣說道。
她問過,這島上的傭人,全都不允許使用手機,這裡甚至連信號都沒有。
此時她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要是讓樓之巖察覺到了她想和外界的人聯繫的意圖,只怕她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冷冷的看着對面的樓之巖,簡單表情倔強。
男人凝視了簡單一會兒,像是仔細的想了想。
“沒問題。”
他乾脆的一口答應下來,目光卻凝視在她裸露着的腳踝上。
肌膚如雪。
簡單被他那灼熱的目光看的又是一陣噁心,觸電一樣的收回腳去。
“那我回房間裡等着。”
她不自在的說道,轉身離開。
十分鐘之後。
樓之巖果然說到做到,讓瑞利拿了能消磨時間的東西來。
瑞利心驚膽戰的抖着白鬍子,輕輕的敲了敲簡單的門。
“簡小姐,喬先生讓我給您送東西來。”
“進來吧。”
簡單本來心急火燎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聽到瑞利的聲音之後飛快地坐在牀上,用冷淡的聲音說道。
瑞利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把懷裡的一大堆東西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
簡單的眼神凝在桌子上的一大堆盒子上,沒好氣的問。
“簡小姐,喬先生說您既然無聊,就讓人把樓上書房裡放着的影碟全都拿來了,這不設備也搬下來了……”
瑞利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門口招呼了一聲,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擡着一個巨大的影碟機走了進來,小心的放在牆壁旁邊。
“簡小姐您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喬先生說了想看什麼類型的都可以告訴他。”
“……”
不知道樓之巖是故意的還是怎樣,簡單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坐在牀上狠狠的瞪着桌子上的一大堆碟片。
她要的是能和外界聯繫的電腦或者手機,而不是這些東西!
“小姐,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瑞利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哪句話萬一說不好就會惹得這個脾氣暴躁的簡小姐生氣。
下午的海水他可是喝夠了,不想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