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在軍界大佬的官邸舉行,應邀而來的都是政商軍三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不僅僅是因爲大佬的面子大,更主要的是整個項目關係的人太多。
如果把A市比作一個國家的話,這個的項目就等於是對首都的重建。
陌世準時達到了現場,一入場就被一些大人物簇擁着。那些參加宴會的名媛淑女全都用驚豔的眼神看着陌世,誰都妄想着能夠站在他的身邊。
儘管早在五年前陌世就已經在宴會上公開承認了徐婷的身份,然而五年以來卻根本沒有結婚的跡象。這讓原本死了心的女人們再一次燃起了熊熊火光,自以爲是的以爲陌世跟徐婷之間的感情不穩定。
這不,已經有高官子女開始蠢蠢欲動了。
“陌少您好,我是張首長的孫女,張怡悅。剛剛從國外回來,還請陌少賞臉,跟怡悅喝一杯。”
陌世端着酒杯,打量着眼前一身水藍色晚禮服,氣質高雅卻又透着野性的張悅然。張首長,曾在軍部立下赫赫戰功,即使目前已經退休,但是因爲其子女以及後輩多在軍中身居要職依舊擁有龐大的影響力。
跟住持宴會的軍界大佬相比,只不過稍稍的差了一丁點兒罷了。
對於這種大人物最疼愛的孫女,自然有的是男人巴結奉承。然而陌世卻不然,他只是淡淡的挑眉。舉止優雅又進退合宜的舉了舉酒杯,抿了口酒表示禮貌。
就在張怡悅準備更加靠近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陣騷動。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陌世轉身。
門口,徐蔚然穿着純白色的長款晚禮服,推着輪椅上身着西裝面帶微笑的陳曄走了進來。俊男美女,尤其是男人需要坐輪椅。這樣的組合不管出現幾次都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有好奇、有打量、有猜測……
面對諸多意味不明的眼神,徐蔚然依舊保持着優雅而從容的微笑。
有人走向前去打招呼,徐蔚然進退合宜的應答。時不時的,她會俯身在陳曄的耳邊說幾句。而陳曄也會微笑着擡頭看向她,兩個人之間的一舉一動看起來都格外和諧溫馨。
然而,越是溫馨越是美好的畫面在陌世看來就越是難以容忍。
想到此前徐蔚然面對自己時總是炸毛、豎立起全身硬刺的摸樣,陌世就覺得異常不舒服。對他就那麼冷漠那麼憎恨,可面對陳曄卻百般溫柔萬般呵護。
“陌少?”
對於陌世的無視,心高氣傲的張怡悅不由的氣憤。她叫了一聲,見陌世依舊不搭理,就朝着他的視線望去。
看到徐蔚然的瞬間,女人的第六感瞬間讓她對徐蔚然充滿了敵意。又看了一眼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徐蔚然身上的陌世,張怡悅不由的不甘心起來。
她看了看徐蔚然,又看了看輪椅上的陳曄,眼底不由的露出幾分得意的冷笑。
哼,就憑一個瘸子的女伴兒,還想要奪走陌少的全部注意。簡直是妄想!她會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比她尊貴多少倍。她要讓徐蔚然在所有人面前難堪,把她給趕出去。
打定了注意,張怡悅便端着酒杯邁着優雅的步子朝着徐蔚然走了過去。
剛剛跟一些大人物打過招呼,徐蔚然正想要推着陳曄去休息,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身影。而陌生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高傲不已的張怡悅。
看到張怡悅走向徐蔚然的時候陌世就下意識的要跟過去,然而卻被緊接着上前的一撥人給絆住了腳步。無奈,他只好先跟這些大人物應付起來。
“呵,這麼漂亮的女人卻甘願做一個瘸子的女伴兒。”
張怡悅直接出言不遜,眼神輕蔑的用諷刺的語氣說着。
徐蔚然眯了眯眼睛,不露聲色的掃了一眼面前倨傲又刁蠻的女人。
“原來高雅的氣質跟修養是成反比的,很感謝您讓我明白這一點。”
徐蔚然面帶得體的微笑,不緊不慢的說着。然後朝着張怡悅點點頭,然後推着陳曄就要離開。
張怡悅只以爲徐蔚然是陳曄的女伴兒,在她看來一個甘心做瘸子女伴兒的女人肯定是爲了錢的低賤女人。讓張怡悅沒想到的是,徐蔚然驚呼出乎她預料的伶牙俐齒。
本來是她要侮辱徐蔚然,卻反過來被徐蔚然給給了難堪。
心高氣傲又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張怡悅自然不會嚥下這口氣,眼看着徐蔚然推着陳曄就要離開,她不由分說的上前再次擋在兩人面前。
“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張怡悅露出高幹子弟的目中無人,一臉驕傲又得意地說道。
“不知道。”
徐蔚然有些不耐煩,很乾脆的給出了答案。她只是爲了知道競標結果纔來參加的宴會,沒空去管參加的人的身份。再說,那是舉辦方的問題,又不是她的。
“呵,怪不得這麼囂張。現在我告訴你,我是張首長的孫女,張怡悅。知道了我的身份有多尊貴,還不趕緊道歉。”
徐蔚然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看着眼前張怡悅驕縱的嘴臉,又俯身看向陳曄:“哥,張首長是?”
陳曄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耐心的跟徐蔚然解釋張首長的身份。徐蔚然在一旁聽的連連點頭,這才弄清楚所謂的張首長究竟是誰。
“聽說張首長爲人正直且明辨是非,子女也都是軍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沒想到張小姐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啊……”
徐蔚然恍然大悟的看向張怡悅,就在張怡悅以爲徐蔚然會乖乖跟自己道歉的時候,她卻用一副完全懵懂的摸樣接着說:“如果不是張小姐您自我介紹的話,蔚然還真想不到呢。原來,這樣英武的英雄家裡也會有辱沒家風的後輩。”
“你說什麼?”
聽完徐蔚然的話,張怡悅被氣的夠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堪起來,憤怒的瞪着眼睛看向徐蔚然。
“我說,張首長如果知道自己的孫女仗着他的身份在外面耀武揚威的話,不知道會不會生氣。真是的,明明看起來很有禮貌很有修養的摸樣呢。”
徐蔚然一臉真可惜的神情聳聳肩,然後推着陳曄繼續往前走。
張怡悅被氣的渾身發抖,她原本是要讓徐蔚然難堪的,可現在難堪的人卻變成了自己。生長在阿諛奉承的世界,她從來都是驕傲的公主,誰也不敢忤逆。
而徐蔚然,徐蔚然竟然敢……
張怡悅無論如何也不能善罷甘休,她冷着臉,快步走到徐蔚然面前動作迅速的把杯子裡的紅酒潑向徐蔚然。
在察覺到她動作的瞬間,徐蔚然的眼神陡然變得冷硬了幾分。她沉着的握着輪椅扶手,動作迅速的往一旁側身。張怡悅杯子裡的酒很不幸的,全數潑在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
“啊……”
被潑到的女人發出一聲驚呼,而徐蔚然則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的時候,快速的走向張怡悅。然而拿過酒杯把紅酒潑在她的胸前,順便伸出腳絆了她一下。
張怡悅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撲去。
“小心。”
徐蔚然在引來其他人注意之後,作勢要去扶,卻故意閃開。結果,張怡悅很不幸的在人羣面前上演了一幕狗吃屎。
“張小姐,您沒事吧?”
徐蔚然慌慌張張的蹲下扶着張怡悅,在扶起她的瞬間快速的在她耳邊說道:“自取其辱。”
“你……”
張怡悅氣結,奮力的想要推開徐蔚然。而徐蔚然借勢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而張怡悅很不幸的再次摔倒在地。
“來人啊,快扶張小姐起來。”
徐蔚然立刻大喊着,宴會上的服務生立刻上前。而徐蔚然則趁着空擋,推着陳曄遠離了人羣,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戲。
“丫頭,又調皮了?”
“誰讓她說哥是瘸子的,我這麼做還算是便宜她了。”
徐蔚然不以爲然的聳聳肩,一副她只是在替陳曄打抱不平的摸樣。
“你呀,她可是張首長最疼愛的孫女,萬一得罪了……”
“沒關係,我也不是吃素的。”
說話間,徐蔚然的神情裡滿是自信飛揚。陳曄全都看在眼裡,眸底滿是欣慰。
他自然是知道的,這五年來徐蔚然接觸了她從來不曾接觸過的事情。也因此,她剛剛纔能夠迅速的躲過張怡悅潑過來的酒。現在的徐蔚然,已經不再是從前弱不禁風的她了。
而此刻,陌世也站在人羣外。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吃驚,繼而又恢復了平靜。
之前發生的一幕他全都看到了,絲毫的小細節也沒有放過。自然,他也知道一切是怎麼回事。正因此他纔會覺得驚訝,也有些疑惑。五年的時間,徐蔚然究竟經歷了什麼?
就連夜歸也窺探不到的消息,她難道除了接手傑奎琳之外還接觸了陳恆宇生前創立的組織?
徐蔚然,才五年不見,你身上的謎團就這麼多了。
陌世捏緊了酒杯,眼眸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察覺到陌世的視線,陳曄亦看向陌世。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觸碰到一起,一個冷厲,一個溫和。陳曄略微點頭,陌世則快速的錯開。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就連徐蔚然也沒有注意到。
“陌少,我們主人有請。”
“徐小姐,陳先生,我們主人有請。”
兩個黑衣保鏢分別走向陌世和徐蔚然,吩咐完了之後就起身,帶領着兩人悄悄的退場。
保鏢把三人領到一間房門前就恭敬的轉身然後離開,陌世把目光轉向徐蔚然。而徐蔚然則完全無視掉,擡手敲門。
“請進。”
說完,房門就被打開。徐蔚然推着陳曄走了進去,而陌世也跟在後面進去。
房間很寬敞,中間擺着桌椅,看起來似乎是會議室的摸樣。而最上位,那位軍界大佬正襟危坐。銳利的視線掃過三人,有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那是經歷過真正的戰爭才能夠沉澱的眼神,無比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