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樑以柔收好玉鐲子之後,冷雲天便開口了,“我去沐浴,也該休息了。”
嗯?沐浴?
這個跟她說什麼!
樑以柔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看着越來越近的冷雲天,下意識斂下眸,不敢看他。
“樑小姐。”路過她的身旁,冷雲天突兀的停下腳步。
緊接着,他略帶戲虐的聲音,伴隨着熱熱的呼吸,清晰的響在耳邊,“你臉紅了。”
樑以柔沒有言語,靜靜的站着。
聽着男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這才呼出一口濁氣。
她試探性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一片炙熱的觸感!
只是該死的,這個男人,剛纔這是在*她嗎?
時間緩緩流逝,還沒等她平靜下來,後面浴室的門“嘩啦”一聲推開,冷雲天露出一張俊臉,笑的邪魅,“樑小姐,我忘記拿幹浴巾了。”
“你可以拿下給我嗎?”
——你可以拿下給我嗎?
樑以柔只感覺自己原本就有滾燙的臉,溫度更高。
冷雲天最後那句話,更是像一道閃電,一下子炸開在她的心窩,帶着毀滅性的衝擊。
讓她給他拿浴巾?!
這男人腦子沒壞掉吧!
“我去叫人拿給你。”樑以柔連忙婉拒。
可是冷雲天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語氣篤定的喊住她,“站住!”
“你是我的妻子,但是你現在竟然出去叫人給我拿幹浴巾,不是很奇怪嗎?”他言辭爍爍,直接打消掉了樑以柔的念頭。
樑以柔認命的停住腳步,然而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那我背對着你,你自己洗好,出來拿就是。”
冷雲天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終於鬆了口,“好。”
他話音一落,緊接着樑以柔便感覺身後響起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站在原地,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目光一閃,連忙問道,“冷先生,浴巾不是在那邊嗎?”
“哦?在哪?”冷雲天腳步未停,反而直接走到了樑以柔的前面。
看到男人健碩的胸膛,樑以柔連忙閉上眼。
真是!
這男人難不成有暴露狂的愛好?竟然什麼不穿,就跑到她的面前!
“呵呵。”冷雲天難得的低低笑了兩聲。
隨後他擡起樑以柔低垂的頭,看着她緊閉的雙眼,語氣微揚,“沒想到樑小姐竟然如此的好騙。”
如此的好騙?
樑以柔猛的睜開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冷雲天鬆開她,目光裡帶着揶揄,整個人閒適的往沙發走去。
那古銅色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帶着一種野性的誘,惑。
只是那牢牢系在腰間的白色浴巾,狠狠的灼燒了她的眼睛。
他不是沒帶浴巾嗎?
冷雲天看着她眸子裡漸漸渲染上的羞怒,吐出一抹菸圈,“樑小姐,一向如此單純嗎?”
樑以柔收回目光,原本通紅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旋即拿起睡袍直接往浴室裡走去。
是啊。
她什麼時候,這麼好騙了?
“咕嚕咕嚕……”
躺在浴缸裡,樑以柔咬了咬脣,突然身子一縮,整個人都潛入了水底。
任由水流將自己淹沒,她閉上眼。
或許自己真的該好好冷靜下,整理好情緒了。
直到感覺有些缺氧,她才從水裡探出頭來。
一把抹乾臉上的水珠,她的目光清澈寒冷,臉上的表情也已經恢復之前的淡然與冷傲。
從浴缸裡站起,樑以柔走到一旁……
浴巾沒了?!
面前空空如也的櫃子,似乎在嘲笑她的內心的驚慌失措,反射出刺目的幽光。
她吸了口氣,面色不由得變得鐵青。
“樑小姐,需要我幫你拿下幹浴巾嗎?”外面響起冷雲天充滿磁性的聲音。
“不需要!”樑以柔當機立斷的拒絕。
開什麼玩笑!
讓他拿?
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只是,沒有浴巾擦乾身子,她該怎麼出去呢?
冷雲天,當真是惡劣至極!
房間的燈,瞬間熄滅。
樑以柔躺在*上,看着如墨般的夜色,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黑暗中似乎格外能想起一些不該想的東西,昨晚冷雲天對她所做的一切,瞬間清楚的放映在她眼前。
那種如墜雲端的舒服感覺,還有冷雲天身上散發的氣息,都令她有些呼吸不穩。
停停停!她都在想些什麼!
樑以柔吸了口氣,立馬壓下腦海裡的雜亂念頭。
閉上眼,她的呼吸漸漸平穩。
只希望今晚能夠這麼平靜就好了,可是冷雲天吃了那麼多補腎的食材,她能得償所願嗎?
漆黑一片的房間裡,冷雲天的眼眸似乎格外的閃亮。
片刻後,他打開燈光,目光準確的落在樑以柔的身上,神色莫測。
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他的呼吸漸漸加重,眸子裡滿是晴欲的色彩。
然而下一秒,他卻又生生的按下了自己的衝動。
拿過一旁的香菸,點上。
在吞雲吐霧間,他的目光盯着樑以柔忽明忽暗,最後還是開了口,“樑小姐,我要是沒記錯,你跟冷雲昊結婚一年多才離婚吧。”
說到這裡,他夾住香菸的手指似乎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用力,香菸一下子就被夾扁。
他看着手中的香菸蹙了蹙眉,沒了動靜。
“嗯。”樑以柔淡淡的回答。
本來沒打算理他,可是想到冷雲昊,她就不免的想到了今天冷雲天對她的庇護舉動。
一時之間,心裡又對他少了幾分氣憤。
不過想到今天自己,竟然在冷雲天幫他的時候,產生了種種錯覺,又有些好笑。
“你跟他,感情不好?”沉默了片刻,冷雲天再次問道。
“我跟他,是商業聯姻,你不會不知道吧?”似是嘲笑般,樑以柔的聲音裡帶着絲笑意,“他根本,就對我不屑一顧。”
以前那些不得不低眉順眼的日子,她現在想起來都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那些不得不得強顏歡笑,面對別人輕蔑目光的日子!
“知道。”冷凝管雲天的眼神深邃無比,此時卻似乎透露出一抹嫉妒還有糾結。
樑以柔聽到他的聲音,從對以前的回憶中晃過神,心裡一驚。
她怎麼就跟他聊上了?當真是奇了怪了。
“好了,冷先生,夜深,該休息了。”她淡淡說道。
冷雲天看着她背對着他的背脊,眼裡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被趕出冷家,短短几年就成爲了國際著名的男科醫生,你也不簡單。”
樑以柔背脊一僵,卻是沒有再回答。
她不簡單?
不過是心裡有着仇恨,比別人更加努力,比別人更多了一份決心而已。
一切成就,都是靠着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汗水堆砌而成!
見她不回答,冷雲天將手中已經被夾扁的香菸扔到一旁,目光幽深,“樑小姐,說起這個。我感覺有必要再替我檢查一下。”
替他檢查?
他不是很好麼!
想起第一次替他檢查時的場景,樑以柔下意識的皺眉。
“冷先生很正常,我想沒有必要多費力氣,再去檢查。”她淡淡而又篤定的拒絕。
開什麼玩笑!
她跟冷雲天現在每天都睡在同一個臥室,同一張*,而且冷雲天還不老實。
這樣的情況,她再去幫他檢查那裡,不是引火焚身嗎?
不過,他竟然說自己那裡有問題,又是打得什麼主意?
冷雲天面色平靜,卻緊緊盯着她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種看不懂的情緒,“我說了有問題。”
“病人有要求,作爲醫生的你不是應該無條件的幫忙檢查嗎?還是說,樑小姐害羞了?”他的語氣強勢,隨即又帶了一絲嘲諷,“作爲男科醫生,你看過的還少嗎?”
樑以柔咬了咬脣。
是呀,她是個醫生。
就算是冷雲天,也不過是個病人,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她本來就不該對這個男人,有什麼不同的情緒。
想到這,她原本蹙着的眉宇瞬間鬆開,“好,我替你檢查。”
說完,她一把掀開被子,走下了*,坐到沙發上。
“脫下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的男人,樑以柔沒有什麼表情的下了命令。
冷雲天看着她冷靜的面容,微微一挑眉,伸手將睡袍褪下,只留下一條內,褲。
那黑色的*,前面已經高高撐起一個帳篷,彰顯着它的威勢。
樑以柔擡眸看了他一眼,再次開口,“脫了。”
看着她鮮豔欲滴的紅脣,冷雲天不由得滾動了下喉結,隨即聽話一把將內,褲褪下。
失去了束縛,那張牙舞爪的東西一下子就彈了出來。
在黑色的草叢中,直直指着樑以柔。
在她的注視下,那東西看起來更加雄偉壯觀。
“冷先生,我想不用檢查了。”樑以柔站起身,淡淡陳述。
冷雲天眯了眯眼,“我覺得有問題”說着,他一把將她的小手抓起,放在那昂立的東西上面,“樑小姐你好好檢查一下。”
樑以柔蹙眉,卻被他抓住了手,怎麼也掙脫不了。
看着男人幽深的眸子,她接受了事實,目光重新落在那彷彿衝着她叫囂的東西上面。
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的在它上面滑動,幾秒後,她收回了手,“冷先生,一切正常。”
這下總可以了吧?
冷雲天悶哼一聲,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小嘴,眼裡驟然冒起一簇火焰。
旋即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把將她壓在柔軟的沙發裡。
他牢牢的抓住她的雙手,脣一下就壓了下去。
這個吻,霸道而又熾烈,一接觸便將樑以柔的呼吸完全奪走。
樑以柔只感覺自己似乎靈魂也瞬間被他拽住,完全沒了自己思考的空間,只能被動的接受着他的熱情。
冷雲天不停地吻着,雙手將已經痠軟的她一把抱起,快速的將她身上的束縛全都剝落。
他的雙手,彷彿帶着火焰,可以點燃一切。
冰與火的接觸,激射出閃電般的火花。
樑以柔忍不住低吟一聲,整個人隨着他的動作,不停地扭動。
“摟住我。”冷雲天看着她意亂情迷的模樣,聲音暗啞的呢喃了一句。
樑以柔聽話的摟住他的脖子,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上弓起,越發貼近他的炙熱。
冷雲天低吼一聲。
感覺到她的柔滑,目光一沉。
“停下!”
正當冷雲天身子微弓,不打算放過她時。
樑以柔卻身子一扭,生生避開,連忙喊停。
她感覺自己簡直是瘋了!
竟然又一次沉,淪在他的熱情之下,完全沒了自己的冷靜。
看着兩人yi絲不gua的教纏在一起,她羞愧的臉色不滿了潮紅。
不可以這樣,絕對不可以這樣!
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可以越過這一步!
於是,樑以柔的眸光微微一閃,聲音冷清的抑制着自己內心微弱的慌亂,啞聲道,“到此爲止吧。”
再進一步,就未免太過荒唐了!
冷雲天看着她,沒有言語,只是呼吸依然粗重。
隨即他又低下頭,強勢的吻在了她的脖頸上,遲遲不肯離開。
“冷先生,你不感覺太快了嗎?”樑以柔推開他的腦袋,跟他目光直視。
“太快了?”冷雲天聲音沙啞,微微支起身子,從上俯視着她。
樑以柔點了點頭,“我們似乎才認識不到幾天。”
“那又如何?”他不爲所動,語氣*,“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妻子。”
“可是,冷先生你也別忘了。我們是有協議的,如果我不願意,你不能強行與我進行夫妻生活。”樑以柔冷靜的反駁,“我希望你不會違反協議。”
被她噎住,冷雲天眯了眯雙眼,狹長的丹鳳眼裡射出懾人的光芒。
他一直打量着她,幾乎是從上到下。
那懾人的目光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於是,他涼薄的脣一勾,語氣沙啞慵懶道——
“樑小姐這麼緊張。”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饒有興趣的一掃,“莫不是,還是處,女?”
處,女?
幾年前她就不是了!
否則,她怎麼會被人罵爲蕩,婦,還被冷雲昊趕出了冷家,令家族遭受不可承受的災難?
原本會以爲等來讓他驚訝的答案!
去沒有想到樑以柔搖了搖頭,漂亮的雙脣嗤笑出聲,“不是,否則你以爲我是怎麼被趕出冷家的?”
冷雲天聞言,身子一僵。
原本邪笑着的薄脣,霎時抿了起來,成了一條硬朗的直線。
緊接着,他一聲不響的將樑以柔的雙手從自己身上拉下,瞬間從她身上下去,直接去了浴室。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以及他輕視的目光,那種讓她覺得格外陌生和疼痛的感覺,樑以柔只能被動的一一承受。
可是越久,她越是感覺身上這個男人的味道,還有聲音格外的熟悉。
究竟會是誰呢?
夜裡,樑以柔又做了個夢,夢到在旖旎昏暗的房間裡,那個男人,帶着蠱惑的語言在她耳邊呢喃着——
她在沉浮中努力睜大雙眼,不斷的靠近男子的臉部,想要看個究竟。
隨着男子的一聲低吼,男子俊美的臉頓時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好有型的一張臉,宛若是被鬼斧神工雕琢過一般,是那麼的完美,幾乎可以奪去任何一個女人的視線和心跳!
她好像看清楚了,是他!
竟然是冷雲天?
怎麼可能!
樑以柔猛的從*上坐起,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她看了看周圍,漆黑的一片,讓她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幸好只是夢而已!
燈光一亮,樑以柔下意識的閉上眼。
隨後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迅速睜開了眼睛,看着冷雲天那張放大的臉,她驚魂未定的質問,“你怎麼還沒睡?”
“你是不是夢見我了?”冷雲天揚起一抹戲虐的笑意,仔細觀察着她的神色。
樑以柔神色一變,眼露愕然的看着他,“你……你怎麼知道?”
冷雲天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瞟了她一眼,“剛纔,你可是一直叫着我的名字,聲音大得將我都吵醒了。”
什麼?
她竟然叫出來了?
而且還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樑以柔平淡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
她一把掀開被子,往浴室走去。
“我做噩夢了,你別多想。”站在門口說完,她“嘩啦”一聲,猛的將浴室門關了起來。
真是丟臉死了。
樑以柔站在蓬頭下面,整個人在水流的衝擊下欲哭無淚。
她不僅做了春,夢,回到了當初出,軌的那一晚,而且還把身上的男人想成了冷雲天!
最主要的是,不僅做了這樣的夢,她還喊了冷雲天的名字……
而且還被男主角發現了,有沒有這麼倒黴啊!
冷雲天躺在*上,點燃一支香菸,黑眸深幽的看着浴室,眼底有着幾分精沉,似乎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他緩緩勾起了脣,吐出一個完美的菸圈。
翌日一早,兩個人很早就出現在了飯廳。
冷老夫人端坐在上位,老人那雙精明的眼睛仔細在兩人身上打量着。
直到最後,目光落在了樑以柔的脖頸上。
那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跡,有深有淺。
相比昨天,很明顯的又加了好幾顆如草莓般鮮豔的吻痕。
笑了笑,她拿過一旁的牛奶給給樑以柔,並在桌上寫道,“辛苦了,喝牛奶補身子。”
樑以柔看着老人頗有深意的目光,心虛又害羞的斂了眸,趕忙接過牛奶一口飲盡。
“謝謝奶奶。”她禮貌的說道。
“奶奶,我去公司了。”冷雲天也端起一旁的牛奶,一口喝了下去,隨即對着老夫人道,“家裡,以柔會陪着您。”
冷老夫人欣慰的點了點頭。
冷雲天偏過頭,目光落在樑以柔的臉上,在她的臉上一吻,順帶囑咐,“以柔,好好照顧奶奶。”說完,他又低聲道,“儘量別出門,小心點。”
看着他慎重的模樣,樑以柔順從的“嗯”了聲。
她自然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不同意也得同意,這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沒有她的同意,他還能自己一個人決定不成?!
直到冷雲天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樑以柔這才收回了目光,起伏劇烈的胸膛也逐漸平復下來。
房間裡依舊瀰漫着香菸的氣味,還有冷雲天那獨特的男性氣息。
樑以柔吸了口氣,將自己重重的壓入沙發內,閉上了眼。
她現在不僅被人追殺,還被人軟禁,甚至逼婚。
可以說自從幾年前她死裡逃生之後,再也沒有遇到過如此狼狽的境地……
……
清晨的露珠,調皮的掛在葉子邊緣,欲墜不墜。
——以柔,奶奶很想快點抱重孫,你和雲天要加油啊。
涼亭裡,冷老夫人拉着樑以柔的手,笑米米的如此寫道。
抱重孫?
這個,貌似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吧?
樑以柔眼裡閃過一絲尷尬,臉上卻配合的升起一抹羞紅。
見她如此,冷老夫人眼中的滿意神色更濃。
“老夫人”一個保鏢走了過來,首先恭敬的喚了聲老夫人,見她點頭後,纔看向樑以柔,“太太,外面有一個跟您年紀相仿的女人要求見您。”
樑以柔疑惑的蹙眉。
跟她年紀相仿的女人?
在g市,她根本已經沒了熟悉的人,更別說是這麼年輕的。
究竟是誰呢?
“讓她進來吧。”見冷老夫人沒有什麼表示,想了想,她吩咐道,“只允許她一個人進來,並且不許攜帶其他東西。”
雖然家裡這麼多保鏢,僅僅是一個年輕女子進來,想必也沒什麼危險。
但是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小心點爲好。
否則一個疏忽,不僅她有可能丟了性命,甚至會禍及冷老夫人!
“您就是樑醫生吧?”面容精緻的女子一進來,看到樑以柔,整張臉瞬間激動得通紅。
那模樣,簡直像是一個溺水將死的人,在最後關頭抓住了一塊浮木一般。
樑以柔挑了挑眉,淡淡開口,“是的。”
樑醫生?
看來是找她來看病的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看來跟冷雲天澄清不舉傳言之後,她的行蹤也變得家喻戶曉。
“樑醫生,我知道您一年只接受三個病人。”女人雙眼泛紅,隱隱有淚水溢出,“可是我真誠的希望您能幫幫我!”
“我跟我的丈夫,已經結婚五年。可是他根本就不能正常進行xing生活,所以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孩子。”
頓了頓,她繼續道,“原本這些,我也不介意。但是現在我公公患了肺癌,眼看在世上的時間不多,老人最大的願望就是想抱抱孫子。”
“只是我先生這樣,實在是……”說到這,她擡眸看着樑以柔,眼裡透出希翼的光芒,“樑醫生,請您破例幫幫我,讓我跟我先生完成公公的願望吧!否則,這將成爲我們跟公公一輩子的遺憾。”
樑以柔蹙了蹙眉,下意識的就想拒絕。
這種事情,無時無刻的不再發生,根本引不起她的同情。
且不說,她一年只接受三個病人,是自己早就定好的規矩。
一旦破例之後,就再無寧日。
最主要的是,她現在自己的生命都受到威脅,又哪裡能顧及別人那麼多?
可是,沒等她拒絕的話說出口,她的手心驟然一緊。
冷老夫人眼睛有些溼潤,在她手心裡寫道。
——以柔,你就答應吧。
她的眼裡,帶了絲請求。
樑以柔看着老人眼中含淚的模樣,心裡微嘆一聲。
只怕這位老人,是想到了當初請她來給冷雲天看病時的心情,所以對這個女子產生了同情心吧?
又或許,是女子說她公公得了癌症,最後的心願是抱上孫子,讓這位老人有些感觸?
老人是什麼心思,她不用明白。
可她該怎麼去拒絕呢?
一旦出去,就有生命危險的事情,她不可能去跟老人解釋。
而且,現在作爲冷雲天的掛名妻子,奶奶的要求,又不好不答應。
還真是有些爲難!
“那你叫你先生來一趟,我在這裡替他檢查就好。”樑以柔看着女子,妥協道。
這樣的話,她就只是破了自己立下的規矩,至少生命不用受到威脅了。
誰知聽到她這話,女子原本泛紅的眼睛,瞬間落下淚來。
她張了張口,彷彿有些難以啓齒,“不瞞您說,我先生他……他是個殘疾人,而且有嚴重的自閉症,根本不願意出門。”
殘疾人?
還有自閉症?
樑以柔看着女子,眼裡深處含着一種審視的目光。
怎麼會這麼湊巧?
“我跟我先生,是商業聯姻。”女子見樑以柔看着她,似乎有些懷疑,連忙解釋道,“因爲我的家族面臨着極大的危機,眼看就要倒閉,所以我才嫁給我先生的。”
她的眼裡閃過一抹無奈,說到最後,又突然揚了聲調。
“幸好我丈夫雖然自閉,卻對我很好,而且公公也將我看做親生女兒一般。”女子臉上透着堅定,“所以現在,公公的心願我一定要完成!”
又是商業聯姻?
不過,她好像比自己要幸運呢!
“好吧,我跟你走一趟。但是你一定不能將我前去給你先生看病的消息透露出去!”沉思片刻後,樑以柔擡起眼瞼,看着女子開口。
也罷,就走上一趟好了。
她本來就是幹這一行,能夠憑藉自己的本領去完成一個遲暮老人的最後心願,也算是一件功德。
再說了,想必這個女人,也不會將自己先生不舉,需要請她前去治療的事情說出去。
所以,只要自己小心一點,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是,樑醫生您儘管放心。”女子聽到她答應,立馬高興的應承,“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會宣揚出去令您爲難的。”
女子的保證,令樑以柔心裡稍稍安定。
如果不知道她的行蹤,那麼想要謀殺她的人,也無從下手不是麼?
將冷老夫人送回房間,樑以柔很快換了身裝束走了出去。
“走吧。”
來到女子的身旁,樑以柔輕聲提醒。
兩人快速來到門口。
樑以柔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什麼異常,這纔跟着女子走出了別墅。
“太太,先生吩咐了不能讓您單獨出去。”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突兀的出現車門前,擋住樑以柔的去路。
冷雲天?
樑以柔皺了皺眉,目光不怒而威,“難不成,我連自己出去的自由都沒了?”
男子不說話,只是默默站在她的身前。
“我很快就回。”用力推開男子,樑以柔坐進車內,重重的關上車門。
車子很快發動,一溜煙的竄出,遠離了別墅。
樑以柔從後視鏡裡看到男子的動作,不由得蹙了蹙眉,這是跟冷雲天彙報她的行蹤麼?
“樑醫生,真是抱歉,好像給您添麻煩了。”女子坐在一旁,看着她愧疚的說道。
樑以柔收回目光,安慰性的衝她勾了勾脣,“沒有,你別多想。”
她之所以不讓保鏢跟她出來,主要是爲了不引人注目。
況且她給人看病一向很快速,想必這次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何必帶着保鏢那麼麻煩?
車內一片安靜。
樑以柔偏過頭,看着周圍的建築物越來越少,不禁疑惑,“這位太太,你家裡在郊區嗎?”
“是的,我先生喜靜。”女子低低迴道。
也對,患有自閉症的話,應該不喜歡熱鬧的地方。
想到這,她悄悄鬆了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又走了好一段路,車子突然一個剎車,停了下來。
樑以柔蹙眉,看着周圍了無人煙的環境,心底一沉。
開車的司機,還有旁邊的女子瞬間就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樑以柔。”
車外,一個女子從樹後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看着車內的樑以柔。
溫慧雅?
樑以柔眼底先是閃過一絲懊惱,隨後便全被憤怒的火焰給填滿。
她很想現在衝出去,狠狠的扇溫慧雅幾個耳光!
可是,現實根本不容許她有這種想法。
她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出氣,而是逃跑!
目光落在車的駕駛室,樑以柔一個翻身便來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你以爲,你逃得了?”溫慧雅輕蔑的看着她的動作,嘴角揚起嘲諷的笑意,“既然你同情心氾濫,來到了這裡。”
說着,她原本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臉,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就別想還能活着回去!”
她剛說完,幾乎同一時間,幾個黑衣人將樑以柔硬生生的拖到了溫慧雅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