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便回到了房間休息片刻,傭人送來了點心,是雨煙最愛的核桃酥,她只吃了一口,便噁心的想吐,懷孕了三週,孕吐的症狀越來越嚴重,甚至可笑的一點,孩子的父親竟然一點不知情,雨煙在想,其實他不知道纔是最好的,她也想早日離開他,只是可憐了這個無辜的孩子跟着自己活受罪。
屋內的CD始終放着一首老歌,歌名叫做《新不了情》,安靜地聽着,心裡的惆悵瞬間涌了上來,其實她以前最愛這首歌,可是不知怎的,現在卻聽不出原來那一種感覺了,她嘲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淡了許多,再刻骨銘心的回憶,終究會被誤解沖淡。
雨煙想起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孩童時,爸爸最愛抱着她坐在搖椅上聽廣播,那年流行聽收音機,爸爸的那個月的工資就拿來買了那玩意兒,記得那時她還很好奇的琢磨那東西怎麼就能從裡面放出人聲,爸爸最愛聽蔡琴的一首老歌,歌名就叫做《新不了情》,萬芳優美的的嗓音迴盪在整間屋子裡,那時候,全家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聆聽,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可現在,家已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那個破舊的收音機,彷彿記錄着那時候的點點滴滴,可是每當回想起,心中都會感概萬千。
一些事,回不去了,留下的,只有斑駁的記憶。
回憶過去,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爲何你還來, 撥動我心跳; 愛你怎麼能了, 今夜的你應該明瞭, 緣難了, 情難了。
歌聲悠悠的響起,雨煙聽着,眼淚已不知不覺的淌了下來,這樣的感覺,就是在形容她不是麼?愛散了,卻留下回憶,她忘不掉,只能欣然接受,可是回憶卻像洪水猛獸般的侵蝕着她的心,躲也躲不了!
雨煙歇了一會兒,便換好衣服推開門準備出去,剛一打開門扶手,看到迎面站了一個漂亮女人,正用那古怪的眼神盯着她,雨煙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正是冷暝寒的太太趙蔓熙,想了想,於是便衝她笑了笑,伸出手對她說;“你好!”
趙蔓熙似乎不領情,傲慢了看了她一眼,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像女王一般,“方小姐,我能進來嗎?”
雨煙剛點頭,趙蔓熙便不管不顧的走了進去,環視了那屋子一週,冷笑道:“你就住這裡?”
她長得是很漂亮,也有氣質,可是雨煙就是覺得她骨子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高高在上,就是覺得她不好相處,對自己像仇人一樣的感覺,不過,自己現在也是冷暝寒的情婦,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兒,無怪她端着正牌夫人的位置來治她了。
雨煙此刻也注視了這棟房子,這是冷暝寒在郊區買的,貴的嚇死人,設計是模仿了巴洛克風格的建築,典型的異域格調,房屋裝潢異常華麗,一走進去,就猶如誤闖了王子的宮殿。
看着如此奢華的別墅,趙蔓熙心裡實在煩躁,他和冷暝寒的家都不曾有過這樣華麗的佈局,卻給方雨煙這種見不得光的情婦買了這樣的房子,她越想越氣,卻還是極力剋制住自己的脾氣,在方雨煙面前裝的儀態端莊大方,像個名媛貴族。
雨煙吩咐傭人衝調了一杯正宗的摩卡,端到趙蔓熙面前,雨煙有些尷尬的看着她,心想她們這場景還真像那些狗血八點檔劇情裡面的正牌和情婦針鋒相對時的畫面,現在真是越看越靠譜,雨煙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見趙蔓熙不語,便隨手指了指放在她面前的摩卡,“快喝吧,都涼了。”
趙蔓熙看也未看,直接坐正了身子擡起頭,雙眼便直直的盯着方雨煙,劈頭便說道:“說吧,你要多少,開個價,多少錢我都給你,請你別再纏着我丈夫可以嗎?”
蔓熙幾乎帶着祈求的語氣,像個可憐的女人,雨煙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聽她說,卻是被她那些話堵得啞口無言;她的眼眶微溼,又低頭用手揩了一下眼淚,繼續說道:“我知道,以前是我破壞你和他的感情,但是現在你能不能看在我們都已經結婚的份上,不要再添堵了,讓我們順順當當的過日子可以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要多少,只要你開個價,無論多少我都給,你離他遠遠的,最好以後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了,你之前不是和暝夜在一起嗎?你們現在分散了,我可以幫你忙啊,只要你答應離開暝寒,我什麼都答應你,啊?”
雨煙淡淡的迴應道:“如果我可以離開他,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離開的,可你也知道,他的勢力那麼龐大,不管我逃到哪他都有本事派人把我追回來,你說你可以幫我,你怎麼幫我?”
如果真的可以,她真的想躲他遠遠地,到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可是她太無用了,她擺脫不了這個魔鬼,註定要被他糾纏的,可是。。。。。.
然而她卻對冷暝夜動了情,她沒辦法割捨這樣待她好的男人,其實她可以更自私的撇下他,可是她還是做不到,他付出的實在太多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在一起。
趙蔓熙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會派人在機場送你離開,去一個遠一點的地方,他料不到的地方不就行了,這樣不就萬事皆備了嗎?”
雨煙一怔,覺得心底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她瞪大着眼睛看着趙蔓熙,“你確定真的能幫我?”
“我唬你幹嘛?只要你肯走,我都會爲你安排妥當,絕對不會讓他找到你。”趙蔓熙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譏諷,卻很快的消失,換成另外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開口說道:“其實我覺得你也蠻可憐的,一個女人離了婚還拖着一個孩子,現在還要被你前夫騷擾,其實都怪我不好,沒有看牢他,才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給你添了不少困擾吧,你上了飛機,我就打電話通知冷暝夜讓他也出國,這樣你們也能團聚了,何樂而不爲呢?”
不知怎地,雨煙聽着蔓熙的話,如口蜜腹劍般,讓她覺得心底說不出的噁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