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一驚,手裡的勺子突然一翻,整勺水都扣在了凌雲風的臉上,岑溪慌忙之間連忙在牀頭上的盒子裡拿了點紙巾給凌雲風擦拭。
阿龍一臉疑惑的看着岑溪的舉動,眼睛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這個凌夫人的舉動有些奇怪,她爲什麼連給大當家的喂水都不肯?大當家的都已經這樣了,而且他們是夫妻,只是喂一下水而已,有什麼可害羞的,更何況自己都已經出去了。
“你……”岑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阿龍,他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了,幸好自己沒有用嘴喂凌雲風水,若是用嘴喂,他這樣突然闖進來得多尷尬哪。
“我不是說了嗎,夫人,大當家的現在只能用嘴喂他喝水才能喝得進去,你用勺子根本就沒有用的。”阿龍有些氣急的看着岑溪:“夫人有什麼可害羞的,你們都是夫妻了!”
可我們是假夫妻啊!岑溪在心裡委屈的辯解到,她是真的會害羞嘛。
“就當我阿龍求你了行嗎夫人,大當家吃的這個藥只能喝了水纔會發揮藥效的,不然,大當家的一直這麼燒下去會有生命危險,你難道想看着大當家的有事嗎?”
看了一眼不像是在和自己說謊的岑溪,心一橫,豁出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用嘴就用嘴吧!這樣想着,她鼓起勇氣,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然後猛然對準凌雲風的嘴便親了下去。
甘甜的水順着岑溪的嘴,慢慢流到了凌雲風的嘴裡,因爲他緊閉着嘴脣,所以還是有好些水順着嘴角流了下去,岑溪擡起頭再喝了一口水,然後又送到了凌雲風的嘴邊,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岑溪喂凌雲風的第二口水顯然熟練的多了,這次她一點一點的讓水慢慢沁進凌雲風的嘴裡。
看着岑溪的動作慢得熟練,那會兒害羞的眼神裡,滿是關心,阿龍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不再看岑溪喂凌雲風水,而是轉身走了出去。
……………………
沐沐跟着何子雙回到她家之後,一臉不高興的站在門口,何子雙在換鞋子的時候,突然看到沐沐以一種敵對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不解的問:“沐沐是有話和姐姐說?”
沐沐沒有表情的白了何子雙一眼:“姐姐?比我岑溪媽媽還大,叫姐姐合適嗎?”
何子雙一臉無語的看着沐沐,這孩子也太能沉得住氣了吧,而且,這麼小的孩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太讓她大跌眼鏡了,不過她就是喜歡沐沐這種冷酷的性格。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比你媽媽大呢?”何子雙一點兒也不生氣的看向一臉失落的沐沐,她知道沐沐一個剛剛五週不滿六歲的孩子,雖然離開自己的爸爸媽媽,跟着陌生的自己一起生活一段時間有些困難,但沐沐能不哭不鬧的跟自己回家,這就顯示出了他比一般孩子懂事的優勢。
“我小溪媽媽再笑,臉上的皮膚都很細膩,你一笑都有魚尾紋了!”沐沐說的一點兒也不委婉,但這話還是引來何子雙一陣哈哈的大笑:“真是不懂的事孩子,這麼直接的說,會讓阿姨傷心的哦!”其實何子雙一點兒也無所謂,自己年齡本來就大了,人家孩子說幾句真話這也沒話啊,更何況,她一直視自己的外表爲浮雲,精神靈魂纔是最重要的。
沐沐沒再接話,而是一直站在門口,看着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何子雙換好鞋,然後輕輕走到沐沐身邊,在他面前蹲下身子,然後輕輕把他抱在懷裡,一臉心疼的看着沐沐說:“不用擔心,不用害怕,阿姨也會借自己的人脈幫沐沐找到你小溪媽媽的。”
沐沐擡起頭看了一眼何子雙漂亮的臉,然後又默默的低下頭:“阿姨,我討厭你!”
什麼?何子雙驚的差點一個腳步沒站穩,她站起身子,摸着沐沐柔軟的頭髮,輕聲問道:“可以告訴阿姨,爲什麼討厭阿姨嗎?”
沐沐噘着小嘴,有些彆扭的說:“如果你不是我爸爸的朋友,那他就會帶着沐沐一起找媽媽了。”
聽了沐沐的解釋,何子雙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輕鬆的笑出聲來,而是這句話好似一把刀子突然在自己身上劃了一刀,讓她疼的有些防不及防,這麼小的孩子,卻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何子雙一臉心疼的將沐沐從地上抱在了懷裡。
……………………
總裁辦公室。
曲沐陽一臉孤傲的坐在轉椅上,凌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劉風落,卻是沒說話,他在和劉風落打心裡仗,他一直覺得,對於多寨溝的旅遊開發簽署文件跟這個人少不了關係,但他一時又沒有把柄,所以只能先試探一番。
“總裁找我有事?”劉風落有些心虛的看着曲沐陽那不怒自威的臉,但是他向來在人精裡打滾,上流社會人的心理戰術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只能能裝多久,他就裝多久。
曲沐陽輕哼一聲,然後揚起嘴角,有些冷硬的開口:“是關於多寨溝旅遊開發的事情。”
劉風落的心猛然一沉,他不怕曲沐陽能猜出這件事情是不是跟自己有關係,但是,對於夏一一有沒有說,他卻是沒有把握,因爲此時的夏一一已不再是和自己談戀愛那會兒的夏一一,自己都會爲了名利和錢財什麼都想着辦法去做,不惜冒險,那她又怎麼不會?
“那個啊,我目前還沒有想好怎麼和那邊的頭領去談呢!”劉風落訕訕的一笑,卻低下頭不敢看曲沐陽的凌厲的眸子,好像他的眸子裡有審查機似的,只要他一看向曲沐陽的眼睛,自己就會心虛的把一切事情全都吐出來。
“劉總監沒想到我會讓你去辦這件事情吧?後悔嗎?”曲沐陽依然不緊不慢的看着一臉緊張的劉風落,臉上帶着一絲雲淡風輕的笑,但是這笑容的背後卻讓劉風落毛骨悚然。
曲沐陽這是什麼意思?劉風落快速的轉動着腦子,他是指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事情嗎?自己計劃的這麼周密,他怎麼可能知道?即便曲沐陽就像外界傳的那麼神,但他也不見得什麼都知道吧,如果他不知道,那他現在問自己這些事情又是指的什麼?劉風落突然感覺曲沐陽有些可怕,“總裁是指的什麼?”
曲沐陽像是有所瞭解的揚起嘴角,一臉猜忌的看着劉風落:“當然是指你提出對多寨溝開發旅遊的項目,難道劉總監還有別的意圖?”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劉風落額上的冷汗直直的往下滑落,他連忙澄清着自己的立場:“提出對多寨溝的旅遊開發是對公司的收入有直接影響,我既然在公司上班,肯定會爲公司的利益着想的。”
“那就好。”曲沐陽收起臉上的笑容,然後一臉嚴肅的看着劉風落:“那就請劉總監儘快落實一下這個項目吧,好好的跟人家去談,你也說了,這是個很好的項目,如果談成了,公司的年收會比平時番五倍,所以,如果劉總監能拿下這個項目,公司就給你撥五個億過去,你可以隨便支配!”
一聽到五個億從曲沐陽的嘴裡輕鬆的吐出,劉風落感覺自己好像踩在雲端上般,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看來,這次在多寨溝旅遊開發項目中,自己能撈的油水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多啊。
“當然,這只是公司對於前期需要對於一些佔地的寨民的補償而撥下的款,如果一切順利,有需要修改的建築什麼的,公司還可以再撥,至於要多少,那就是等着劉總監給公司財務彙報了。”看着劉風落一臉的驚訝,曲沐陽再次輕輕的的說道。
劉風落此時有一種暈眩感,曲沐陽剛剛話裡的意思是什麼?他聽得出來,就是說,他可以擁用公司財務的調撥權力,前提就是,他得把多寨溝的旅遊開發項目談妥了,聽到這裡,劉風落一臉的驚喜拍着胸脯給曲沐陽保證:“總裁大人請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利利落落的辦好,請總裁大人放心,我明天就起身去多寨溝談項目!”
…………………………
餵了凌雲風喝下水之後,岑溪拿了一條毛巾,把落在凌雲風脖子處的水輕輕擦了擦,然後搬了張凳子坐在牀邊守着凌雲風。
岑溪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認認真真的看着凌雲風。
長長的國字臉,一臉少數民族特有的純樸民風,黑而濃的眉毛直飛入鬢,安靜的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覆在眼瞼上,乖巧而寧靜,堅挺的鼻樑,給人一種倔強的感覺,本來紅潤的嘴脣,在此刻卻有些乾裂而蒼白,岑溪看着凌雲風質樸的臉,突然感覺,他長得很好看,白皙的手不自覺的劃過他的眉毛,隨着它的曲線而描着他的眉。
門在這個時候,突然又被人推開,岑溪的手連忙從凌雲風的眉毛上移開,故意作着給他拉了拉被角的動作。
剛剛她的小動作,阿龍一收眼底,他的眼裡裡劃過一絲溫暖,大當家的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那個,風他什麼時候醒?”岑溪一臉尷尬的看着阿龍,輕聲問道,其實她最想問的就是,凌雲風燒成那樣,阿龍只給他吃一顆黑色的藥丸就會好嗎?
“超不過半個小時就會醒的。”阿龍成竹在胸的說:“大當家的這是老毛病了,他不能睡涼地方,只要一睡涼地方,就會犯病!”
阿龍沒有說讓岑溪下次一定要注意不要讓凌雲風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因爲他能感覺得出來,自己綁來的這位山寨夫人其實是很細心的,之前沒有告訴他大當家的這個毛病,現在凌雲風犯病了,自己也不能怪人家岑溪,畢竟不知者不罪。
“他爲什麼從沒有向我提起過?”岑溪有些吃驚的眨巴着眼睛,她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是自己要求凌雲風睡到地板上的,本來凌雲風一直是睡在桌子上的,但因爲岑溪半夜總是睡不着會醒,怕一睜開眼睛,看到黑不隆咚的地方睡着一個,怕自己嚇着了,所以岑溪要求凌雲風睡到地板上,這樣她醒了,只要不爬起來就不會看到凌雲風了,但是這個凌雲風怎麼這麼傻,自己不能睡涼地板的事情也不跟她說,要是說了的話,她肯定不會讓他冒着生命危險睡在地板上啊!
阿龍無奈的苦笑着搖了搖頭回答的很有深意:“我們的大當家一遇見夫人你就變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