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言冷靜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靜靜的等着陸安的消息,陸安是他在遊歷四方的時候認識的一位朋友,他對朋友很義氣,有求必應,而臧言是一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輕易求人的人,只是現在知道岑溪爲了沐沐又要回到五年前被曲沐陽囚禁的生活,他不忍,於是他打電話拜託陸安能幫自己找找沐沐。
臧言不知道陸安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他只知道,自己只給他打過電話後有幾個小時,他竟然就查到了沐沐目前所在的醫院裡,然後把那家醫院的具體地址發到了臧言的手機上,而且還派了兩個得力的手下提前到那家醫院去打點,他欣喜若狂,連忙向陸安道了謝,從路上攔了輛車便直奔沐沐所在的那家醫院。
夜風絲絲涼意鑽進窗子裡,臧言卻無比的興奮,再沒有任何一個消息會比這個讓他高興,他估計要是岑溪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更高興!岑溪,一想到岑溪,臧言的眸子上便蒙上一層灰,她被曲沐陽帶走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她怎麼樣了,臧言甩甩頭,不讓自己先去想這些,他能看得出來,曲沐陽是喜歡岑溪的,他不會傷害她,那當務之急就是,他要把沐沐找回來給岑溪一個驚喜,沒有沐沐作威脅,他想,岑溪什麼也不用怕了,以後的生活就像這幾年一樣讓他來保護他們母子倆人吧!
當臧言來到陸安所說的那所醫院時,天已經快要亮了,這時,有兩名看起來嚴謹專業的男子朝他走了過來,他心裡微微一愣,很快便鬆了一口氣,這兩個人肯定是陸安給自己做助手的,果不其然,那兩個剛一來到臧言面前,便很恭敬的對他彎了下身子,然後很尊敬的說:“您是臧言先生吧?那個小孩子的具體病房我已經打聽好了,老大有吩咐,讓我們協助您把孩子送到D醫院。”
臧言感激的朝兩位中年男子點點頭,又感激陸安想的周密,於是點點問:“沐沐現在在哪裡?有人看着嗎?我們要如何把沐沐帶走?”
臧言一口氣向兩位年輕的男子問了好幾個問題,兩人相視一笑:“這個我們自然有辦法,臧言先生只需要在門外等候我們就行。”說完兩個人便轉頭朝病房區走去了,臧言只得回到醫院門口,等着兩人把沐沐帶出來。
簡靜如一動不動的看着沐沐漂亮安靜的小臉,依然沒有半點想醒的意思,她內急的很,於是起身走出了病房,想上一下廁所,因爲廁所離病房沒有多遠,所以,簡靜如也沒有讓護士幫忙照看,就自己去了廁所。
兩位男子等簡靜如的身影消失在廁所的走道里後,連忙打開沐沐所在的病房門,很專業的拔下沐沐手腕上的針頭,然後拿出一件大衣一裹,身手敏捷的退出了病房……
等待在外面的臧言幾分鐘的時間他卻覺得好像有很久很久,久到他差點就忍不住親自跑到病房去把沐沐抱回來的時候,陸安派給他的兩位男人卻抱着沐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一瞬間的驚喜和感動,臧言急忙跑過去,接過沐沐,他的小臉已經恢復了紅潤,但眼睛還是緊閉着,微皺着眉頭,好像在做惡夢。
“臧言快上車,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孩子不見的。”兩位男子拉着抱着沐沐的臧言一同上了車,然後司機一踩油門,車子很快使駛出了醫院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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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靜如從洗手間出來,推開病房的那一瞬間驚呆了:沐沐不見了!半天,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但是她不敢問護士,本來沐沐就是她從別的醫院偷轉過來的,而現在肯定是岑溪找的人把孩子找到並且趁自己上洗手間的功夫帶走了,可是,岑溪在S市裡認識的人沒有幾個,誰會這麼大的能耐幫她找到這裡來?難不成說,岑溪真的長了能耐,找到了比曲沐陽更有勢力和能力的靠山?這樣想着,簡靜如更不敢報警,於是匆匆拿了自己的東西,辦了出院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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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的開到S市最好的一家醫院,司機停了車,臧言把還在昏睡中的小沐沐抱進醫院裡,這是陸安幫自己找的最好的一家醫院,以便讓沐沐的身體得到更好的康復,臧言在心裡無比感激陸安,這等恩情,即使做牛做馬去報答他,臧言連頭也不會搖一下。
醫生給小沐沐檢查了一下身體之後告訴臧言說沐沐因爲剛做過心臟移植手術,再加上這麼折騰了一趟,身體有些虛弱,自己在醫院裡住幾天便沒事了,安頓好了沐沐,兩個保鏢也向臧言告別回去交任務去了。
白晝已經衝破黑暗的蒼穹慢慢明亮起來,臧言拿出手機給岑溪打電話,這麼重要的事情他一定要告訴岑溪,她一定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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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在半昏半醒的狀態下接聽了電話,她伸手一摸,旁邊的牀上根本就沒有人,她心下一驚,曲沐陽去了哪裡?不管他去了哪裡,只要不折磨自己就好,岑溪半自嘲的扯着嘴角,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對於他對自己的掌控無比的討厭,卻對他的離開有些許的失落。
“喂,小溪,是不是曲沐陽又欺負你了,你在聽着嗎?”話筒裡傳出臧言無比焦急和關心的聲音。
岑溪連忙把思緒拉回來,故作鎮定的說:“是,臧言,我在聽,你說。”
“沐沐我幫你找到了,他現在沒事,在DS醫院住幾天便可以出院了……”
岑溪沒等臧言把話說完,便掛了電話,她胡亂的把長髮往後一順,拿着發繩把頭髮紮在了一起,現在沒有哪件事情比她要去見沐沐更重要,臧言謝謝你,每次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都是你幫助了我,岑溪的心裡倍感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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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沐陽是在接到簡靜如的電話之後去醫院接她的,她只對曲沐陽說自己有些不舒服過來看一下,對於沐沐的事情隻字未提,目前,她不想讓曲沐陽知道關於沐沐的半點消息。
車子慢慢開在路上,天色微亮,這時候早上工作的人們都已經開始起來忙碌,曲沐陽故意把車子開得很慢,他知道,只要天一亮,岑溪便會起牀離開自己家,然後當簡靜如回到家的時候,兩人正好碰不上面,不知道爲什麼,此刻曲沐陽的心裡格外的不想讓岑溪看到自己和簡靜如在一起。
“沐陽,你今天怎麼把車開的這麼慢?”簡靜如疑惑的盯着半天只管開車而不說話的曲沐陽,這不像平常的曲沐陽,而且,每次開着車的時候,曲沐陽都會找個話題跟自己聊的,而今天,他面無表情的開着剛,可車子在這天剛微微亮,又不堵的情況下卻開得格外的慢,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難不成他和沐沐的失蹤有關係?
曲沐陽現在腦子一片亂,他突然想不通自己把自己逼到死角這麼難受做什麼,這不是真正的曲沐陽,真正的曲沐陽是目中無人,不會爲他人考慮後果和感受的人,那個天之驕子只會讓人仰視而不是鄙視,昨天晚上自己強行把岑溪帶到家裡,並且強行要了她,她心裡一定恨死自己了,她會不會再和五年前一樣,偷偷逃離自己的掌控?
“沐陽?”簡靜如試着把雙手放在曲沐陽的眼前晃了晃才拉回他的思路,簡靜如關心的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還有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簡靜如幾乎能進一步的判定沐沐的失蹤跟曲沐陽有着內在關係,可是,她所瞭解的曲沐陽,是個敢做敢當敢留姓名的男人,而不是揹着人做事的人。
曲沐陽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扭頭衝簡靜如微微一笑:“沒事。”然後轉過頭又專心開起了車。
簡靜如決定試探一下曲沐陽,看看他對岑溪的感情究竟有多重,“沐陽,沐沐……”
簡靜如的話還沒說完,曲沐陽有些小激動的扭頭望着一臉吃驚的簡靜如:“你也知道沐沐?”
“不是岑溪找你的時候說的嘛?”簡靜如不動聲色的回答:“聽說沐沐在醫院裡失蹤了,就是你受傷的那天。”
曲沐陽靜靜的聽着簡靜如的訴說,心裡如海水般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怪不得岑溪今天張口就問自己要沐沐,感情她是懷疑沐沐是他藏起來了,哼,如果能換回五年前的岑溪回來,他寧願把沐沐藏起來。
簡靜如小心翼翼的看着曲沐陽的表情,不慍不火,這是什麼意思?不知是曲沐陽的道行太深,把自己的心情隱藏的很好,還是他真的是無辜的,總之,她從曲沐陽的表情裡,看不出有任何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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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懷惴着激動及興奮的心情來到醫院的時候,正好沐沐剛醒過來。
岑溪看着沐沐這幾天明顯削瘦下來的臉形,緊緊抿着嘴,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她不配做沐沐的媽媽,岑溪激動的伸出雙手把沐沐緊緊擁在懷裡,眼裡氤氳出一片淚水,她努力的仰仰頭,努力不讓淚水流奔出眼框。
“沐沐,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岑溪覺得自己除了說這句話,根本就沒有別的話能對沐沐說出口:“告訴媽媽,你知道是誰把你從醫院裡帶走的嗎?”
臧言在一邊雙手輕輕拍着岑溪的肩膀說:“這件事情以後再說,我會有辦法查到的,現在你要好好的安撫安撫沐沐,讓他好好的享受一下母愛才是。”
岑溪感激的看着臧言,他就是自己背後的男人,只做不說,她虧欠臧言的,這一輩子都無法還完,甚至在這一刻,岑溪想到了以身相許來報答他的恩情,可這時候腦子裡迸出一個人的人影,那個人影帶着些許的乞求,小溪,你不要嫁給他,不要,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然後他的面孔慢慢在自己眼前變得猙獰,那嗜血的笑容在岑溪面前越放越大,你只要嫁給了他,我保證會讓你們後悔一輩子!
從幻像中立刻清醒過來,岑溪有些無助的摟住臧言,這個可憐又讓人心疼的傻男人,怎麼會對自己這麼好!
“沒事,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沐沐找到了,咱們再也不用怕曲沐陽了,小溪,等沐沐一出院,咱們就去西藏,我們離曲沐陽遠遠的,好嗎?”
岑溪忙不迭的點點頭,這是她的願望,離曲沐陽越遠越好,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讓他找到自己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