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春寒依舊。
踏出機場大門的一瞬間,薄冰忍不住打一個冷戰,兩個小傢伙也在她懷裡縮一下脖子,發出一些不滿的聲音。
墨雋連忙替她把衣領攏好,再繫上一條圍巾,同時把包裹兩個小傢伙貂絨小被子扯好,同時移步站在風吹來的方向,用身體爲他們擋風。
大華和大同早就把車開到機場外面候着,爲了將就兩個小傢伙,兩人特意把那輛豪華房車開出來,墨青雲也派人開車到機場,接墨家二老和沐槿月母子倆回家。
跟一行人告別後,薄冰馬上抱着兩個小傢伙走入車內,墨雋緊跟在後面
白翊抱着小明上車後,兩人就一起倒在沙發上,同時拿出手機打開,熟悉的音樂聲音馬上響起。
薄冰無奈的搖搖頭,把兩個小傢伙放到牀上,自己也在牀上坐下,揉揉手臂道:“從我醒來到現在,不過才過幾天的時間,這兩個小傢伙就沉了不少,再過一個多月,怕是不能同時抱着他們,只能用車子推他們走。”
墨雋坐到牀的另一邊,逗弄着兩個小傢伙腳丫子道:“這兩個都是天生就能吃能喝的小吃貨,每天都要吃上好幾頓,不長才怪呢。”火熱的手掌輕輕握着他們的小腳把玩。
兩個小傢伙馬上精明地,把另一隻小腳也縮進墨雋的手掌裡面,興奮地揮舞着兩隻小手,口中吹着口水泡泡。
墨雋馬上看一眼薄冰,薄冰看到後皺皺眉頭道:“純棉的襪子怕是不夠保暖,抽時間我再看看,還有沒有比這個牌子更舒適暖和的襪子,免得凍壞寶寶、貝貝。”同時用手在兩個孩子背上摸了摸。到
“還好,暖暖的,沒出汗,正合適。”
白翊不以爲然道:“已經快四月份了,夏天馬上到,你將就一下就過去,用不着那麼麻煩。”
薄冰卻不同意他的說法:“就算現在穿不上,明年冬天還是要穿的,這幾天就暫時給他們換上冬天穿的襪子吧。”畢竟現在的天氣比冬天暖和。
“媽咪,我小時候是怎麼過冬的。”小明忽然把手機放下,好奇地看着薄冰。
“每年一到冬天,我們都會帶着你飛到馬爾代夫過,直到你上幼兒園爲止。”白翊代薄冰回答小明。
薄冰也不由笑起來道:“再沒有人能像你這樣,年紀小小就已經到過不少地方,而且比我們還會享受生活,無論到哪裡都什麼地主最好玩,什麼東西最好吃,到哪裡吃最划算。”小明從小就比較獨立。
兒子馬上眯起眼睛笑道:“既然寶寶和貝貝怕冷,以後我們每年也可以到一個暖和的地方過冬,就小鳥一樣冬去春回。”
白翊馬上嗤笑一聲道:“我們可以,但是你不行。”
“Why?”
“因爲你要上學。”
薄冰潑了兒子一盆冷水,看着兒子不樂意的小臉,冷冷道:“到家後,你給我馬上上牀睡覺,要是明天去幼兒園敢遲到,我就沒收你的手機。”
自從到首都後,兒子沒有一個學期是從頭堅持到尾的。
面對薄冰的威脅,小傢伙馬上笑眯眯道:“媽咪,放心啦,人家會控制好自己的。”
“哦,對了,兒子,你還沒有向我交待清楚,你的手機是怎麼來的,爲什麼要自立門戶。”薄冰沒有忘記兒子私開消消樂帳號的事情。
“這是天雨姐姐給我的,她搶了小乾爹的手機,就把她原來的手機給了人家用,人家那也不叫自立門戶,只是不想幾個月後,跟寶寶和貝貝搶手機玩而已。”
薄冰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反駁兒子,就聽到兒子洋洋得意道:“怎樣?媽咪,你兒子我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是不是相當的目光長遠,這些都是褒義詞哦。”說完後,警覺地瞟一眼剛滿月的寶寶和貝貝。
發現小明對弟弟妹妹的戒備,墨雋的嘴角一抽,薄冰也有些無奈。
這個臭小子確實是很有先見之明,確實是目光長遠,寶寶和貝貝纔剛剛滿月,他居然就想到一歲以後的事情。
最鬱悶的是他們居然找不到反駁他的理由,因爲以寶寶和貝貝目前的表現,這種預測百分之一百會變成事實。
回到家時,已經快晚上九點。
這幾天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瘋玩、狂玩,回到家後卻莫名就覺得疲憊不已。
基本都是梳洗一下,就直接爬上牀,連小明都不用薄冰一催再催,自己梳洗完後,就打着呵欠爬上牀,翻兩下身後就沉沉睡熟。
薄冰在忙完兩上小傢伙和自己的事情後,也在墨雋懷中沉沉睡去,獨有墨雋一直保持着清醒,因爲他要守護他們,一直到天明。
閉上眼睛後,兩耳警覺地聽着外面傳來的各種聲音,分辨着聲音的出處和形成原因,墨藍色的眼眸不時在黑暗中閃過妖異藍芒。
直到黎明即將光臨的時候,他才放鬆自己,迅速進入深度睡眠裡面,因爲薄冰在此時薄冰已經完全清醒。
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地過去。
他們的生活似乎都回到正軌上,墨雋重新投入工作,接到新任務,重新組建的一支特戰隊。
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訓練那些,從各地部隊挑選出來的最出色的年輕戰士,開始長達一年的魔鬼地獄式訓練後,經過數考覈淘汰後,把最優秀最合適的戰士留下,成爲新一代的特戰隊隊員。
瑪沙和伊溫妮也在他們回來第二天,帶着黛茜從法國飛回來,同時過來的還有邁克斯派過來的兩名女傭。
家裡一下子添加了這麼多幫手,把孩子們交給瑪沙照顧後,薄冰終於能騰出時間,處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這天午餐後,春陽明媚。
瑪沙和女傭們帶着寶寶和貝貝在外面曬太陽。
薄冰也站在陽臺上曬了一會兒太陽後,就走到隔壁的書房。
從書房的保險箱裡面,拿出當初冥月給她的盒子,擺在面前仔細端詳半天,考慮半天后,脣角微微往上一勾,手指往盒子上面的機關一按。
盒子啪一聲打開,露出裡面的一小卷白紙。
薄冰深吸一口氣,把紙卷拿出緩緩展開,映入眼前的一幅人體穴位圖。
上面有近十幾處穴位被標成紅色,還有二十處穴標誌成綠色,下面還配上一段文字說明。
紅色標記爲封記憶的針法,而綠色則是解封的針法,還很詳細地說明了下針的先後順序。
這個盒子裡面,確實鎖着她失去的十二年記憶。
薄冰本身就精於此道,把文字詳細閱讀一遍,就已經十分清楚解封的過程。
解封的整個施針過程中,唯一的難點在於,其中有五處穴位需要同時下針,把前面施針的穴位詳細地琢磨一遍後。
薄冰無奈地嘆息一聲,這件事恐怕得暫時緩一緩,剛纔一番琢磨後,從第五針後她已經不能動彈,就是說這件事情自己沒法完成,而是得靠別人幫忙。
根據需要同時下針的五個穴位的分佈位置,最少需要兩個人幫忙,而且兩個人必須保持高度默契,在相同的時間內同時給五處穴位下針。
其間任何一個穴位稍微遲疑一下,後果就是她可能再站起不來。
想不到解開記憶也存在着這麼大的風險,薄冰無奈地嘆息一聲。
現在擔心的不是風險太大的問題,而是她怎樣才能說服風池和華大夫他們出手幫忙。
薄冰不由盯着圖紙發愁,實在是想不到後,就走到陽臺外面,看着瑪沙正在教兩名女傭打毛圍巾。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回身再次把圖紙捲起放到盒子裡面,鎖進保險箱,眼眸中露出一抹狡黠、得意的笑容。
眨眼已是四月暮春時節,春天的氣息漸漸變談,初夏的熱情正一點點靠近,銀狐走出囚室的一瞬間恍如隔世。
太陽暖暖的光芒照射在她身上,把這幾個月來陰冷發黴的氣息蒸發掉,陽光下的她有說出不蒼白、憔悴、狼狽,以她現在的模樣,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就是殺人如麻,而且手段極其殘忍的,幽靈暗殺組織的殺手銀狐。
“活在陽光下,總比關在陰冷的囚強吧。”
幽冷森然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銀狐猛地轉過身,整個人不由一陣繃緊。
離她身後不遠處,正站立着一名身穿淡紫色繡花旗袍,體態玲瓏妖嬈,眉眼展轉間流露出萬千風情的女人,正目光森然冰冷冷地看着她,目光碰撞的一瞬間,整個人心裡不由一陣強烈的顫僳。
銀狐當然認得面前這個女人是誰,她的實力雖然遠不如薄冰能力強大,卻也是在國際上排得上名號,叫得出名頭的人物。
前後兩次在同一個地方,領教過冥月的審訊的手段以後,每每見到這個骨裡妖嬈無方,風情萬千、魅力無限,總是讓人輕易忽略掉她年齡的女人時,就會不由自主地緊張、害怕,就像她當年見到白幽靈一樣,心裡面充滿了恐懼和敬畏。
此時的冥月跟在薄冰面前,嘻笑怒罵、喜怒形於色的冥月完全不同,只見她脣邊露出三分涼薄冷血的笑意,陰鷙的眼眸裡面藏着四分凌厲,打量人的目光中透着三分嗜血的暴戾,面容如蒙上一層冰冷的霜華,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不敢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