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雋沉默了片刻後,淡淡地道:“風池,醫院那份生產報告也給我傳一份。”
如果白翊說的話是真的,國安局的人很可能會從這份報告裡面發現蛛絲馬跡,他必須提前做好應對工作,這個女人真是麻煩不斷啊!
薄冰一來到辦公室就開始整理下面報上來的各種報表,準備跟新任的總助理進行交接,根本不知道別方已經開始暗暗調查她,一心都在工作上面。
就在她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起,薄冰瞟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程天亞地電話,面上有些意外。
趕緊拿起手機接通,裡面馬上傳來程天亞透着擔憂、着急的聲音:“薄冰,這兩天有人在暗中調查沈萬華和沈長華死亡的案件,還利用特權拿走了局裡的電子案宗。”
薄冰一邊看電腦,一邊淡定在問:“是沈家的人嗎?”
沈萬華、沈長華的死,就算有人懷疑有可能是她暗中動的手腳,但也絕對拿不出實質證據,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程天亞聽出她語氣中的淡定,似是瞬間放心了不少,不以爲然地道:“老沈家的手沒那麼長,伸不到公安系統來,不過我有感覺到,這次的人來頭不簡單,你還是要小心一點爲妙。”
“哦,對了。”
薄冰忽然想起了那個沈醫生,有一絲擔憂地道:“你再確認一下,沈曼那個女人的屍檢報告有沒有問題,尤其是那些現場照片和屍檢照片,凡是可能會暴露她身上還有其他傷口的記錄、照片,都一率不能留。”
當初真應該親自看一眼屍檢報告,雖然那些東西不能證明什麼,不過她嫌麻煩。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屍檢報告,還有那些照片,都是我親自處理的,絕對查不出任何問題。”手機那頭馬上響起程天亞自信的聲音,他可不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
見他這樣自信,薄冰也就放心,看來一切都是她多慮,至沈長華的死,她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掛掉電話後,薄冰重新投入工作中,心裡卻暗暗奇怪,怎會有人無緣無故調查起她,是什麼地方引起對方的關注。
想了想,一張女人的面孔從眼前飛守,憑着記憶,薄冰迅速把那位女首長的臉畫了下來,看看,雖然不是十分相似,卻有七八分神韻。
拎着畫走出辦公室,敲敲隔壁的門,裡面馬上傳來墨雋低沉冷冽的聲音——請進。
薄冰推門走進去,把畫像放到墨雋面前:“mr墨,你是從那個圈子出來,這個女人,不,這位女首長你有沒有見過?”
墨雋瞟了畫像一眼:“這是……”
見墨雋猶豫,薄冰馬上補充道:“這就是前天,我親自護送的那位首長,一路上都有人追殺她哦,如果不是我駕技過硬,估計她已經跟毛爺爺、周爺爺、陳爺爺他們報到。”而且她看得出,這些敵對分子就是衝她一人而來的。
“不認識。”
盯了畫像半天,墨雋給出一個狗血答案。
薄冰恨不得拿起桌面上的保溫杯,狠狠地砸在他的帥臉上。
墨雋看着恨薄冰咬牙切齒的表情,露出一個愉悅的表情,看看腕上的手錶道:“薄總助,現在還是上班時間,薄總助是交接後無事一身鬆,我可沒你好命,若沒有什麼重要事情,請匆打擾。”大手已經指向口的方向,示意薄冰可以出去。
“抱歉,打擾了。”
薄冰無奈地撇撇嘴,轉身走出墨雋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砰一下關上門。
門外,程如素見薄冰興致勃勃走進墨雋辦公室,然後又看到她氣呼呼地走出來,心裡不禁暗暗奇怪卻沒有多想。
這兩人的關係,時好時壞,若即若離,有時候公事公辦,有時候公私不分,見得多了,反倒覺得自己當個旁觀者也很不錯。
就在薄冰離開後,墨雋馬上拔打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剛剛接通,裡面就響起鏗鏘有力、霸氣側漏的女音:“喲,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兒子居然還知道主動給我這當媽我打電話,難得啊!說吧,又有什麼事情要老媽幫你出頭。”
墨雋拿起桌面上,薄冰忘記拿走的畫像,面無表情地道:“老媽,您在首都那邊幫我打聽打聽,中央今年派那一位首長下來坐鎮南華市,國安局的人正在悄悄調查您孫子的媽媽,你看看是不是與上面下來的人有關。”
墨夫人沒有馬上回答兒子的問題,沉默了片刻道:“你怎會懷疑是中央派下去人想調查那丫頭,那丫頭又怎麼跟這層面的人扯上關係。”
墨雋只好把薄冰跟徐天華之間交易說了一遍,耳邊馬上響起墨夫人不屑的聲音:“喲,區區一個省委書記,也敢威脅你孩子的媽,你這孩子的爸是怎麼當的,是不是太沒用了,我們墨家的人就這麼好欺負嗎?嗯!”
“墨夫人,ice還不是我們家的人。”墨雋無奈地解釋。
“遲早都是嘛,你給我努力點,務必讓她成爲墨家的人,聽了你爺爺、奶奶的話,我對這丫頭挺興趣的。”
墨夫人絲毫不介意兒子冰冷的態度,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還不清楚,外冷內熱,整天就喜歡擺着一張冰山面孔裝逼,不以爲然地道:“你說事情我會調查,順便解決,你記得提醒兩位樂不思蜀的老人家,該起駕回宮了,別忘記了還有我們在等着他們。”
“ice的合約月底到期,到時她會自己帶孩子,我會派人送爺爺、奶奶回去。”墨雋的語氣依然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媽我想孫子想得緊,趕緊想個法,讓他們母子倆也一起進京,醜媳婦終歸是要見公婆的。聽到沒?”墨夫人還是一慣命令的語氣。
“遵命,墨夫人。”
墨雋默然掛掉電話,沉思片刻後,注意力再次回到工作中,在上午工作的最後一刻完成手頭上的工作。
起倒掉保溫杯內已經失去味道茶葉,換上新茶葉,加滿熱水,拿起那張畫像,捧着保溫杯施施然走出辦公室。
篤——篤—篤!
敲了敲隔壁的門,薄冰慵懶的聲音從裡面傳出:“請進。”
墨雋走進去,見薄冰正端着咖啡杯,悠閒地坐在沙發上,走過落落大方地坐在薄冰對面,把畫像到茶几上。
薄冰瞟了一眼後,把畫像扔進了碎紙機,繼續坐到沙發中:“這個女人很不簡單。”這樣強勢的女人放到古代,完全可以成爲是第二個武則天。
墨雋擰開保溫杯的杯蓋,淡淡的茶香迅速佔據整個空間,就連濃郁的咖啡味也蓋不住這清幽的味道,嗅了嗅空氣中的茶香,淡淡地道:“國家有很多秘密部門,有些部門機密到,只有最頂端上面那幾個人才會知道。”
看到他這個動作,薄冰不禁微微出神。
實在不明白,明明是一隻那麼老土的保溫杯,他用起來來的時候,硬硬讓她覺得高端時尚大氣,甚至是很有男神範。
墨雋似是很享受薄冰的注視,淺淺地抿了一口茶,茶水在脣齒間停留一瞬,喉結一滾動輕輕吞入腹中,口在還留有淡淡的茶香,脣角微微上揚:“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試一試,或許你會喜歡茶的味道,多過喜歡咖啡的味道。”
“再說吧。”
薄冰收回目光,她現在可沒有時間浪費在泡一杯茶上面。
聞着茶香,墨雋淡聲道:“我今天接到風池的電話,他說國安局的人在調查你的事情,已經從醫院拿走你的生產住院記錄,你最近要小心點,青龍神的事情先暫時緩一緩吧。”
薄冰一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習慣地翹起雙手:“程天亞剛也打電話給我了,有人在暗中調查沈萬華、沈長華的案子,並且複製走了電子案宗,會不會也是國安局的人所爲,只是他們爲什麼要突然調查我,我可沒有幹什麼危及國家穩定的事情中。”
其實她心中有一個解釋,就是護送首長那天,不小心暴露實力,這會不會是起因呢?薄冰在心裡打個問號。
墨雋優雅地翹起長腿,舒服地靠在沙發中,半開玩笑地道:“你這邊有什麼問題,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好歹你也是我孩子的媽,我怎麼着也會愛屋及烏,連你了也一起保護。”看來抽時間,得好好跟徐天華談談。
“謝了!”
薄冰不冷不熱地回一句,根本不領他的情。
國家安全局,她還不放在眼內。
自從喬振興被關進拘留所,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無論喬虎費了多少心思,跑了多少老關係,就是沒有辦法把兒子從拘留所裡面弄出來,惹得他整天破口大罵,也沒有心思管裡幫會的事情。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這些所謂的老關係全都是人精、牆頭草,上面一有什麼風聲,馬上換方向倒。
這個骨節眼上,自然沒有人敢幫他出頭,只好憋着一肚子夥,儘量打點好拘留所裡面的人,讓兒子在裡面少受些罪。
這天,喬虎一早來到拘留所,本來想去看望兒子,不想卻被人告知,今天一早已經有人把喬振興帶走,至於會帶去什麼地方沒知道,對方的身份是什麼也沒人清楚,只知道對方的來頭不小,不過可保證他兒子會平安歸來,喬虎頓時就傻了眼。
喬振興自從上車後,就被蒙上眼睛,幸好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點場面還是撐得住,並沒有一絲露怯。
就連對方要帶他去什麼地方,對方不說,他也不開口問,他相信以自己的身份,公安局還不敢擅自將他處死,估計是有什麼事情,想從他口中知道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們把他帶走了一所隱秘的小平房內。
房間的窗戶打開着,窗簾也是拉開的,能看到外面風景,卻看不出是身處何地,當然更別想逃跑。
房間內有一張桌子,一張凳子,一張椅子,還有一張搖椅。
喬振興連想都沒想,就很自然地坐在凳子上面,他知道那舒服的椅子、搖椅一定不是爲他準備的。
片刻後,一名長相很英俊,氣質有一絲陰鬱男子,陪着一名身穿紫色絲綢旗袍,上了年紀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的臉上化着精緻得體的妝容,看不出年齡,身材卻是性感妖嬈,不過饒是如此,歲月還是在她風情萬千容顏上留下了風霜的痕跡,還是可以看得出她已經不再年輕,起碼實際年齡要比看到的大。
陰鬱男子扶着女人在搖椅上坐下,然爲她點上一根細長的香菸,自己則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
兩人都沒有馬上出聲,而是靜靜地各做各的事情,女人優雅地抽着女士香菸,男子則坐在椅子中出神,一時間三個人誰都沒有打算先開口的意思,房間內一片沉寂,直到敲門響起。
門開了,走進來一個男人,把一個文件袋放到陰鬱男子面前,纔打破這一室的沉寂。
陰鬱男了飛快地打開文件袋,取出裡面的文件,看了喬振興一眼,淡淡地道:“喬振興,28歲,高中文化,18歲開始幫助父親打理昊天幫的事情,是昊天幫幫主喬虎的次子……”
喬振興在男子剛讀案宗時並沒有太在意,只是隨着一件一件的事從男子口中念出,眼中充滿了震驚。
面前的都是些什麼人,連他什麼時候破處,身體上有什麼胎記都查得清楚,更別說是這些年以來,他爲昊天幫所做過的事情。
陰鬱男子唸完卷宗時,得意洋洋看着喬振興道:“喬公子,怎麼樣,我想這份卷宗應該沒有什麼遺漏。”
喬振興木然地點點頭,就聽到坐在搖椅中的女人冷冷道:“歐澤,我是讓你問問他,沈長華死那天的事情,不是讓你在他面前,炫耀你搜集情報的能力,直接入主題,你已經浪費了一個多小時。”
眼前的一男一女,正是國家安全局的局長冥月,還有她的秘書歐澤,可惜喬振興並不知道二人的真正身份。
歐澤尷尬地笑笑,清了清嗓子道:“喬振興,我聽說你對沈長華的死持有不同意見,這是爲什麼?難道沈長華不是因爲突然停電,導致電梯失控從高處跌落在而死嗎?”
喬振興眼眸微微一下垂,沉默了一會兒,微微擡起頭,不小心撞入一雙深邃的眼眸中。
這雙深邃的眼眸就像是兩個黑洞,能把他碾平、撕碎,心裡咯噔一下,從心底裡裡升起一汩汩寒意。
當下,不敢有絲毫猶豫,用陳述的語氣道:“真相其實是這樣的,沈先生是在電源系統恢復後才走進電梯的,沈先生入電梯之前,我還親自檢查過電梯,確認沒有問題才請沈先進去,只是在電梯門關閉後……”
喬振興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甚至連他們打算如暗殺薄冰和江少傑的事情,都說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老實交待完一切後,喬振興保持沉默不再說話。
歐澤和冥月交換了一下眼神,歐澤用手敲了敲桌了了,馬上有人從外面走進來,把喬振興帶走。
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倆,歐澤看着筆錄道:“除了案發時間有出入外,似乎也真的只能歸納爲意外,完全找不出任何他殺的痕跡。”
冥月沒有出聲,其實她也贊同歐澤的說法,過了片刻後淡淡地道:“看來,我們只能跟那個丫頭親自談談,你打電話給徐天華,就說我要見薄冰,地點由他來安排。”
“是,首長。”
薄冰正爲交接的事情忙到焦頭爛額,卻意外地接到了徐大書記的電話。
徐天華在電話裡說,首長爲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特意請她到落榻的南鷹賓館一聚,請務必不要遲到。
鴻門宴啊!薄冰心裡的第一感覺,等到下班時間,走到隔壁,若無其事地道:“我一會去赴鴻門宴,你回家跟小明說一聲,告訴他我會晚點回來,讓他乖乖吃飯,洗乾淨在牀上等我。”
自從上次在帝豪酒店的事情後,小傢伙就一直不肯自己睡覺,無論多晚都會等着自己。
墨雋略一沉默:“你放心,我會陪他一起你回來。”語氣中透着幾分曖昧。
薄冰嘴角抽了抽,先一步走入電梯,開着自己寶馬直奔長湖路的南鷹賓館。
南鷹賓館表面上是三星級酒店,內裡卻另有乾坤,畢竟這裡可是專門招待各級官員的地方,裡面的等級自然不會低。
離薄冰目前居住的靜秀山小區並不遠,開車都不到十分鐘車程,而且比鄰省醫科大學,附近就是南華市最有名南湖公園,空氣好,環境格外清幽。
薄冰把車停在賓館的大院內,走下車,就看到徐天華已經賓館主樓的大門前,面上帶着一絲別有深意的笑容。
薄冰走過去若無其事地地打招呼:“還得勞動徐書記親自下來迎接,晚輩真是愧不敢當,看來我是立了大功,徐書記打算什麼時候給我頒一個優秀青年獎,讓我也光榮一把,出出風頭。”
“你的風頭都快蓋過我了,還需要再添一把嗎?”
徐天華見薄冰還是老樣子,也若無其事地開着玩笑,不過卻是話中有話。
只見他擡起手,做了一個請手勢,笑眯眯地道:“上去吧,我爲你們介紹介紹。”一副真的只是想請你吃飯,表示感謝的模樣。
薄冰自然也不會輕易撕破臉,民不跟官嘛,笑眯眯地跟在徐天華後面,一邊暗暗地打量南鷹的環境。
別看這裡掛名是三星級的賓館,裡面的裝修絕不輸於五星級,甚至很多五星級都比不上,畢竟還沒有一個五星級是暗裡有特種兵和特警把守的。
走到其中一扇門前,徐天華敲了敲門。
片刻後門開了,站在門後面的,正是那天的娘炮歐澤。
他朝徐天華點了一下頭,看向薄冰道:“薄小姐,很抱歉,依照慣例,我們要對進行搜身。”一揮手,馬上有一名警衛走上前。
看着從遠處走來警衛,薄冰心裡不沉,不過走近一看,才發現這警衛原來是一名女性,看來徐長華有跟他們提起自己的毛病。
薄冰今天長髮束成馬尾垂在身後,上身仍然一襲宮廷式白襯衫,下面是黑色英倫褲,長度剛過膝蓋。
腳上踩着一雙駝色鞋頸剛及腳踝的羊皮短靴,仍然是十釐米的高度,渾身上下除了一串車匙外,其他東西全都留在車內。
警衛在薄冰身上一陣摸索後,連鞋子也檢查過,確定除了那串車匙,薄冰沒有帶任何東西后,衝着歐澤點點頭。
歐澤馬上把門拉開,示意薄冰入內,徐天華卻留在外面。
薄冰打量一眼這裡後,習慣性地翹着雙手,踩下腳下柔軟的地毯,若無其事地走入內,就看到一個妖嬈的人影背對着自己站在窗前。
房間裡面擺着餐桌,上面已經擺好今天晚餐,不過只有一份。
看菜工,應該從某個食堂裡面打來的,跟mc的員工餐相比,簡直差太遠
歐澤卻很紳士地走直前,拉開餐桌前面椅子,輕聲道:“薄小姐,請用餐!”
薄冰沒有理會歐澤,徑直地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翹起長腿,面帶笑容道:“護送首長是我的義務,如果是什麼道謝的話就不必說了,如果首長是想知道什麼,就開門見山問吧,問完後我好回家,有家不歸是罪過。”
“你覺得問完後,你還能回家嗎?”歐澤見薄冰不領首長的情,頓時也沒有沒了好心情。
“請問我做了什麼事情,問完後竟然不能回家了。”薄冰譏諷地瞟一眼歐澤,如果有證據你們早就動手,而不是叫過來問問話那麼簡單。
歐澤冷冷道:“人在做,天在看。”
薄冰譏諷地一笑:“怎麼,中央的官員也相信因果報應,你們難道不是唯物主義者嗎?”
聞言,冥月回過頭,瞟了一眼正要反駁的歐澤,目光落在餐桌上的食物,含笑道:“怎麼,薄小姐不喜歡我特意爲你準備的晚餐。”
薄冰看着回過頭的女人,眼中一怔,面前的已經年過半百的女人,臉還是漂亮的臉,胸是豐滿的胸,腰是纖細的腰。
想不到這位首長換一身打扮後,竟然是一個遲暮的美人,而且還是一位風情萬千、魅力無比的美人,心裡不禁泛起一絲讚歎。
打量過後,薄冰面上似笑非笑地道:“小時候大人們經常提醒、告誡我,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這話我一直牢牢記在心中,事實證明,大人們的話都是有道理的。”
“陌生人,我以爲我們已經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冥月坐在薄冰對面,點了一支香菸。
“以我的身份,還有我目前的身價,那怕是見過兩百回,兩千回……也不一定能熟。”薄冰整個人往後一靠,眉頭淺淺一蹙,她對香菸的味道很是排斥、討厭。
“聽到你這句話,我很傷心。”冥月故意露出一副傷心的表情。
薄冰不置可否地笑笑,坐在沙發不再發一言,冥月卻走到餐桌前,慢慢吃起飯來,淡淡地道:“浪費是可恥的。”
就這樣,時間於薄冰而言過得不快不慢,坐在沙發中,她連姿勢都沒換過,甚至連眼皮都極少眨動,你完全可以忽略她的存在,只是她就那樣坐在那裡,卻容不得你忽視。
冥月解決完晚餐後,重新坐到薄冰面前,點了一支菸,吐了一個菸圈,淡淡地道:“真的不想說點什麼嗎?”
薄冰翹着雙手,微微一笑:“跟首長相比,晚輩的資歷尚太淺,實在是無話可說;至於首長,若是除了一番感謝的話也無話可說的話,那麼請允許我就告辭,畢竟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一語雙關。
歐澤站在旁邊靜靜看着兩個女人,不過更多是看着薄冰,他還沒見過有哪個人敢在她面前放肆,薄冰是第一人吧。
摁掉香菸,冥月突然站了起來,對正在出神的歐澤道:“剩下來的事情,就給你處理,一切按規矩辦事即可,我出去走走,消消食,希望回來時,你能交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卻是在看着薄冰。
歐澤趕緊走過去打開門,送冥月離開,薄冰沒有回過頭,只聽到冥月道:“你陪我出去走走。”這句話應該是對一直守在外面的徐天華說吧。
關好門鎖,歐澤坐到薄冰對面,用一雙細長微微上揚眼睛看着她,目光中三分得意,三分輕佻,三分自信,還有一分遲疑藏在眼底下,猶豫一下道:“薄小姐,我們只有幾個小問題想向你瞭解一下,你如實回即可。”
也不管薄冰是否同意,歐澤清了清嗓子:“據我們調查得知,你生孩子時身上有傷,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薄冰:“……”
歐澤眉頭一皺:“薄小姐,請問爲何你所有的資料裡面,只有你十二歲以後的記錄,而沒有你十二歲之前記錄。”
薄冰:“……”
歐澤面色一沉:“薄小姐,請問你的身手、槍法、駕駛技術,到底是何人所教所傳?”
薄冰:“……”
歐澤的面色一黑:“薄小姐,請問沈萬華、沈長華他們的死,是否與你有關係?”
薄冰:“……”
“……”
“薄小姐,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你故意接近我們首長是什麼意思?”
噗……
最後一個問題,薄冰失聲笑了出來,眼中的譏諷更深。
歐澤連續也問了十幾個問題,薄冰別說是回答,除了譏諷地看着他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怕是眨一下眼睛。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釁他們,挑釁國家安全局,似乎已經認定他們是真的拿她沒辦法,這個女人真是罪該萬死!
只是到了最後一個問題,她終於的反應了,不過卻是在譏笑,毫無顧忌在譏笑,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楚究竟是在譏笑他,還是在譏笑他們整個組織。
薄冰好不容易止住笑,冷冷地道:“這些問題,是你想的,還是剛纔那位首長想的,真是太白癡了。”正常人應該不會問她這些問題吧。
“你……”
歐澤被氣得說不出話。
薄冰卻一臉好笑地道:“如果你花一整晚的時間,就是爲了問我這些白癡問題的話,我看你還不如辭掉公職,回家種地算了,免得浪費納稅人的錢,以及白佔着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不辦事。”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想的,竟然讓一個白癡來審問她,是想讓國安局出醜,還是在羞辱她的智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歐澤怒問。
“意思是,你是個廢物、娘炮。”薄冰挑釁看一眼他。
“薄冰……”
歐澤從問題開始,就一直憋着一把火,此時被薄冰譏諷,忍無可忍地怒吼一聲,猛地從沙發中坐起來,伸手就朝薄冰抓過去。
此時此刻,一直在監控室中觀看房間內情形的冥月、徐天華面上一驚,趕緊衝出了監控室,歐澤這個白癡,千萬別中了那丫關的計謀啊!
監控室可不是同一幢樓內,兩人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案發現場。
別看歐澤長得斯斯文文,他可是經過特殊訓練出來的人才,一旦發起火,除了冥月外誰也控制不住,除非直接把他給打倒。
薄冰一看到歐澤的手抓過來,並沒有閃避,而是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衣領,把她整個人拉到他面前。
強忍住揍人衝動,面帶笑容地跟他對視,一邊似笑非笑地道:“怎麼,被我說到痛處,生氣了。打我呀。”頭一側,把臉伸了過去。
歐澤猛地舉手,正在甩過去時,似是想到了什麼,硬硬地停在半空中。
看到這一幕,薄冰眼中的譏諷更深,鄙夷地看他道:“怎麼,不敢打了?你們國安局的人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敢動手。我就站在這裡讓你打,絕對不會閃開,有種你就打下來呀!”語氣有種說不出口的嫵媚,卻每說一個字都透着深入肌骨的譏諷。
歐澤大手握成拳頭,好幾次就要揮下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都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薄冰心裡暗暗疑惑卻並不放在眼內,臉上、眼眸中,從始至終帶着淺淺的笑意,這一抹笑意就是對歐澤最大的諷刺。
兩人相持了片刻後,已經隱隱能聽到腳步聲,薄冰忽然擡起頭,衝着歐澤甜甜地一笑:“你真的不動手呀,你再不動手,那我可就動手了。”
話音剛落,薄冰突然一發力,整個人往後一倒,襯衫輕薄的料子馬上嘶的一聲被撕破。
歐澤沒料到薄冰會來這一招,面上一怔,薄冰卻趁機擡起腿,用力一踹橫在兩人中間的紅木茶几。
重重地撞在他的膝蓋上,歐澤兩腳一軟,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人就朝薄冰的方向撲過來,緊緊地趴在薄冰身上。
恰好在此時,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
來人剛好看到這一幕,不容分說地衝過來,揪起歐澤一陣暴打。
薄冰保持着躺在沙發上的姿勢,雙手緊緊扯着被撕爛的衣服,漂亮的眼眸中擠出一行淚水。
淚水順着臉頰流下,眼睛、面上充滿了恐懼,似是受極大的驚嚇,只是愣愣地看着,竟然忘記了要逃跑。
門口外面,等到冥月和徐天華趕到時,已經擠滿了人,全一臉好奇、疑惑地看着房間的畫面。
冥月、徐天華相視一眼,面上都露出一絲無奈,同住在這家賓館的還有當日隨行的官員在內,
這件事要是鬧大,丟的可是國安局的臉面,一時間冥月的面色變得十二分難看,不顧一切地擠開圍在外面的人,衝入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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