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在家第一天,薄冰一直賴牀賴九點纔起來,偌大的房間內只有她一人,連兒子什麼時候起牀她都不知道。
從牀上爬起來,薄冰鑽入浴室梳洗一番後,挑出一套棉麻料的改良版的漢服長袍套在身上,這衣服可是墨老夫人送的,總得穿上身表示一下,照了照鏡子沒問題後,披着長髮翩翩然地走下樓。
樓下只有白翊一個人在,這傢伙仍然是老樣子,只穿着一條淺灰的純棉長褲,光着上身懶洋洋地躺在落地窗下曬太陽,慵懶跟別人家養的貓一樣,跟他國際整容大師的名頭一點也不配。
見薄冰下來,眯着眼睛,懶洋洋地道:“給你留了早餐,在餐桌上,涼了自己熱一下。”
薄冰把早餐端到客廳,打開電視機,盤腿坐在地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吃着熬得濃濃的小米粥。
見家裡只有白翊一人,忍不住問:“小白,其他人呢?”
白翊閉着眼睛,悠然地道:“墨家那一家子一早帶小明去爬山還沒回來,涵在書房,你在這裡,我在這裡。”
薄冰馬上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說,這樣在天天曬,你不覺得純屬是浪費時間嗎?多少小姑娘恨不得自己白得跟張紙似的,你倒好,天天想着要曬黑,就你那奶油一樣的皮膚,怎麼曬也別想變成巧克力。”
“討厭,人家又不是小姑娘。”
白翊這句話,差點讓薄冰一口粥噴出來,一記白眼送過去:“你丫的,再敢說人家兩個字,我就直接把你埋到院子裡面當花肥。”
“暴女。”
白翊沒好氣地回一句,繼續曬太陽。
薄冰收拾好碗筷,門鈴突然響起,透過門上的監控一看,竟然是黎千澤這個傢伙,無奈地打開門。
片刻後,黎千澤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盤腿坐在地毯上的薄冰,眼睛不由一亮,這改良的漢服,套在她高挑的身材上,整個人少了幾分往日的凌厲,多了幾分飄逸出塵,古典風味十足。
只是從外面走進來並不只他一人,還有另一個男人也隨着他一起走入內。
薄冰看到男人的臉時,眼眸中一怔,面前這個男人,有關跟簡涵一樣的身材,不過臉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比簡涵更溫文、優雅,不過臉部的輪廓跟簡涵卻有五六分相似,薄冰馬上就聯想到兩人的關係。
目光不着痕跡地看一眼還賴在窗下的白翊,聲音毫無波瀾地道:“小白,上樓去叫涵少下來,就說他有親屬來探訪。”
白翊無奈地爬起來,看到男人的臉時,面上同樣一怔,胡亂地抓抓頭上的碎長髮往樓上走。
薄冰給二人倒了兩杯水,懶洋洋地盤腿坐在二人對面道:“黎二少,大清早帶人過來,是找我,還是過來捉姦。”
嗤!黎千澤嗤笑一聲,翹起腿,靠在沙發上:“你想太多了,其實我也住在靜秀山小區,今天剛搬過來,剛巧碰到簡老大來找人,就做一回活雷鋒,把人給你領過來民,你可別誤會,不信你可以看看監控嘛。”
“這個我一定會查。”薄冰沒好氣地道,這個傢伙無緣無故搬到這裡幹嗎?難道是衝着簡涵來的。
樓上傳來腳步。
簡涵也是一身淺灰色的純棉家居服,不過要比白翊的衣服大一個碼,穿着拖鞋從上面走下來。
看到坐沙發上的男人時,面上頓時一沉,冷冷地道:“你來南華市幹什麼,我已經說過了,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不用你來插管。”
“媽病人,難道你也不回去看看。”男人不急不緩不躁地回答。
薄冰一聽二人的對話,馬上知道男人的身份。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mr戈登的另一個總助理,簡涵的親哥哥,跟墨雋他們並稱京都四傑的簡家大少--簡言。
想不到兄弟二人一見面就是劍拔弩張,薄冰清了一下嗓子道:“我出去修剪一下花園裡的花枝,你們慢慢聊,涵少跟言少好好說話,聽他把話說完再做決定也不遲。”
用手指着黎千澤道:“你,出來幫一下忙。”存心要把空間留給兄弟二人,讓他們好好淡一淡。
黎千澤就是一個人精,當然明白薄冰的意思,當下屁顛屁顛地跟在薄冰白衣翩然的背影后面。
待兩人離開後,簡言盯着手中的玻璃杯,淡淡道:“他呢,叫他一起下來聊聊吧,他遲早是要跟我見面的。”
簡涵卻一屁股坐到沙發中,沉着臉,不冷不熱地道:“這些事跟他無關,你什麼話跟我說就行,不用扯上他。”
“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心裡有什麼事全寫臉上。”
簡言一直是神色淡然,語氣淡淡,渾身卻有一股說不出的霸氣,能把簡涵身上那股狂野暴躁生生壓下去,他簡直就是簡涵的剋星。
“我早就說過,那個圈子的生活不適合我,像這樣遊離在家族外面,是最好的結果。”
面對兄長,簡涵的氣焰自然而然地收斂了幾分,簡言放下杯子道:“你就生在那圈子裡面,有什麼適不適應可言,家族的事情我會挑起,只是媽病了,她老人家想見見你,你必須回去一趟。”
簡言的態度十分強硬,不容簡涵反對,氣氛瞬間陷入冷硬的對抗中。
房子外面,薄冰手裡拿着一本書,悠然坐在花園中的鞦韆椅上,花園裡的花草剛種下不久,哪裡用她修剪,不過是藉口而已。
黎千澤搬了一把高背椅坐在旁邊,指着不遠處的一幢別墅道:“喏,那邊,只有一排木柵欄的,就是我家,以後有空過去坐坐,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我就會立馬出現在你面前,任憑差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薄冰盯着書,不冷不熱地回一句,沒好氣地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
嘿嘿!
黎千澤不以然地乾笑兩聲:“這都被你瞧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瞭解一下,涵少跟白翊兩人的感情如何,你也知道小秋的脾氣,她是那種不見黃河心不死的人,就想麻煩你給安排個時間,讓他們倆見過面,當面把話說清楚。”
“只是這樣?”
薄冰一臉不相信地看黎千澤,黎家會輕易放棄搭上簡家這條線。
“當然是,我發誓,如果有我說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黎千澤馬上舉起手發誓,面上難得一見的認真。
“這個我不好馬上回答,看看他們兄弟二人談判情況,若他們談崩了,你那事還是不提比較好。”薄冰笑眯眯地婉轉拒絕,打死她都不會相信黎千澤的話。
黎千澤面上果然一怔,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道:“你說得也是,萬一到時談崩了,涵少心情不好,你還讓他跟小秋見面,豈不是要挨他一頓罵,那就等他們談完後再說吧。”
這個女人果然是精明,一點把柄也沒讓抓住。
薄冰忽然放下書,回過頭,第一次拿正眼看着黎千澤:“黎二少,別怪我潑你冷水,就算涵少真的跟小白感情破裂了,你覺得簡家的人會讓兒子娶一個風評這麼差的女人入門嗎?”
墨家主軍,簡家主政,簡涵和簡言是家族中的兩個異類,遊走家族外面,他們遲早是要回歸家族。
無論是小白還是黎千秋,他們倆都會遭到那個家族的排斥,聰明點應該及時放手,她無法開口勸白翊,不過提醒一下黎千秋還是可以 。
“所以,我想讓他們單獨談一談,把話好好說清楚。”黎千澤淡淡地道,薄冰的顧慮他當然是知道,也一直這樣規勸自己的妹妹,奈何有人就是聽不進去啊!
“打算休息多長時間?”黎千澤換了一個話題。
“不知道,或許等我沒錢了,會考慮再出來混職場。”薄冰重新拿起書,她現在只想好好照顧兒子,多陪陪他。
“當我沒問。”
黎千澤一下泄氣,等她沒錢的時候,這個女人也好意思說這話。
每年光年薪就是五千萬美金,換成人民幣就是幾個億,再加mc年終的分紅,以及她手中持有的mc的股票,每月光是銀行的利息,就已經足夠他們母子二人的日常開銷,等她沒錢的時候,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看到黎千澤一臉糾結的模樣,薄冰抿脣一笑,目光繼續回到書本上。
內容恰好是《道德經》第六十八章,善爲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者,不與。善用人者,爲之天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想到眼下的事情,薄冰淡然一笑,她來也效仿一下古人,順應自然吧。
“噫,你兒子呢?怎麼一直都沒看到他。”黎千澤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房子裡面少最重要的一員。
“墨雋帶他去爬山,估計這會子正往回走。”薄冰的注意力還是在書本上,根本沒有理會黎千澤。
門很快就打開了,簡言從裡面走出來,朝薄冰這邊走過來,面上帶着溫文的笑容:“早就聽說過,負責亞洲市場的總助理是位了不起的女性,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薄冰擡起頭笑笑道:“彼此彼此。”
他們同是mr戈登的助理,但也同樣是競爭對手,歷來有王不見王的說法。
他跟黎千澤一樣,都是一身白色的西裝,不過氣質卻是天差地別,一個怎麼看都帶着一絲流氓氣質,一個卻是溫文爾雅的紳士
簡言也學黎千澤一樣,自己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不過坐姿卻黎千澤斯文多了,只見他含笑道:“這幾年麻煩薄小姐一直照顧我弟弟,不然以他的個性,一定會惹出不少麻煩。”說話時,輕輕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
“涵少是我的好朋友,好知己,他也一直照顧我的生活。”
面對簡言的友好,薄冰可不敢掉以輕心,人與人之間,有時候越是客套越有問題。
簡言金絲眼鏡下的眼睛微微眯起,能當上mr戈登助理的人都不會是簡單的人,換而言之,薄冰的能力幾何,簡言的能力亦差不多。
他要是想強行把簡涵帶走,簡涵幾乎是沒有反抗的機會,不過,若是薄冰不點頭,他想強行帶走簡涵,就很有問題。
“家母病重,想見見兒子,薄小姐既然是簡涵的好朋友,好知己,可否幫忙規勸一下,讓他回家一趟。”
簡言目光熠熠地看着薄冰。
居然搬出簡家兩老來壓她,薄冰淡淡地一笑:“簡總助,我相信涵少的爲人,他不是那種不孝之人,如果他認爲有必要回去的話,他就一定會回去,不需要我規勸,換言之,他認爲沒有必要的話,我勸他也沒用,希望簡總助能理解。”
意思是她跟簡涵再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只是好朋友,依然有管不到的地方,如果他不願意回去她不會勉強,如果有人要強行把他帶走,她站在朋友的立場,也一定會出手製止。
精明如簡言,自然也懂得其中的道理,沉思片刻道:“我想單獨見見白翊,不知道薄小姐可否爲我傳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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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當然沒問題。”
薄冰爽快地答應了,傳話當然沒問題,不過見不見卻是另一回事。
簡言取出一張名片,雙手遞到薄冰面前:“這是我在國內的聯繫方式,可以的話,請給我電話。”
薄冰接過名片,沒有看一眼,直接夾到書本里面,笑眯眯地道:“如果小白願意見你的話,我一定會給你電話。”
意思是如果他不同意,簡言敢要是在強來,她也一定不會客氣。
簡言面上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容:“那就不打擾薄小姐看書,我還有事要處理,告辭!”
薄冰微微頜首,絲毫沒有起來相送的意思,簡言也不以爲然,給了黎千澤一個眼角,兩人一起走出大門。
兩人剛走,簡涵馬上從裡面衝出來,大聲道:“ice,無論我大哥跟你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他,他這個人最是虛僞,只要能爲他換來利益,他就會六親不認,無論是誰他都能出賣。”
薄冰放下書,拍拍剛纔黎千澤坐過的椅子,不以爲然地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雖然我沒跟簡言相處過,但是多少有過接觸,間接地交過幾次手,他的爲人我還不清楚,倒是你有什麼打算,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而且這對小白也不利。”
以前爲了各自市場的利益,跟簡言間接地交過幾次手,結果是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當然前提是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簡言的爲人城府極深,隱忍性極強,她還在mc的時候,他一直都不插手簡涵的事情,現在她才離開mc第一天他就公然露面,甚至還堂然皇之入室,言語間諸多的警告、威脅,讓她不要插手簡涵和小白的事情。
簡涵在薄冰指定的位置上坐下,良久才道:“我決定回家一趟,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我知道你過段時間會出去走走,你就把小白帶在身邊,有你在身邊照顧,我大哥和黎家纔不敢動小白。”
薄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真不知是他上輩子積福遇上我,還是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硬是塞給我一個拖油瓶,你早去早回吧。小白我會照看好他,還有你先把他安撫好,別到時一天到晚在耳邊念緊箍咒,煩了我就直接把他賣掉。”
“知道了。”
簡涵面上的擔憂一掃而光,步伐輕快地走回屋子裡,估計是要好好地安撫他的私寵。
過沒多久,薄冰遠遠就聽到兒子的笑聲,正以最飛的速度朝這裡奔過來,很快小小的身影就出現。
推門,叫人,看到坐在鞦韆椅上的薄冰,馬上就一撞過去,也不顧自己一頭汗,就膩在薄冰懷中,薄冰趕緊從他的包裡拿毛巾,替他把身上的汗擦掉,把自己的水給他喝了小半杯。
剛把兒子抱到腿上坐好,就聽到墨老夫人的聲音:“你們快看,愛死穿上我挑的這身衣服,坐在那鞦韆上,是不是就跟畫裡走出來的一樣,我就說這古風的東西適合她,都趕得上天上的仙女。”
“老太婆,人家是叫ice,i-c-e,ice,不是愛死。”墨老爺子馬上糾正老伴的英文。
“要你管。”墨老夫人馬上回擊。
薄冰連忙站起來,走過親自打開門:“墨老先生,墨老夫人,麻煩陪小明玩了一個早上,快進來喝杯水吧。”
墨老夫人走過來,拉着薄冰的手,左瞧瞧,右瞧瞧,眉開眼笑地道:“俗話說,一個女人命好不命,從穿衣服就可以出來,咱們華夏國女人穿衣講究藏而不露,含蓄就是美。比喻那個閔敏,我一看她就知道她福薄之人,果然應了這句話。”說完後,不由輕嘆一聲。
薄冰連忙拍拍老人家的手,閔敏的事情,他們特意隱瞞了二老,不想壞了閔敏在二老心中的名聲,正想把二老請進屋,又想到簡涵和白翊兩個傢伙正在屋裡幹壞事,含笑道:“eva女士,我最近都有空,想跟大華學一下做菜煮飯,免得到時候帶小明出去玩,只能天天帶他下館子。”
墨老夫人馬上笑眯眯地道:“好啊,女人嘛,會做一兩道拿手的菜,才能栓住男人的心,走,我們過去看看,大華今天準備煮什麼菜,你就從最簡單的開始……”不等墨雋他們走進來,就拉着薄冰往他們家走。
見薄冰這樣急着帶他們離開,墨雋若所有思地看一眼樓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題外話------
靈琲今天發燒不舒服,勉強碼了五千字,大家別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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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抵擋不住這個男人的熱情,無助望着他:“我們不適合。”
他幽暗的墨眸如夜幕上的星辰,直直地盯着她:“合不合適你已經試過了,現在纔想抽身離開是不是太不負責了。”
“我離過婚……”她低眸斂睫,心跳有片刻的失停。
“你不離婚我們怎麼能結婚,會犯重婚罪的。”他的好看的薄脣吐出讓她感動的話來,“既然已經睡了我,那這一輩子只睡我一個男人吧。終身免費,包你滿意,。”
已婚五年,淪爲棄婦的她把自己給了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而他卻默默地給了她整個世界。
他對她的疼愛,讓渣男震驚,讓渣女嫉妒,讓曾經欺負過她的人都冒起了冷汗,而這僅僅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