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千靈過來,段瑞夙便把笑聲收斂了幾個音量,還示意顧晨小聲音,“那小子能折騰,這會兒睡了,得讓他睡久點才成。”
說來也是怪,段家的男人小時候都跟段昭瑜一個樣,未睡前個個都能抱着樂,等睡了後必得窩在爸媽懷裡才成,換了旁人還不成。
顧晨還想伸手抱會兒,倪千靈是嘆着氣,抱怨道:“抱不成,抱不成,就黏我跟你叔。”嘴裡說是抱怨,眉梢間可都是蘊染着幸福。
她盼着有個小孩,從結婚起就一直盼,盼了十多年來才盼着,受苦受累也是幸福。
“……一直要這麼抱着睡?”顧晨則是把重點放在這上兒了,“一直要這麼抱着,睡到他醒來?”
這……豈不是自已半點事都幹不了了?
上輩子,顧晨都不是懷着出生,心裡頭總是少了那麼一點血脈緣,甚至在她的未來裡,她壓根就同有考慮到還有小孩這一說。
倪千靈見她一臉驚訝,笑到眉梢間的幸福都成了春風般,滋潤了整個臉龐,“可不是,所以說,兒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債。不過,也還好,我整日在家裡無事,抱着他睡也無所謂。”
“晚上就是苦了你小叔,非得讓你小叔抱着睡,我啊,白天抱着,他呢,晚上抱着,輪流來倒也不累。”
……
這還不累嗎?
顧晨暗中咂舌,不過,看兩夫妻都是一臉享受,不附和也不再多說,只是伸手輕地扶了扶小嬰兒了嫩嬌,那肌膚,當真是嫩滑到好像捏一捏呢。
才聊了一會兒,陪着老爺子去散步的葉榮璇與警衛員一道回來,見老四全家都跟顧晨有說有笑,端莊的臉上亦是含着幾許淺笑,對老爺子道:“您這會兒在能放心了吧。”
沒頭沒腦的話也只有老爺子能聽懂。
“這小子心眼兒恁地多,他敢有偏見,以後就別回來,省得礙我眼。”老爺子的話一落音,段瑞夙的聲音就在耳邊將將地傳來。
“老爺子,您這是在說我嗎?”
聽到開門聲把手裡的兒子抱到老婆懷裡,跑過來做孝子的段瑞夙冷不丁地聽到這麼句掐頭去尾的話,他也不去思索,一聽就知道說得是自己。
老爺子可沒有什麼心虛一說,把大衣脫下來就往段瑞夙身上甩過去,“怎地?當老子的還說不得當兒子的?有意見?”
灰白的眉一挑,再雙目微微一虛,剛纔還是慈眉善目的老爺子瞬間氣場大開,目光凜冽,威儀赫赫。
段瑞夙接了大衣,又好好掛在衣帽架上,這才笑道:“不敢,不敢,您說的都是對。來來來,您裡頭前,歇會兒腳,等會我陪你回書房下下棋去。”
儘管他也不知道老爺子腦里長了瘤,但也知道老爺子年壽已高,是需要好好養着身體才成,更不能讓老爺子動氣傷神,但凡老爺子說他什麼,他都應和着,絕不反嘴。
“就你滑頭,去去去,跟你下棋,我還得提防你挪子。”老爺子卻是不想跟小兒子下棋,賊精賊精的,看着都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