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子裡的白熾燈亮白亮白,照在人臉上似乎沒有一點血色。
在一片白光裡,聽完一切的顧晨臉色是冷凌冷凌,細長的眼沒有一絲浮光,黑色的瞳孔是幽深幽深,彷彿一口能吞噬世間萬物的古井,令人不敢擡頭對視。
“這麼說他們是鐵了心思讓我回去了。”忽而,顧晨彎起了嘴角,冷凌的表情一下子破冰,眸光流轉便是顧盼生姿。
坐在椅裡的她姿態優雅,眉梢間帶着漫不經心的慵懶,淡笑道:“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來解決吧。你不用來插手,劉姨這邊……”
微地頷首沉呤片刻,冷寂如孤山屹立的平靜黑眸內閃過異樣地色彩,淡淡的聲色沒有一絲波瀾,沒有人能從她表情裡,眼裡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劉姨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顧大槐有些不安地擡頭看了看她,低下頭,微顫手指頭攥緊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有些害怕閨女的笑,剛纔她沉着臉不過是讓他心裡抖了下,而她一笑……,全身骨頭好像都在發抖了。
“都是我們倆人作的孽,好好的來什麼宣州,呆在楊柳村裡哪會有這種事情。”眼睛通紅的顧大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思緒變得通順起來,“沈家那位老人經常在電視裡出來,就連你媽也在電視裡露過幾回。閨女啊,你可是軍人,咱受點氣沒有關係,一定不能影響到你才行。”
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爲顧晨考上國科大,沈家纔會盯上。
說路像打通了一般,顧大槐雙手捧着顧晨遞過來的大鋼杯,憨厚的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閨女,我嗖你劉姨不怕別的,就是怕影響到你。我可是聽說……聽說……”
“聽說什麼?”顧晨挑了挑眉,現在的顧大槐比起前幾年來是變化最大的一個,以前他是一句囫圇話都講不清楚,如今的他變得能言會道多了。
有變化纔好,在浮華都市裡真要太過老實,還是會吃虧。
顧大槐嚥了下口水,在顧晨微微有笑的注視下把心裡頭的話一一說出來,“我聽說沈家在軍隊裡也是有人,……咱們不能得罪啊,忍一忍就過去了。就是你劉姨……”
他拍了下大腿,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千萬別怪她收了錢,當時也是實在沒有辦法,說是被請過去,其實是車子裡下來兩個人,直接把你劉姨強行拉上車。拿了支票回來,你劉姨的臉都是慘白。”
顧大槐之所有解釋,是擔心顧晨誤會劉桂秀是真想貪那幾十萬的支票,纔會被沈家盯上。
他能護着自己的妻子,已是讓顧晨感到欣慰。陪着顧大槐一輩子只會是劉桂秀,他必須對她好,她才能對顧大槐好一輩子。
顧晨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陪在顧大槐身邊,更清楚她以後的職業註定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子女一樣逢年過節都能回來。
劉桂秀其實就是替她陪着顧大槐。
顧記燒烤今晚是歇業一天,卷匣門拉上,顧晨轉身的瞬間目光如箭,直接看向停在馬路對面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