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瞪大了眼睛,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房門口,沈元亨已經徑直打開了房門,他搖晃着身體,緩緩地往屋子裡面走。
“蘭若蝶,你在哪裡?蘭若蝶,你到底在哪裡?”偌大的嘶吼聲音在若蝶的耳邊爆炸開來,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房間裡面找尋着她的沈元亨。
在心裡面不停地祈禱,祈禱着沈元亨千萬不要找到她,千萬千萬不要找到她,可是她活生生的一個人杵在鐵欄邊也着實地太過於惹人注意了。
就在她充滿了祈禱的時候,沈元亨搖晃着身體,徑直衝陽臺走了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鐵欄邊的她。
沈元亨冷着臉,帶着憤怒衝她質問:“你是想躲着我吧?我是你丈夫,你幹嘛要躲着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是不是?不然的話,你爲什麼要躲着我?”
偌大的質問聲音,讓若蝶顯得更加地慌亂,本來就在發抖的腳,越發地不能夠站穩,她驚恐地盯着不停地往鐵欄邊靠近的沈元亨。
該怎麼辦呢?腦子裡面有無數個不知所措的問號,最終她衝着他大喊了一聲:“不許過來,你不許過來。”
在她的大喊聲音裡,沈元亨停下了腳步,他醉意朦朧的臉上生出了一絲擔憂,衝着她滿是疑惑地問:“若蝶,你在鐵欄邊走什麼?你是怎麼了?你別那個樣子,那樣很危險,你趕快過來,趕快過來……”
沈元亨停下的腳步又緩緩地往她的方向挪動了過來,她驚恐地盯着他不停靠近的腳步,不停地衝他大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叫你別過來……”
但沈元亨就像是聽不見她的喊聲一般,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腳步。
若蝶握着鐵欄的手一鬆,整個身體就往下墜落了去,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已經靠近鐵欄的沈元亨,心裡面滿是憤恨。
不過在往下掉落的時刻,她在想要是能夠將她給摔死那該多好,那樣的話,壓制在她心裡面的各種恐懼也都會消失不見的吧?
和預先的疼痛一樣,她被摔得頭暈暈的,腳一點兒也動彈不了,輕輕一挪動,就撕裂般地疼痛。
沒有能夠如她所願,雖然頭很暈,但是她清醒地知道,她還活着。
陽臺上傳來了沈元亨驚恐而慌亂的聲音:“若蝶,你沒事兒吧?你沒事兒吧?”
幾聲呼喊沒有人回答之後,沈元亨轉身從房門口的方向往樓下奔跑着,醉酒狀態的他,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若蝶,你怎麼樣?”一抹心疼的聲音闖入到了若蝶的耳中,她發花的眼睛看到了蹲在她身邊,滿臉擔心的冷冥羽。
他怎麼會在這裡?大腦了面呈現出了一大片的問號,盯着已經站在面前的冷冥羽了,但是她卻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她看見了冷冥羽。
難道是因爲摔得神志不清,纔會看見他的嗎?但他的手將她的手握住,他的手心是溫熱的,讓她冰涼的手趕緊很是舒坦。
“你怎麼了?我帶你去醫院。”他驚恐地
衝她喊,然後就要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發暈的她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衝他驚恐地低吼:“你別管我,你離開,你趕快離開。”
她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但是此時此刻的感覺就像是揹着她的丈夫做了天大的錯事兒一般,這讓她不安。
冷冥羽搖晃着腦袋,他的手用力地將她的手給抓緊,他衝她嚴肅着聲音說:“不行,你受傷了,我必須要帶你去醫院。”
在他準備將她打橫抱起的時候,她憤怒地衝他喊:“冷冥羽,我已經是沈元亨的妻子了,我不希望我的丈夫誤會我什麼,如果你還顧及以前的情誼,你就趕快離開,我丈夫馬上就要出來了。”
她着急地要命,眼淚就在眼眶裡面打轉,冷冥羽握着她的手,不甘心地緊了緊,卻不得不鬆開。
他戀戀不捨地離開,他離開不到一分鐘,沈元亨就奔跑到了若蝶的身邊,沈元亨將若蝶從地上抱起來。
不停地說着道歉的話:“對不起,老婆,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
若蝶感覺頭暈得要命,到底是在做夢呢?還是真的看見了冷冥羽呢?她的耳畔是沈元亨的道歉聲音,她的目光裡卻是不遠處看着她的冷冥羽。
頭暈到不行,最終,她無力再睜開沉重的眼皮,在沈元亨的懷抱裡面重重地睡了過去。
診斷結果是小腿骨折,也不是什麼大病,若蝶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她病牀邊的沈元亨。
他臉色發白,像是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一般,看見醒古來的她,充滿了欣喜,欣喜地將她的手給握着,開心地道:“你醒過來了?”
她沒有說話,正在努力地回想着發生了什麼事兒的時候,沈元亨的道歉聲音不停地在她的耳邊流淌着:“若蝶,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我……”
那一遍遍的道歉聲音,讓她覺得心煩無比,她的目光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他,在他不停地重複着道歉的話語時,她問他:“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懷疑我什麼,你到底對我不放心什麼?你告訴我,你直接告訴我,別藏着掖着,藉着酒醉就對我不滿。”
其實她知道他在懷疑她什麼,其實那事兒也是她不太願意面對的。
但是這事兒她知道應該當着面和沈元亨說清楚,不然的話,他會沒完沒了,可能這次只是摔斷了腿,下次可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面對她的詢問,沈元亨顯得很是沉默,他沉默地低着頭,許久都不肯對她說一句話。
她有些焦急,衝他問:“你說呀,有什麼話我們說清楚,別在用這樣的方式來折磨我了,行不行?”
在她的催促下,沈元亨終於是說話了,他的目光裡面突然間就出現了憤怒,那憤怒的目光徑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衝她問:“若蝶,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愛冷冥羽,你是不是對我沒有感情?”
問題就那麼直愣愣地,毫無
掩飾地從他的口中問了出來,若蝶早已經料到,他會這麼問,但是實際上,她並沒有想好要怎麼樣去回答沈元亨。
這一下子沉默的人變成了她,越來越沉默,越來越難過,她到底要不要如實地告訴沈元亨,要不要給他攤牌呢?
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僵持下去有意思嗎?她在說服着自己。
沈元亨似乎是怕聽見自己承受不了的答案,所以,在若蝶還在沉默着的時候,他自己打了退堂鼓。
“好了,若蝶,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好好養傷,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傷養好。”溫柔的關懷,讓若蝶一陣慚愧。
“沈大哥。”她頓了一下,剛剛的權衡似乎都不重要了,她對他說:“其實和你想的一樣,我愛冷冥羽,我對你其實沒有愛情,只有朋友之情,只有感激之情,但是沒有愛情,我嫁給你,也是因爲被蘭程峰逼迫,並不是真心想要嫁給你。”
若蝶一直都以爲,給沈元亨坦白是一件兒很困難的事情,所以她一直都說不出口,而現在才發現,其實和沈元亨坦白,這件事情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困難。
她等待着沈元亨的責怪,等待着沈元亨的爆發。
但是,破天荒的他並沒有衝她大喊大叫,也沒有衝她大發雷霆什麼的,他顯得很是平靜,十分平靜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許久之後,沈元亨說:“其實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這倒是讓若蝶有些訝異,在這個時候,她對他只有深深的歉意,除去了歉意之外,就不知道該有怎麼樣的情緒來面對沈元亨,她不知道他們的婚姻該怎麼樣維持下去,事實上從一開始,她就很抗拒這婚姻。
“若蝶,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沈元亨的話十分地嚴肅認真。
那一句夫妻,讓若蝶心虛,她縱使有天大的理由,但是她和沈元亨卻已經是夫妻了,他們是夫妻了,那是不是日子就該好好地過下去呢?
她沒有說話,而一旁的沈元亨繼續道:“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那就要相互包容,要好好地愛對方,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好嗎?”
那溫柔的詢問,讓她一陣難過,她不想好好過日子,心裡面承認自己愛上冷冥羽的那一刻,她就恨不得要和冷冥羽時時刻刻地在一塊兒。
可是,現在她已經被婚姻束縛,難道就要如同沈元亨所期望的那樣,和他一塊兒好好地過日子嗎?
她也想過要和沈元亨好好地過日子,可是要好好地過日子並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那很殘酷,很痛苦,也很難受。
“沈大哥,可是我……”她想說,她過不下去。
但沈元亨卻似乎不想聽,他將她給打斷,然後道:“好了,若蝶,別去想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養身體,餓了吧,我去給你買份兒粥。”
不等她有說話的機會,他大踏步地離開了病房,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她的眉頭蹙得緊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