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當時還有慕夜城的幫助,他纔不至於去借高利貸。然而慕夜城當時也不過跟他一般年紀,即使他選擇了繼承家裡的產業,但也因爲年輕的抱負,不願跟家裡多要一分錢。每個月拿的錢都是他所在崗位應得的工資。
也只有在南宮傾需要用錢的時候,慕夜城纔會跟家裡借錢,在這期間自然少不了要被家裡數落一番,同時也在很多方面進行了妥協。他的行爲令南宮傾感動於心,所以等到他的事業終於有所起色,甚至已經開始盈利的時候,他便全力支持慕夜城出來創業,輪到他來幫助對方。
兩人一路互相幫助,共同努力。纔有了今天的慕夜城和南宮傾,而不是慕家的兒子,南宮家的孩子。
思緒飄遠,南宮傾笑了笑,終於回憶到了正題上。
他初遇蔣雪兒的時候,他的公司纔剛剛成立沒多久,遠沒有現在的規模,因爲需要更多的機會,所以他舉辦了一個不算大的宴會,而在這其中,慕夜城也幫着出了不少力,或許是看在慕家的面子上,前來參加的人也不算少,只不過多是在公司中不佔有重要位置或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實權的人物。
而蔣雪兒就是其中的一個。
不過他一直以爲對方是屬於後者。
蔣家瞧不起他這個小公司舉辦的宴會,又不想明擺着表現出來,反而得罪了慕加,便讓還未進公司參與任何職務,但是身份上也不算失禮的蔣雪兒代表他們來出席宴會。
蔣雪兒雖然是蔣家的養女,但素問一直被蔣家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看待,她也曾經跟着蔣家出席過一些宴會,大部分人還是認得她的。所以她一出現就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其中不乏想要依靠她的關係獲得更多利益的人士,甚至有人仗着自己年輕,想要俘獲芳心,一舉拿下蔣雪兒,成功進階爲蔣家的女婿。
蔣雪兒表情帶着羞澀,眼神卻異常的堅定,她說了一句話:“我叫蔣雪兒,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很簡單的一句話,給自己的身份下了一個定義。她在告訴那些想要依靠她獲得利益的人,她或許不願,或許做不到,總之,她並不能夠給予他們任何的幫助。
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想要躲開衆人,出去透透氣。蔣雪兒自認爲悄悄的溜出了大門。有心之人鬼鬼祟祟的緊隨其後,趁着沒人的時候將蔣雪兒堵在牆角示愛,懇請她嫁給自己。
蔣雪兒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顯得有點無措,不過她沒有糊塗到相信對方是真的愛她。她毅然拒絕,惹來對方的惱怒與威脅。
難聽的話一句接着一句。
“你要不是踩了狗屎運,讓蔣家收養了你,你以爲就你這幅醜八怪的樣子,有誰看得上你?”
“你若是不識相,老子今天就把你扒光了,躺在一張牀上,再拍張照片寄給蔣家,到最後你還是得乖乖嫁給我!”
說到最後,那人竟然真的開始動手扒蔣雪兒的衣服。
南宮傾作爲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旁觀者,再也無法袖手旁觀,邁出腳步正準備解救蔣雪兒的時候,就見對方一個牙口下去,竟咬得一個大老爺們唉唉直叫。
或許是顧忌周圍隨時有人出現,那人也不敢動手打蔣雪兒,想要推開人,對方卻死咬了不放,固執得厲害。
等到蔣雪兒好不容易鬆開的時候,就連南宮傾都能清楚的看到對方手臂上還在往外冒的鮮血,蔣雪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臉上帶着憤懣,彷彿被咬的人不是對方而是她。
“不管我姓什麼,我只是我。我爸再有權有勢,那都是他自己得來的,我什麼也沒有。你要依靠蔣家,要往上爬,你有本事就直接去找我爸,別想利用我!”
她的表情太過認真,眼神太過堅韌,竟然讓南宮傾一時挪不開眼。今晚南宮傾只聽她說了兩句話,而那兩句話,跟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卻也不謀而合。或許正是因爲這樣,他相信對方跟她是同一類人,也相信對方是除了慕夜城之外,又一個能夠理解他的人。
……
那一天的事情只能算是一個小插曲,雖然給南宮傾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但是之後整日爲了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連舉辦個宴會都要周旋在幾個人之間,戴着個面具示人,明明知道對方瞧不起自己,還要強忍着,絞盡腦汁引起對方的興趣。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要引起對方背後真正掌權人的注意。
而這一浩大的工程顯然比處理公司的事情要耗費更大的精神力。
所以,忙碌的他很快忘記了這件事情,也忘記了蔣雪兒這個人。直到那日在夜店重新遇到蔣雪兒,他才又想了起來。
這麼一回想,他便忍不住的想要把對方救下,甚至是收留對方。慕夜城和張詩晴,甚至是蔣雪兒,都當他的行爲是因爲爛好人症發作。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而這一原因他並沒有跟慕夜城說,他只是向對方解釋說明:“那天的事情一定另有隱情,我無論如何也要親自調查一下,才能放心。”
當然,手下人的辦事能力和忠心程度,他是絕對沒有絲毫的懷疑。所以他決定換個角度,或者說是順藤摸瓜?
總之,他要從那日與蔣雪兒一同走入酒店的男子入手。
慕夜城得知他的想法之後,堅持認爲,南宮傾帶了個人的偏見,即便結果查出來了,經過他的大腦,也會處理成爲蔣雪兒開脫的信息。所以他必須在旁邊負責監督。
南宮傾反駁他:“你也對雪兒帶了個人偏見,是不是也不適合介入這次的調查?”
慕夜城淡然迴應:“一正一反,正好持平。”
於是,兩人便聯合起來一起調查。
而南宮傾這次打電話叫他出來,就是因爲他已經查出了那個與蔣雪兒一同進入酒店的男子身份。
“徐興輝,爲人挺圓滑,所以人緣還算不錯,可惜沒什麼做生意的頭腦。本來只是一個公司的小員工,幾年前搭上了董事長的千金,一躍升爲了公司的副總經理,這幾年來一直沒什麼作爲。不過前段時間的那組照片,對他造成的影響也不小。據說他現在已經被趕出來,連公司都進不得了。”
“沒什麼生意頭腦?那董事長還挺疼女兒的,竟然讓個沒本事的女婿當公司的副總。”慕夜城下意識的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不過他自己將其解釋爲,看不起依靠女人的身份往上爬的人。
南宮傾對此只是抱以微微一笑。是自己辛辛苦苦,一步一個腳印的往上爬,將雙手雙腳都磨爛了,還是就近搭上一架電梯,快速達到頂點,那都是各人自己的選擇。
想法不同,不相爲謀也就罷了。
夜店。
南宮傾吩咐了經理不要讓人來打擾,然後便和慕夜城一同進入了一間包間。周圍人aimei的視線雖然令他們疑惑,不過他們也沒多想。
一進包廂,南宮傾便打開了電視,上面赫然出現一名男子左擁右抱的畫面,旁邊還坐着一個低眉順眼的遞煙敬酒的年輕男子。
那名男子很顯然就是他們要找的徐興輝。而那名年輕男子慕夜城自然也認得,他是南宮傾手底下的一個人,叫做王寧。不過明面上跟南宮傾沒有什麼生意上的往來。就是暗地裡幫兩人蒐集一下競爭對手的情報,辦辦事情。
所以,對於目前的情形,慕夜城也大致能夠看得出來。南宮傾讓王寧接近徐興輝,並把他約了出來,還偷偷安裝了針孔攝像頭之類的東西,他們則是到這裡“窺視”來了。
“老早就聽說徐總您精明能幹,是個難得的商業奇才。王某前段時間運氣好,得到了一個賺錢的機會,但是又擔心自己這個笨腦袋會平白把這個機會給浪費了,就想着找徐總您跟王某一起賺錢,順便指點指點王某,所以這才幾次三番打擾徐總您,還請徐總不要見怪。”
“小王你太謙虛了!徐某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本事,哪裡輪得到徐某來教你賺錢?不過有賺錢的機會,你能想到我,我也是很高興的。”
“徐董纔是真的謙虛了。不過可惜的是……”王寧露出一臉扼腕的表情,看得南宮傾和慕夜城兩個人都樂了。這個王寧以前就跟個面癱似的,這些年幫着他們兩人在外頭演戲,倒越演越像那麼一回事了。
“可惜什麼?”徐興輝一聽話頭不對,連忙正了正色,一雙閒不住的手也從旁邊兩個姑娘的身上挪開了。
“我那賺錢的機會可是很講究時機的,時機不同,能得到的好處也不同。前些陣子和現在這會兒,其中的利益就差了好多。雖然還能賺上錢,但是總歸少上了好多。”年輕男子的話裡不無遺憾,而後話鋒一轉,“不過我相信以徐總的能力,一定能夠讓利益一番再番,或許還能賺得更多!”
王寧這一馬屁拍得徐興輝心情大好,飄飄然的又喝了幾杯酒,說話也不再刻意的謙遜,反而大吹特吹起來,什麼一天就讓王寧賺上至少五個零的數,說得跟真的一樣,整個人都掉進撒滿錢幣的幻象裡了。
王寧在一旁一邊笑着點頭附和,一邊不停的往對方的杯子裡倒酒,見對方眼神都開始迷濛了,這纔不着痕跡的轉了個話題:“徐總,我這些天找您找得可真是辛苦啊。您這是到哪兒度假去了嗎?”
一提到這個,徐興輝似乎就一肚子氣,將靠在他身上的女人一把推開,拿起酒瓶仰頭就喝了起來。
王寧揮手示意在場的幾名女子出去。然後開始套徐興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