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林雪漫而言,都是充滿着危險。畢竟誰都不會知道,那個老大會不會突然回來。不過,三年都沒來,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夜幕降下,林雪漫呆呆地坐在房屋前的木板上。由於這間房子是面朝着大海而建造的,所以絕對是欣賞風景的好去處。冰涼的海風迎面拂來,林雪漫滿足地閉上眼睛。不曉得,小逸現在怎麼樣了?聽那小夥說,小逸已經被救了。聽到這麼個消息,林雪漫的心也算是徹底放下了。雖然她明白,沈軒宇一定會拼盡全力地僵他解救出來。他會有那個本事,不是嗎?
剛剛打過電話之後,林雪漫就沒有再與文慧聯絡。如果一直通話,她也擔心會引起不該有的麻煩。其實只要僵消息轉達,那就差不多可以了。“小姑娘,這裡的景色怎麼樣?以前我兒子也總是像你這樣,坐在這裡看着遠方。”老婆婆在林雪漫的身旁坐下,感慨地說道。
在聽到那個老大竟然會是老人家的兒子後,林雪漫的心中閃過害怕。可害怕過後,卻是鎮定。那個老大之所以不敢回家,或許正是怕自己的媽媽會反對他的行爲吧。這麼想着,林雪漫就不再擔心着什麼。直覺告訴她,這個老人家是個好人。“婆婆,您想您兒子嗎?這麼多年沒見,您就沒想過要去找他嗎?”林雪漫好奇地問道。
輕嘆一聲,老人家傷感,神色黯然地說道:“我也想啊,只是我又不知道他在哪裡。老伴病重那一年,我本來想要去找兒子回來見他最後一面的。可是,我又不知道他住在哪裡,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聯絡到他。所以直到臨死,老伴都沒能見兒子最後一面……”說着說着,老人家不禁落下淚水。
看到這,林雪漫的心裡莫名地感傷,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媽媽。其實老人家和安雨薇一樣,都是可憐的人。“婆婆你放心,我相信你兒子很快就會回來的。或許,或許他就在海灣裡。只是沒有回家罷了。”
老人家沒有回答,雙眼望着遠處,緩緩地說道:“從小到大,他都很嚮往外面的世界。他一直覺得,在這個小漁村裡,就是浪費時間。所以不止一次地提出想要出去闖闖。可是他爸也是個硬脾氣,死活就是不準。畢竟我們倆只有這麼個兒子,當然都希望他能夠陪伴在我們的身邊。但兒子他倔呀,所以那次出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想,他應該是去外面發展了。或許,也在外面成家立業,忘了家裡的老母親。”
瞧着她的淚水,林雪漫一陣心疼。輕拍着她的背,林雪漫安慰地說道:“婆婆你別傷心了,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無論漂流了多久,家總是最溫暖的地方。就算他很討厭他的爸爸,最後也會原諒的。就算我,曾經我很恨我爸爸那樣對我們。但是現在,我不也原諒他了嗎?有的事情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之後才知道可貴。況且親人之間,哪有真正的仇
恨。”
拍着她的收,老人家那張寫滿皺紋的臉上,帶着感慨:“如果他能夠像你這麼想,就真的太好了。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上次我生病住院時,醫生說我得了什麼病,好像沒多少日子可活。”
面色一驚,林雪漫的眼裡說不出的驚愕:“怎麼會……”這麼個善良的人,怎麼會……林雪漫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不公平,爲什麼好人沒有好報,壞人卻可以長命百歲。有那麼一秒鐘,林雪漫忽然希望那個老大能夠來這裡。
對於生命,老人家已經看得很開,只見她說:“我活了大半輩子,似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有的時候我甚至想,如果能夠就這麼去了,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可以去陪老伴,不用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生活。可是,我又捨不得兒子。五年不見,我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我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有了家庭。”
就在這時,小夥從後面走了出來,在老人家的身旁坐下。看着她慈祥的模樣,小夥微笑地說道:“您兒子他過得很好,發達了,也有好多的錢。他還沒結婚,不過有了個女人。我聽說,他快要結婚了。等結婚的時候,他會回來的。婆婆您放心,他的心裡其實還想着您。”
驚訝地看着他,老人家詫異地問道:“小夥子,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你認識我家兒子?”
瞧着老人家那滿含着希望的眸子,小夥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謊纔好。“是啊,我認得呢。婆婆,我有他的號碼,等我們離開之後,您可以打電話給他。我相信,如果他知道您身體不好,一定會回來看您。”
搖了搖頭,老人家淺笑地說道:“我不要他是因爲我身體不好,纔要回來看我。我希望的是,他是因爲想我這個老婆子,纔回來。原來他都有了媳婦,竟然都沒有告訴過我。小夥子,你能告訴我他在哪裡嗎?我想去見他,只要偷偷地見上一眼就好。這樣就算死,我也可以瞑目了。不過我在這片海里生活了幾十年,從沒有出去過。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他。”
心裡酸酸的,不僅僅是爲了老人家對兒子的想念,更是因爲兒子對她的不孝順。放着這麼好的媽媽不去照顧,卻去做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他,怎麼對得起父母的養育。但對於一個外人,卻沒有評頭論足的權利。將一個號碼寫下來,交到老人家的手中,小夥微笑地說道:“這是他的號碼,等我們走了之後,您再打電話給他。到時,他會告訴您他在哪裡。”
顫抖地接過寫着一串數字的號碼,老人家連連感激:“謝謝小夥子,你真好。我家裡還有點吃的,我去拿給你們。”說完,老人家歡天喜地地往屋子裡走去。
老人家離開之後,林雪漫不由問道:“你不擔心把他現在給招來嗎?”
雙手抱着膝蓋,小夥苦笑地說道:“看到婆婆,我不由想
起自己的媽媽。或許我媽媽也像婆婆一樣,正在等着我回去。所以,我不想看到她那麼難過。我不是已經告訴過她,等我們離開之後再打電話。況且,明天我們就走了。我想,婆婆應該不會那麼心急吧?”只是他卻不知道一個媽媽想要見到兒子的那種期盼,會有多深。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林雪漫的心裡卻越來越不安。這個夜晚,似乎尤爲地漫長。“不知道爲什麼,我有鍾強烈的不安。”林雪漫不由說道。
小夥同樣心神不寧地,擔憂地說道:“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或許,是我們倆太緊張的緣故。”
話音纔剛落下,門外忽然響起一陣陣激烈的敲門聲,林雪漫與小夥頓時站了起來。啪地一聲,未等有人前去開門,大門便被人用力地踹開。看着站在門外的幾人,林雪漫的每天不禁皺起。沒想到,不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看着站在門口的那幾個男人,林雪漫輕笑地說道:“沒想到,你們真的找到這裡來。”
爲首的男人走上前,冷笑地說道:“想不到你倒有辦法,竟然能夠說服我的兄弟聽你的。膽子夠大,竟然敢跑到我家裡。你想死得更快點嗎?”
林雪漫還未回答,便聽到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老大的身旁響起,後者身體頓時僵住。“阿餘,真的是你嗎?”老人家顫抖着聲音,說道。
老大僵硬着身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轉身。當看着身後頭髮發白的老人後,臉上頓時滿是震驚:“媽你的頭髮……”他記得他離開的時候,老人家的頭髮還沒這麼白,才五年的時間,怎麼會……
果然是他,老人家激動地走上前,顫抖地拉住他的收,老淚縱橫,老人家哽咽地說道:“孩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阿餘,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讓娘看看你,好好地看看你……”
老大沒有說話,只是由着她去。只是他的臉上,卻說不出是怎樣的感情。“媽,對不起……”老大自責地說道,“這幾年都沒來看過你,是兒子不孝。”
咬了咬牙,老人家喜極而泣地說道:“不怪你,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娘不想耽誤你。不過,娘是真的很想你。娘還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都是那位小夥子給了我號碼,要不然這輩子我都見不到你了。”
聞言,老大這纔想起被他遺忘的兩人。將視線落在林雪漫與小夥的身上,老大的眼裡閃爍着寒光:“你們倆想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瞧了老人家一眼,林雪漫輕笑地說道:“怎麼,你是想讓婆婆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嗎?我還沒告訴他,你是想要說出來嗎?到時,受苦的可不只是我們。婆婆的心,會更受傷。”
臉色變得寒冷,老大冷酷地說道:“女人,敢威脅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