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是非常神聖的時刻。可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林雪漫卻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終於等到了期盼中的婚禮,林雪漫不安地坐在化妝室裡。今天的婚禮,將在A市剛剛建設完成的海濱景區裡進行。而她和沈軒宇,也是第一對能夠在這裡舉行婚禮的新人。雙手用力地抓着,林雪漫的腦子始終無法抹去昨天的事情。
文慧瞧着她心事重重的,取笑地說道:“雪漫,你也會緊張嗎?真是的,你們倆都是有名有實的夫妻了,幹嘛還那麼緊張。放輕鬆點,你再這麼皺着眉頭,新郎官要是看到了,可能要生氣咯。”
聞言,林雪漫緩緩地擡起頭,慢慢地將眉心舒展。拉住文慧的手,林雪漫不好意思地說道:“當然會緊張了,女人一生也就一次婚禮,當然很重視。說起來,你和晟俊哥哥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你們倆在一起那麼久,應該早點結婚吧。”
輕碰了下她的頭,文慧笑靨如花地說道:“幹嘛那麼着急,我要等我的孩子出生之後,再和晟俊結婚。看到電視裡,都是由自己的孩子當花童,感覺多幸福啊。所以咯,我也要等我的孩子長大懂事之後,再和晟俊舉行婚禮。其實婚禮只是個形式,重要的是結婚的兩個人。只要是真心相愛的,就算沒有婚禮,也沒有關係。不過,就是會有點小小的遺憾。”
撫摸着她的肚子,林雪漫輕笑地說道:“明明你都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影響似的,真好。如果你不說,沒人會知道你快要做媽媽了。”
說到這一點,文慧擔憂地說道:“對了,我聽說懷孕的人不可以參加婚禮的,晦氣。這……我來參加婚禮,真的沒關係嗎?”
搖了搖頭,林雪漫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說道:“沒事的,這有什麼關係。在我眼裡,那些忌諱什麼的,都可以放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婚禮,我當然希望你能夠參加。就是擔心,這樣會讓你太累。”今天,文慧是她的伴娘,需要站着的時間,還是有點多的。
張開雙臂抱了下林雪漫,文慧真摯地說道:“傻瓜,你的婚禮,就算是我快要生了,我都會參加。現在你的父母都過世了,我就是你最後的親人。如果連我都不參加,那怎麼可以。雪漫,其實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姐妹看待。”
重重地點了點頭,林雪漫同樣笑着:“我也是。”只是此刻的她卻不堅定,安雨薇是否死了。“對了文慧,你能夠肯定,當年我媽媽真的去世了嗎?”
詫異地看着她,文慧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難道阿姨還活着?怎麼可能!當時阿姨的屍體,我們都看到了。而且,也是我和你一起把阿姨送到火葬場。怎麼可能會沒去世……另外,就算阿姨當時沒有那個意外,也活不長久。畢竟,那可是肝癌晚期啊。”
聽到文慧這麼說,好像有一點的道理。卡在喉嚨裡的石頭,慢慢地放下。那封信或許正如劉嫂所說,是有心人的惡作劇。至於幻覺,可能是她想多了
。思及此,林雪漫釋然一笑。
忐忑的等待中,婚禮終於舉行。伴隨着熟悉的婚禮進行曲,林雪漫在一名中年男人的帶領下,緩緩地進入婚禮會場之中。這個男人,便是沈軒宇爲她找尋的養父,A市著名的林氏建築的董事長。這樣,也算是讓她有了孃家人,免得太過難堪。面帶笑容,注視着不遠處的男人,林雪漫的心臟跳得飛快。她與他,終於要結婚了。
林先生把林雪漫的手交到沈軒宇的手中,面帶笑容地離開。雙目含情地注視着林雪漫,沈軒宇由衷地讚美:“雪漫,你真美。在我眼裡,你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面頰泛紅,林雪漫露出一臉的羞容。“都什麼時候了,還開我玩笑。”林雪漫嬌嗔地說道。
沈軒宇但笑不語,握着她的手,無聲地傳遞着情感。不一會兒,牧師又開始了熟悉的宣誓。按着牧師所說,林雪漫與沈軒宇面帶笑容地配合着。接下來,便是沈軒宇精心準備的視頻。兩人並肩站着,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將目光落在大屏幕上。只見那裡,正放映着林雪漫與沈軒宇由最初的相見,還有生活中溫暖的點滴。直到現在林雪漫這才知道,原來她與他的感情,是在朝夕相處之中產生的。
視頻的最後,沈軒宇深情地望着某處,許下屬於他對她的承諾:“林雪漫,這輩子,你是我唯一的妻子。等到我們漸漸老去,頭髮發白,我們也要永遠在一起。曾經我等了你三年,如今就算三十年,三百年,我都會始終陪在你身邊。我愛你,不是說說而已。”
捂着嘴,淚水盈滿了眼眶。但今天,她不可以流淚。側過頭,望着身旁的男人,林雪漫的心中被暖流籠罩着。“軒宇,我也愛你。”會場裡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掌聲,此起彼伏。
或許真的像他所說的,他對她的感情,從來不只是說說而已。記得以前林雪漫曾經聽說,越是無情的男人,一旦找到了真愛,就會愛得瘋狂。如今,林雪漫終於相信這句話。兩人緊緊地擁抱着,愛戀四處漫溢着。
接下來,就是交換戒指的情節。一名侍者走上前,只見上面正放着兩枚亮閃閃的鑽石戒指。看着戒指的那一刻,在場的衆人不由小聲地一輪着。瞧着那麼大的鴿子蛋,價值一定不菲。沈軒宇率先拿出戒指,面帶笑容地爲林雪漫戴上。隨後,林雪漫同樣拿起戒指。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林雪漫的餘光裡,她驚訝地側過頭。當看着那抹身影時,林雪漫的面容倏地慘白。
只見會堂的大門處,一個身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正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場上的那對新人。她的眼裡,清晰地充斥着深刻的仇恨。林雪漫的身體早已僵住,臉上滿是恐懼。“媽……媽媽?”林雪漫艱難地開口。
同樣吃驚的不只是林雪漫一人,沈軒宇同樣滿是驚訝。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長得與安雨薇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只是她的臉上是陌生的冷漠。側過頭,注意着林雪漫的神情,沈軒宇的心頭浮現出一抹不祥的預兆。
緊緊地盯林雪漫,那個女人終於開口了,聲音裡,帶着刺骨的冰冷:“林雪漫,你忘了我的仇嗎?你竟然,要嫁給仇人的兒子。林雪漫,你該死!”
仇人的兒子……林雪漫的身子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眼裡滿是慌亂。望着那白色的身影,林雪漫的眼前不停地閃過安雨薇彌留之際,痛苦的表情。一遍又一遍,揮之不去。“沒有,我沒有……媽,這件事和軒宇沒有關係……”林雪漫着急地說道。
沈軒宇的眉頭蹙着,雙眼直直地盯着有些怪異的女人。雖然她與安雨薇長得很像,但沈軒宇並不認爲,她就是安雨薇。沒有人可以死而復生,加上他也確認過,安雨薇真的已經死了。那眼前這個女人出現的目的就是……
伸出手,遠遠地指着林雪漫,女人面目猙獰地說道:“林雪漫,他是虞芳的兒子,他是虞芳的兒子!”說完,女人突然轉身,往外跑去。
看見那女人離開,林雪漫本能地想要將她留下。轉過頭,林雪漫抱歉地對着沈軒宇說道:“軒宇對不起。”說完,林雪漫撒開腿,飛快地往外跑去。無論如何,她都要把她留下。眼前,再次浮現出安雨薇在手術檯上,絕望憤怒的神情。
突如其來的意外,使得在場的衆人一度陷入沉默,回過神來,便小聲地議論着。沈軒宇的祖母走了過來,着急地說道:“軒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雪漫,怎麼就這麼跑了?那這個婚禮,該怎麼收場?”
沈軒宇沒有說話,側過頭,從侍者那拿起另一枚戒指,爲自己戴上。擡起手,平靜地掃了眼在場的衆人:“戒指已經戴上,儀式結束。各位賓客請去用餐,稍後我和雪漫會給大家一個解釋。”說完這句話,沈軒宇便與文慧、劉文龍交代了幾聲,便快速地往外跑去。
跑出會場,林雪漫一手拎着裙子,一邊迅速地奔跑着。可是無論她怎麼尋找,始終沒有那個白色女人的身影。淚水蓄滿眼眶,林雪漫的聲音變得哽咽:“媽媽沒有死,媽媽真的沒死嗎?”一直以來,安雨薇都是林雪漫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一想到剛纔那女人所說,林雪漫的心裡便是一陣刺痛。安雨薇,真的會怪她嗎?不行,一定要找到她,不能讓她再離開。思及此,林雪漫繼續四處尋找着。
可是跑了好長一段路,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女人,林雪漫的心裡滿滿地絕望。就在這時,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力道,林雪漫欣喜地回頭,脫口而出地喊道:“媽媽!”當看見是沈軒宇時,她的眼裡浮現出一抹的失落。
緊緊地抓着她的手掌,沈軒宇似乎想要將她看穿。“林雪漫,在你眼裡,我沈軒宇到底是什麼人,可有可無嗎!你就這麼跑走,把我一個人丟在婚禮現場,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沈軒宇怒氣衝衝地大喊。
自責地低下頭,林雪漫無言以對。她就這麼跑出來,大家應該都會在背後取笑沈軒宇吧?想到這,林雪漫的愧疚感更甚。某個隱秘的角落裡,女人滿意地看着面前的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