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理了下情況,聯想到劉文龍無意間說起的事情,林雪漫的眼裡帶着困惑。“莫非,和他爸爸有關?”林雪漫低低地想着。而此時的沈軒宇,正緊繃着臉,站在病房內。病房裡瀰漫着緊張的氛圍,誰都不敢出聲,生怕引起沈軒宇的任何不悅。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神色凝重地站在牀側,爲沈仁宗檢查身體。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這才走到沈軒宇的跟前,沉重地說道:“沈先生,您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患者的情況比以前更加糟糕,手腳的肌肉有了萎縮。情況要是繼續惡化,令尊怕是這輩子都無法甦醒。就算甦醒,也會癱瘓。”
話音未落,沈軒宇怒氣衝衝地吼道:“讓肌肉不要繼續萎縮!你們不都是醫生嗎,怎麼醫治了這麼多年,還是救治不了!廢物,一羣廢物。”
看到他的情緒那樣激動,大家都是諒解的。低着頭,醫生自責地說道:“很抱歉,我們都已經盡力了。按着國內目前的技術,還是沒辦法讓患者甦醒。”
沈軒宇沒有說話,雙眼直直地望着躺在牀上,睡得安詳的沈仁宗。這麼多年的努力,爲什麼還是沒能救他。眼睛一片溼潤,沈軒宇雙手撐着病牀,面露哀傷地問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我爸。”
仔細地思考了一番,醫生這才猶豫地說道:“其實前段時間我有聽說過,在加拿大有正在進行一個科學實驗,就是想辦法令植物人快速復甦。但這個實驗確實令部分植物人甦醒,但因爲還沒投入大規模的使用,所以費用還是比較高……”
“錢不是問題,只要能讓我爸爸醒過來,需要多少錢都沒關係。”沈軒宇快速地回答。只要能讓沈仁宗醒來,就算是傾家蕩產,他也不會皺下眉頭。
似乎早已明白會是這樣的答案,醫生這才說出另一個憂患:“還有,因爲這項實驗存在風險,有些情況下,會伴隨着後遺症,具有一定危險性。如果真的要令尊去治療,最好要有最壞的打算。”
聞言,沈軒宇苦澀一笑,說道:“就算不治療,也能眼睜睜地看着他一天天老死。既然這樣,倒還不如試試。醫生,儘快安排我爸爸過去治療。所有的開銷,我全部負責。”
見他作出決定,醫生點了點頭,回答道:“好,我立刻去辦。”
拉着沈仁宗的手,沈軒宇低聲說道:“爸,你一定要醒過來。你是我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一定不可以有事。”
當沈軒宇回到家裡時,已經晚上十點多。在客廳裡坐下,沈軒宇疲憊地揉按着太陽穴。自從沈仁宗變成植物人開始,他的生活便陷入一片黑暗。而始作俑者,便是林航。一想到這,沈軒宇怒火再次燃燒起。劉嫂走入客廳,微笑地將一份夜宵,放在沈軒宇的跟前,恭敬地說道:“先生,這是小姐爲您準備的夜宵。”
疑惑地看着那碗麪,沈軒宇驚訝地
說道:“這面是她煮的?”
點了點頭,劉嫂笑容滿面地回答:“是啊,小姐一直等您到十點,卻始終不見您回來。後來,她就下廚做了這碗麪,囑咐我放在鍋裡熱着。這樣等您回來的時候,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麪條。”
沈軒宇沒有做聲,只是驚愕地看着香氣撲鼻的麪條。林雪漫,這是關心他嗎?想到這,沈軒宇的心頭莫名一熱。一股異樣的暖流,在心間流淌。“她人呢。”沈軒宇淡淡地問道。
“已經回屋休息了,看小姐今天好像挺累的樣子。等您的時候,就困得快要睡着。”劉嫂如實地說道。
沈軒宇伸出手,剛要拿起筷子,眼前卻不由自主地閃過沈仁宗的身影。他怎麼可以忘記,林雪漫是林航的女兒!一想到這,沈軒宇憤怒地將面摔在地上,嚇到了一旁的劉嫂。“先生……”劉嫂滿是驚恐地說道。
站起身,沈軒宇口氣生硬地說道:“不准她進廚房。”說完,沈軒宇直接上了樓。
走入房間,站在牀沿,看着牀上的人兒,沈軒宇的心裡不禁閃過掙扎。那個女人,是林航的女兒。最初,沈軒宇把林雪漫留在身邊糟踏,是想借此好好羞辱林航。可是相處下來,他卻有些不忍心。她的一顰一笑,不經意間影響了他的心情。那種感覺,是陌生的。“清醒一點,她是林航的女兒,不用對她心慈手軟。父債女償,天經地義。”一個冷漠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着。
心神恍惚,沈軒宇不禁想起多年前的情景。是林航,親手將沈仁宗推下樓,也是他害得他家破人亡。他該死,他們一家都該死。仇恨的火焰,逐漸強烈。
或許是昨晚睡眠嚴重不足的緣故,林雪漫睡得十分香甜。嘴角微微地揚起,像是在做什麼甜美的夢。突然,身體被人用力地拎起,一股疼痛猛地襲來。林雪漫緩緩地睜開眼睛,迷糊之間,看到那張冷峻的面容。“沈軒宇……”林雪漫低低地喚道。
看着那張精緻的容顏,沈軒宇的心一痛。他難受,她也別想好過。“啊……痛!”睡意徹底消失,林雪漫不覺呼痛。
俯下身,沈軒宇低啞地吼道:“你該死,你們都該死!”
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林雪漫慌亂地揮舞着手,着急地說道:“你發什麼瘋啊,放開我!”
用力地按住她的手腕,摁在頭頂。一口咬住她的嘴脣,鮮紅的血,頓時從脣上流出。血腥味不停地充斥着他的神經,沈軒宇的眼睛早已泛紅:“林航該死,他該死!”
不停地掙扎着,林雪漫激動地說道:“沈軒宇你看清楚點,我是林雪漫,不是林航!啊,好疼!你那麼恨他,乾脆直接殺了他啊!”
脣邊洋溢着嗜血般的笑靨,沈軒宇咬牙切齒地說道:“殺了他,那太便宜他。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林航的真正面目。我也要讓他成爲過街老鼠
,人人喊打。我要他,生不如死。”
“他的事情和我無關……”林雪漫試圖勸說道。
無關?笑話!心中早已被仇恨所矇蔽,此時沈軒宇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狠狠地教訓身下的她。林雪漫緊緊地咬着下巴,雙手緊緊地抓着牀單。勾起一抹苦笑,林雪漫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整整一夜,沈軒宇始終不停歇地索求。一遍又一遍,將傷口撕裂。側過頭,注視着窗外的陽光,林雪漫淡漠地說道:“我該上學了。”說完,林雪漫推開躺在身上的他,拖着疲憊的身子,吃力地往浴室走去。
睜着眼睛,沈軒宇沒有說話。是錯覺嗎,爲何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愧疚。
浴室內,林雪漫背倚着冰冷的瓷磚。低下頭,看着身上的一片狼藉,林雪漫慘淡一笑。爲什麼,她要被這麼虐待!林航究竟造了什麼孽,至於讓沈軒宇這般恨……冰涼的液體不停地澆灌着她的身,刺骨的寒冷席捲而來。或許是她太天真了,以爲只要兩人安穩地相處,就可以順利過完屈辱的三年。她竟忘了,沈軒宇是喜怒無常的閻羅,怎會有善良的一面。
整理好情緒,當林雪漫從浴室裡走出來時,已經恢復常色。從容地換上衣服,林雪漫並未與沈軒宇有任何交流。感覺到她隱藏的怒氣,沈軒宇脫口而出地問道:“你不好奇我爲什麼這麼對你。”
聞言,林雪漫淡淡地回答:“我知道是因爲我爸爸。”
按住她的下頜,沈軒宇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她的眼睛。緩緩彎起一側嘴角,沈軒宇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擔心,我會沒日沒夜無盡所求,直到你虛弱至死爲止。”
仰起頭,回視着他的眼睛,林雪漫宛然一笑:“如果這是我的命,那我認了。沈軒宇你信嗎,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我會讓你,捨不得我死。”她的聲音很動聽,猶如天籟,落在他的心間。
輕蔑一笑,沈軒宇堅定地回答:“我絕對不會愛上你。”對沈軒宇而言,林雪漫是仇人的女兒,他又怎麼可能愛上。可是他卻忘不知道,愛與不愛,根本不是他所能決定的。
雙手柔柔地勾着他的脖子,林雪漫的臉上始終掛着笑容。“我願意用性命做賭注,賭你……一定會愛我。”林雪漫嬌笑地說道。
四目相對,彼此的眼裡閃爍着莫名的情緒。咬住她的耳朵,沈軒宇冷冷地迴應:“你的命,我要定了。”
不久後回想起這一幕,林雪漫展顏一笑。或許早在她說出那番話時,就已經註定了結果。如她所說,她用性命爲賭,賭他的愛情。
不記得在什麼書上曾經看過這麼一句話,女人是感性的動物,一旦與男人有了親密的接觸,便容易愛上對方。就算是恨,也是愛的一種方式。林雪漫以爲,她不會在愛上的行列。卻不知道,愛情已然開始發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