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在預料之中。而生活,更是如此。
看着沈軒宇激動的模樣,林雪漫滿是擔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阻。瞧着那些教授各個緊張的模樣,林雪漫一陣無奈。“沈軒宇,別這樣,先聽他們把話說完,可以嗎?”林雪漫終於還是走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勸說道。
怒火無法隱去,沈軒宇冷冷地命令:“要是我爸有個萬一,我就把你們實驗室拆了!”
明白他的心情,老教授滿是皺紋的臉上,反而淡然許多。“沈先生,沈老先生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但是,也並不代表這裡的手術完全不順利。”老教授緩緩地說道。
聞言,沈軒宇與林雪漫不由愣住。這是什麼情況,剛纔他們的表情……似乎看出他們的疑惑,老教授和善地說道:“其實是這樣的,沈老先生因爲昏睡的時間較長,所以四肢都有老化的現象。這對於他甦醒,確實是不利。今天的手術是成功的,但接下來的工作,才尤爲重要。因爲沈老先生機能已經開始退化,所以不清楚他對我們所研製的藥物,能不能接受。如果能,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就算是失敗。”
聽着他的解說,林雪漫似懂非懂。也就是說,沈仁宗暫時安全的?沈軒宇倒是比較快消化這些話的內容,直截了當地問道:“那需要多久,我爸爸才能甦醒。如果藥物不能接受,就永遠都沒辦法甦醒嗎?”
點了點頭,老教授擔憂地回答:“是這個意思。我們的藥物是最新研製,對於植物人非常有效果。但是,也必須要身體能夠接受。沈老先生的器官老化,存在一定風險。不過要是連藥物都沒辦法,也就代表着沈老先生永遠沒有甦醒的可能。目前手術過後,沈老先生可以透過大腦感知我們的世界。治療需要大筆藥費,沈先生,是否需要繼續治療。如果可以成功,只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就可以甦醒。”
可以感知了嗎?聽到這句話,沈軒宇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無論多少錢都沒問題,用最好的藥。只要我爸爸能醒,我願意資助你們的實驗。”沈軒宇淺笑地說道。
“沈老先生是我們目前碰到最困難的患者,也是昏迷最久的患者。所以,我們一定會盡力。這對我們而言,也是個不小的挑戰。”老教授面容親切地說道。繼續交代了幾句,老教授這才離開。
瞧着沈軒宇終於鬆了口氣,林雪漫也暗暗地將懸着的心放下。如果沈仁宗就這麼死了,後果不堪設想。“叔叔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再過兩個月,你們父子就可以團圓。”林雪漫恭喜地說道。
激動地一把抱住林雪漫,強勁的力度,表達他內心的喜悅。揚起脣角,沈軒宇開心地說道:“太好了,爸爸終於可以沒事。兩個月,我相信爸爸一定可以撐過去,一定可以。”在他眼裡,沈仁宗是世界上最堅強的男
人。從前是,現在更是。
林雪漫沒法反抗,由着他抱着。那一瞬間,林雪漫忽然間覺得,沈軒宇只是一個缺失父愛的孩子。在他身上,有令人心疼的地方。緩緩地伸出手,將他回抱。埋首在他的胸前,林雪漫只覺得心裡一陣安靜。不經意間,林雪漫笑得柔和。
走廊裡,林雪漫與沈軒宇安靜地抱着彼此,那一幕場景,相當和諧。只是離開加拿大之後,兩人之間又該如何?明天,便是他與黃琪琪訂婚的大好日子。這一天,很快到來。
確定沈仁宗平安之後,沈軒宇便與林雪漫直接回到A市。走下飛機,沈軒宇直接趕往訂婚的宴會場所。坐在車內,兩人誰都沒有打破沉默。現在是凌晨五點,距離訂婚典禮,不過六個小時。回到沈家,林雪漫解開安全帶,側過頭,微笑地說道:“恭喜你,訂婚快樂。我祝你們倆,百年好合。”
單手握着方向盤,沈軒宇淡淡地迴應:“嗯,訂婚之後,你還是我的情人。這輩子,休想離開。”
對於帶着霸道的言語,林雪漫早已習慣。聳了聳肩,林雪漫淡笑地說道:“嗯,知道了。對於我的身份,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不過呢,我可不會因爲她是你的未婚妻,而對她有絲毫讓步。我只是要聽你的,但卻不包括她。所以,如果你希望我和她相安無事,麻煩去告訴她一句,少來惹我。好啦,你去忙吧,我上樓睡覺了。”說完,林雪漫直接打開車門,往外走去。
目送着林雪漫的背影進了屋子,沈軒宇始終沒有收回視線。有的時候,他覺得她是個脆弱的女人。可有的時候,卻又莫名強悍。究竟那一面,纔是真實的她。帶着疑惑,沈軒宇調轉車頭,開向另一個方向。
這一天對林雪漫而言,是分外煎熬的一天。但她的煎熬,卻不是來自於沈軒宇,而是……
七點半,林雪漫帶着熱氣騰騰的早餐,進入醫院內。纔剛走入病房,便看見安雨薇正出神地望着窗外。不知爲何,她的眼神顯得空洞無比。見此,林雪漫故意輕咳了幾聲,輕笑地說道:“媽,想什麼那麼入神呢?”
聽到聲音,安雨薇快速地轉過頭。拉住林雪漫的手,安雨薇笑容可掬地說道:“雪漫,從加拿大回來啦?那裡好玩嗎?有有趣的事情嗎,和媽媽說說。”
在牀沿坐下,林雪漫將早餐遞給看護阿姨,這才笑盈盈地說道:“當然有啦,加拿大很熱鬧呢。那裡的風景和我們A市有很大的差別,帶着歐式的味道……”接下來,林雪漫口若懸河地說着。每到興奮之處,不忘開心地比劃着。而安雨薇則安靜地聽着,臉上掛着濃濃的光彩。
終於將加拿大的事情聊完,林雪漫擔心地說道:“媽,這幾天你怎麼樣了,有沒乖乖吃藥?爸爸他,有來看過你嗎?”
眼裡一閃而過的憂鬱,林雪漫看得真切,卻不敢明着點破。“我和他已經離
婚了,他不會抽時間來看我的。雪漫,其實我的腳傷好多了,醫生說這兩天就可以出院。雪漫,我們今天出院,好嗎?我不想再呆在這裡,我討厭醫院裡的藥水味。”
話音未落,林雪漫着急地說道:“那怎麼可以,媽,你的傷還沒好……”
拍了拍她的手掌,安雨薇面帶笑容地回答:“都已經康復啦,你看,我現在還能小走幾步。我只是輕微骨折,又不是什麼大事。況且,我是真不願呆在醫院裡。”
對於醫院,安雨薇一直都不喜歡。林雪漫曾經記得安雨薇說過,如果不是一定要住院,她是堅決不會來這。這些天,怕是她的極限了。“那好吧,我們今天出院。下午我去家裡,把行李整理出來。爸爸不是說要給我們一個公寓嗎?我們早點搬進去吧。”
苦笑一聲,安雨薇低着頭,小聲地說道:“你爸爸已經派人把東西搬進公寓裡,不用我們操心……”
心裡咯噔一聲,望着安雨薇隱忍的悲傷,林雪漫一陣心疼。林航,真的有那麼討厭安雨薇嗎?更加堅信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繼續和林航生活,只會給安雨薇帶來更大的災難與痛苦。“也好,省得我們去。”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看着顯示屏上出現的黃琪琪三個字,林雪漫的眉頭不悅地蹙起。她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做什麼,示威炫耀嗎?拿着手機走到走廊上,林雪漫冷笑地說道:“打給我有事嗎?”
電話裡,黃琪琪笑得歡愉,得意洋洋地說道:“林雪漫,你這語氣聽着好像不太好啊。也是,軒宇今天就要和我訂婚,你的心情怎麼可能好。怎麼,還不恭喜我。”
恭喜?彎起脣角,林雪漫輕笑地說道:“不知道,你讓我用什麼立場恭喜你呢?朋友嗎,好像我和你的交情,還沒那麼深吧。如果是用沈軒宇情人的身份,我更加覺得,沒有恭喜的必要。沒有愛情的婚姻,需要祝福嗎?”
“你!”黃琪琪瞬間怒了,卻在下一秒,恢復挑釁者的姿態,傲慢地說道,“林雪漫,不要在那逞口舌之快。你以爲,軒宇是真的愛你?你別太天真,他只是和你玩玩。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來婚禮現場,見證我和軒宇的甜蜜瞬間。你要是沒種,我也不屑於和你爭。”
激將法嗎?這對林雪漫並沒有多大的效果。“我不屑。”林雪漫平靜地回答。而黃琪琪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刺中了林雪漫敏感的位置。
頓時,黃琪琪囂張地笑道:“怎麼,怕了?林雪漫,你鬥不過我。無論你和軒宇曾經有過什麼,從今以後,我是他唯一的妻子。你最後的結果,也會像你媽媽一樣,被人掃地出門。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真有道理。哈哈……”
“你放心,我一定準時到場。”啪地一聲,林雪漫用力地掛斷電話。直直地盯着地面,林雪漫的臉上帶着莫名的情緒。訂婚宴嗎?呵呵,好像會很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