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不下手快一點難不成還要一點一點的切,這些人難道就沒有聽過長痛不如短痛嗎。蘇夜又連接幾次這樣後才把傷口周圍的死肉切乾淨,此時的安謀已經是滿頭大汗,呼吸也很沉重,而蘇夜又何嘗不是如此。
把死肉放到一邊的白布裡面包起來後就讓人拿去丟了,然後蘇夜又拿起白酒再拿上一團棉花,把白酒倒在了悚然的傷口上爲了不讓酒順着滑到牀上就把棉花吸收白酒然後蘸在傷口上。因爲剛纔的折騰這點疼痛對於安謀來說已經是無關痛癢,在整個清理傷口的過程中安謀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就像之前那樣躺着。
做完前面這些工序後最重要的還是最後的縫合傷口,蘇夜沒有想到會來給安謀醫治,所以並沒有把自己的縫合針帶來,他是個神醫,可是也是個性情古怪的人,不是自己的還就用不順手了。就像剛纔的醫用刀片一樣,要是他自己的那副他第一次就夠把那些死肉全清理乾淨,哪裡還用那麼多次。
這縫合針就更不用說了,因爲是第一次接觸總感覺會把握不好力道。蘇夜拿起縫合針,對着安謀的傷口聚精會神的一針一線的縫合了起來。在那些御醫的眼裡看來蘇夜面對這麼嚴重的傷勢是多麼的淡定自若,每個動作都是恰到好處,而且處理傷口也是別有一番造詣。
可是他們哪裡看得到蘇夜的手一直在輕微的顫抖,在給安謀縫合傷口的過程中蘇夜就在心裡面暗暗發誓,回去後他一定要勤加練習,學會適應各種各樣的醫療用具,可不能夠一直這樣子,真是丟了身爲神醫的自己的面子。
縫合針穿過安謀的皮膚和肉時那種疼痛雖然安謀不能夠感同身受卻也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在整個醫治的過程中安謀是他醫治爲數不多人之中最配合的一個。不管多麼疼他都是強忍着,死死的咬着那一塊白布條,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手緊緊的拽着牀沿。
厚實的紫檀木牀硬生生被他抓出了幾個指甲印,最後還是沒能夠承受住暈了過去。驚心動魄縫合過程完成後蘇夜的神經才放鬆了下來,好久都沒有這麼緊張過了,這種感覺還真是久違了。“該做的本公子已經做了,剩下來的就交給你們了。看時間那藥應該也快煎好了,待會藥端上來後一定要讓他一滴也不能剩的喝下去,此後一天兩帖,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東西要清淡,不能夠吃任何油膩的東西。行了,快去忙你們的吧,”
蘇夜無力的揮了揮手,把自己應該說的都交代完,從蘇夜剛剛給安謀醫治的時候起那些御醫就已經對蘇夜的醫術肅然起敬,異口同聲道:“是!”然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蘇夜走到門邊,打開門就撞進了無邊際的黑暗之中。
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天早已經黑下來了,剛剛房間裡面一直都是很多的蠟燭,整個房間都是亮堂堂的,門窗又關起來了,沒想到只是這幾個簡單的環節就花了他這麼長的時間。又適應了一會後視線才亮了起來,而蘇長宣還是站在門口,一直都沒有離開。安謀是個將軍,而蘇長宣是高高在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卻爲了安謀做到這種地步讓蘇夜挺感動的。
不過現實總是殘忍的,不管你怎麼去祈禱也不會發生什麼變化,是這樣那就是這樣了,沒有任何因素能夠改變。“他的傷是從前胸插入,後背穿出,傷到了肺部不說肋骨還斷了一根。雖然我已經極力搶救但是治好的不過是皮外傷,他的內傷可不容易癒合。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藥物輔助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希望,現在性命是抱住了,但是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這麼重的傷他能夠縫合傷口卻不能夠縫合安謀的肺不是,這外傷很容易癒合,可是內傷卻不一定了。不過就算是這樣只要他盡全力去補救安謀就還能夠活個三四年,不過這幾年他會每天都受到病痛的折磨,簡直是痛不欲生。“那麼特殊的藥物是指什麼,難道這太醫屬真的多藥材就沒有一樣可以用得上嗎?”
太醫屬雖說不是什麼奇珍異寶都有,可是這百年人蔘,百年靈芝或者是其他那些名貴的藥材都是有的,難不成這麼多都沒有一個能夠用的上嗎?要是太醫屬有的話蘇夜倒還想親自看看呢,太醫屬的藥房有很多藥材在民間是並不多見的,可是對於安謀的傷口來說那些藥材就跟野菜樹根沒有什麼區別。
他之所以說特殊藥材就是因爲沒有抱什麼希望,不過既然蘇長宣問他說明白也不是不可以,也許以蘇長宣的能力真的能夠做到呢。“各國之間有四樣這樣的藥材,一樣是萬年靈芝草,還有琉璃果,明月花,血焉。這四樣東西只要有其中一個的一點點給安將軍服下再每日用內力爲他疏通筋脈,不用兩個月的時間傷就能夠完全恢復。”
這四樣東西他都是在醫書上看過,可是自己卻是沒有見過的。這四樣東西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在哪裡,也不知道被誰所擁有,或者是是不是早就已經消失在人世間都不知道,所以想要得到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他其實也只是說說,並沒有什麼奢望,可是恰巧蘇長宣還就知道其中的一樣。“此話當真?”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蘇長宣差點沒有跳起來,看蘇長宣那麼激動,蘇夜的眼角一抽。“難不成殿下有這其中的一樣?”蘇夜說話的語氣裡面除了不可置信以外還有就是驚喜,在有生之年能夠有幸看到傳說中的一樣絕世藥材他是死也願意了。
雖然沒有希望能夠四樣都全部看到,不過能看到其中的一樣也很好了。“其實萬年靈芝草是蜀國曆代君王的保命藥,在安謀受傷的時候我就已經讓人送信回去跟父皇說明情況,讓他賜一小塊靈芝草來救人,相信不日靈芝草就可到大齊了。”這萬年靈芝草說起來蘇長宣的語氣裡面就有着不可掩飾的自豪感,這可是他們蜀國特有的,而且各國之間就只有這麼一株。
“如此甚好,安將軍的傷不可有很大的動作,在靈芝草到之前他絕對不能夠有任何的挪動,哪怕是動一下手臂也不行,那傷口要是再次解開就是靈芝草也救不了他。而且這幾天殿下要安排人運功爲他療傷,本公子明天會再來看一下情況的,太子殿下也要注意休息,別那個還沒好這個又倒下了,本神醫可沒有那麼多心力再救你們。”說完蘇夜就有氣無力的離開了。
蘇長宣看他那麼辛苦是打算叫來轎攆送他回去的,可是他執意不願意,蘇長宣也就讓他自行走回去了。蘇夜拒絕的那麼徹底,他也不能夠把蘇夜五花大綁的擡上轎攆。這兩邊都已經安全了,他也可以回去休息一會,在這裡站了一天他都快要覺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本來是想讓御醫來給自己看看的,可是又怕他們大題小做,也就作罷自己一腳一腳的走回去。不過這太醫屬離御書房的距離還真是沒的說,走的蘇長宣都快要想哭了。自己一個人走回去休息一下也就沒什麼事了,不想還在半路遇到了幾天未見的月季,一想到自己方纔滑稽的走路姿勢蘇長宣真是想轉頭就跑。
不過那念頭最後還是被子裡給剋制住了,尷尬的看着月季。“月季你怎麼會在這,這天都已經黑下來了,在宮殿裡不是呆的好好的,怎麼就跑出來了,身邊還不帶着宮女,自己一個人多危險,萬一走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怎麼辦。”月季會不在宮殿就讓蘇長宣料想到是不是月顏公主又欺負她,所以月季纔會跑了出來。
其實並不是的,月季是這幾天在房間裡面悶的太久了,白天躲着月顏根本就不踏出房門一步,這晚上好不容易纔能夠出來一趟就碰上了蘇長宣。“哥哥不也是自己一個人,依我看磕着碰着的是哥哥纔是,所以走路纔會這樣,可去看了太醫了,要是還沒有妹妹便扶你過去好了。”
月季是個很善解人意的丫頭,看到蘇長宣滑稽的走路姿勢並沒有嘲笑蘇長宣,反而是噓寒問暖,這也讓蘇長宣堆積了一天的疲勞消去了不少。月季並沒有想到其他的,而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蘇長宣是不是磕着碰着了,可見月季是真的很關心人。“沒事,只是今天爲了處理政務,站的久了,這腿有點麻而已。”
今天的事情蘇長宣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不過他也不想讓月季擔心,就乾脆這麼說。
月季聽他說是因爲處理政事站到腿腳發麻並沒有懷疑,很是堅定的相信了,而且還用很心疼的眼神看着蘇長宣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