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爵有些着急:“十萬火急的時候,你們能不能快點,還整這些虛禮做什麼。”
今天一早,凌天爵就在邊境等着,果然,凌天琪的親衛帶着遍體鱗傷的林如瑤不多時就來了。
“皇上很生氣,大皇子居然不顧國家利益,如今這就是皇后的下場,皇上說了,她所中之毒無解,送她來,不過是讓你爲她收屍罷了。”
說完,親衛疾馳而去。
凌天爵立刻上前輕輕扶起林如瑤,卻發現她除了面龐無損,其餘部位幾乎都有鞭子的痕跡。
“瑤兒,瑤兒,你沒事吧瑤兒……”
關心則亂,那麼多年的愛戀一時三刻也溟滅不了吧。
凌天爵只覺得自己幾乎不能呼吸,想抱起她卻聽見她在昏迷之中輕聲呼痛,再不敢下手。
邊界蒼茫而又荒涼,擡眼四周凌天爵只覺得這一生碌碌無爲便罷了,居然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不能保護周全,自己還能做什麼。
最後,被閻澤辰吩咐的親衛趕到,架着馬車將林如瑤帶了回來。
凌天爵將林如瑤安頓在自己帳篷,立刻就要來質問沐香瑤,剛走到帳篷門口就遇到了蕭辰瑨,搶先一步氣呼呼的與守衛理論半晌,闖了進來。
閻澤辰也不生氣,看着蕭辰瑨問:“你可需休息?”
“不妨事,”蕭辰瑨擺擺手:“先去看看那位皇后娘娘吧。”
凌天爵立刻推着他的輪椅走在前面,閻澤辰與沐香瑤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見到林如瑤第一眼,沐香瑤心裡暗歎:自古無毒不丈夫,這凌天琪果然是丈夫中的丈夫,下手太狠了。
不過是一番騙他們的苦肉計,何須這樣遍體鞭痕,稍稍在顯眼的位置弄些傷出來不就行了,林如瑤再如何不堪,也算個美人兒,下手的人也忒不是男人了。
沐香瑤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身旁的男子,閻澤辰聞言挑挑眉低聲回答:“實施鞭責的,是凌天琪身邊最親信的首領太監,太監嘛,本來就不是男人。”
被噎着的人久久無語,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蕭辰瑨搭脈爲林如瑤診斷後,寫了一個方子交給凌天爵:“按照這個方子上的藥抓來,煎好不用內服,藥浴浸泡,身上的鞭痕自然可以消除。”
菡萏適時的送來幾件衣服:“這都是我家小姐的衣裳,小姐特意吩咐過了,都是新的,沒穿過的。”
凌天爵感激的看了沐香瑤一眼,看着衣衫破損的林如瑤無從下手。
還是菡萏看不過去,小心翼翼的問:“不然奴婢來吧。”
衆人回了閻澤辰的帳篷,沐香瑤留下菡萏照顧林如瑤浸泡藥浴、更換衣物。
一路上凌天爵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實在讓沐香瑤有些看不下去:“你放一百個心吧,菡萏雖說腦子不靈光,服侍人是把好手,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凌天爵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裝作看風景。
閻澤辰命人在帳篷外看守,直截了當的問蕭辰瑨:“林如瑤的傷勢如何?”
“皮外傷,”蕭辰瑨面無表情的回答:“傷口看着慘烈,實際都沒有傷到
筋骨和要害,不過是破了皮,下手的人應該是個武功不錯的練家子,力道掌握的恰到好處。”
沐香瑤接着問:“那她體內的毒呢?”
“假象,讓人吃了會有中毒的跡象,但是不明顯。”
若是尋常大夫恐怕看不出來,可惜這次出馬的可是聖蓮公子蕭辰瑨,沐香瑤只能暗歎,這個凌天琪和林如瑤的運氣都不怎麼好啊。
親耳聽到蕭辰瑨說明林如瑤的情況,凌天爵終於結束了這兩天煩躁、暴走模式,開始冷靜而又正常的思考起來。
“你開的藥是真的能讓她傷口快速癒合的嗎?”這句話問的是蕭辰瑨。
蕭辰瑨一貫冷漠的臉色更添三分寒氣:“你在質疑我作爲一個大夫的職業操守。”
“沒有,”凌天爵立刻否認:“我只是以爲你既然看出來她的傷和毒都是假的,會不會幫她治。”
蕭辰瑨沒有再說話,坐着輪椅到書桌前,攤開一張紙,握着毛筆開始思索:“到底林如瑤服用的藥是用什麼製成的呢?”
沐香瑤汗,這下子林如瑤在蕭辰瑨眼裡變成徹底的一個試驗品了。
真不知道接下來該爲她有了醫用價值而感到高興,還是該爲她被各種藥物試驗而感到同情。
閻澤辰與凌天爵明顯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狀態,直接無視的坐在圓桌邊商量自己的事情。
“接下來怎麼辦?”
凌天爵似乎對未知的情形有些擔憂。
“見機行事。”閻澤辰秉承一貫作風,外人面前,話太少。
凌天爵這幾天的腦袋運轉有些不正常,見閻澤辰還這麼折磨他,沐香瑤有些不忍,主動出面解釋說:“他的意思是,來之前凌天琪肯定跟林如瑤早早套好了招的,咱們見招拆招,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他們打的什麼牌。”
“唔,”凌天爵表示受教。
等菡萏回來的時候,已經晌午了,沐香瑤見她回來,招呼她一起來用午飯。
倒是凌天爵難得一見的沒有立刻主動的問菡萏林如瑤的情況。
菡萏擦了把汗,對着自家小姐訴苦道:“小姐,那個你們早上救回來的姑娘,也太難伺候了。好不容易等外頭的小哥抓藥熬製好,我幫她更衣侵泡藥水,她一醒來立刻跳出藥浴質問我是誰,我解釋半天她才半信半疑,但寧死都不肯再泡在藥浴了,而且點名要見凌公子。我實在是沒法子了,只能過來了。”
沐香瑤點了點頭:“你快過來吃飯吧,等吃完飯,讓凌公子去一趟就是了,你也累了一上午了。”
菡萏嘿嘿的笑了兩聲:“公子和小姐用飯,菡萏怎麼能這麼沒有規矩,廚房的洪大娘給我留了飯了,我去廚房吃點就可以了。”
“喲?”沐香瑤故作驚訝道:“居然給你留飯了?這位洪大娘對你可是真好啊,那你趕快去吧。”
菡萏歡快的應了一聲,又歡快的蹦躂出了帳篷。
閻澤辰與沐香瑤相視而笑,這些天他們忙着自己的事情沒有太顧及到菡萏,這妮子倒是跟閻澤辰的人混了個熟,特別是廚房的洪大娘,有什麼好的都留給菡萏一份,這纔多少日子
,沐香瑤瞅着菡萏比剛來的時候胖了一圈不止。
“她要是再胖下去,將來可怎麼找婆家。”沐香瑤有些擔憂。
閻澤辰笑着往她碗裡夾了一塊紅燒肉:“你也該多吃點,瞧你都瘦了,等回東擎國的時候,被沐府的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還當我剋扣你呢。”
沐香瑤氣結:“你不要睜着眼睛說瞎話好不好,我雖然沒菡萏胖的那麼明顯,但也重了的,我自己都能感覺到好不好。”
“站在菡萏面前,顯得你更瘦。”閻澤辰又加了一塊豆腐給她。
沐香瑤實在氣不過,轉頭看着安靜用飯的蕭辰瑨:“你給我評評理,我是胖了還是瘦了。”
蕭辰瑨擡起頭,仔細的上下打量一番,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沐香瑤給予吐血,這還不夠,閻澤辰煞有其事的對着蕭辰瑨說着:“抽空給她些開胃的藥吧。”
蕭辰瑨:“我那就有現成的,待會兒我命人取來。”
“你們兩個夠了……”沐香瑤幾欲暴走。
三人笑鬧見吃着午飯,一旁的凌天爵忽然放下筷子:“我吃飽了,過去看看。”
“不用這麼着急吧,剛纔的話都白說了?”沐香瑤看着他起身。
凌天爵頓住:“放心,沒忘,但她畢竟有傷在身,一個人待着不太好。”
望着凌天爵出門的遠去的背影,沐香瑤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了,自古癡情女子絕情漢,現在可好,反過來了,癡情男子絕情女。”
蕭辰瑨擡眼快速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認真的吃飯,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那廂,凌天爵走到帳篷前頓住腳步,早上情急之下將林如瑤安排在了自己的帳篷內,此時妨覺出不妥,少不得另尋一處住處將自己的東西搬出來。
撩了簾子進去,林如瑤正靠在牀榻上,望着窗外出神,聽見動靜立刻回頭,待看清來人後,眼眶裡立刻溢滿淚光:“你……來了。”
凌天爵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飯菜,絲毫未動。
“不合胃口嗎?”
林如瑤看了看飯菜,搖頭:“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還有傷,不能虧了自己的身子。”對於她,凌天爵永遠很有耐心。
“我剛剛醒來,沒有看到你,不知道這是哪裡,很害怕。那個侍婢說這裡是荒蠻之地,我以爲她在騙我,就讓她找你來,你怎麼這麼久纔來。”林如瑤看着他的目光裡帶着濃濃的依賴和膽怯。
凌天爵有些心軟,走到她牀榻前的圓凳邊,坐下:“凌天琪真的對你下這麼重的手?”
聞言,林如瑤的眼淚立刻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掉了下來,止也止不住,清純的臉龐淚水不斷劃過,真真是我見猶憐。
“自你走後,他就將我軟禁在了寢宮內,任何人不得入內,每日只有貼身伺候的人和送飯的宮人。還派人傳旨,若你三日內不能勸退閻澤辰離開荒蠻之地,就要將我鞭責後示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林如瑤的身體開始下意識的發抖,無助的眼神看着牀榻邊的男子,伸出手慢慢環上男子的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