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笙心中一動:善於制香的若塵?聽說各宮主子之所以優待他,是因爲他制的香獨樹一幟,可令女子分外嫵媚動人,好吸引皇上的注意。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讓他幫幫忙,讓太子殿下對自己……
以後有的是機會,先招待好太子再說!
打定了主意,她立刻開口:“去,看看酒菜準備妥當了沒有,再去看看殿下可曾來到,我也好出去迎接。”
侍女點頭答應:“是,小姐!”
此時的高元昊雖然知道楚寒笙一定在靖遠侯府翹首期盼,他卻並未急着出發,而是悠哉悠哉地在房中來回踱步,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不多時,心腹遊澤安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含笑開口:“太子殿下果然料事如神,杜映菱正往這邊而來。”
高元昊腳步一頓,嘴角早已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昨天他根本就是故意告訴杜映菱今日他要去陪楚寒笙,爲了防止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同時也爲了加緊培養跟他的感情,杜映菱一定會趕來阻止,如此他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
當然如果所料有差,杜映菱竟然不曾出現,他當然也會想其他的辦法。不過現在既然一切都按照他預先設計的上演了,自然也就不需再去費那個心神。
一聲冷笑,他揮了揮手:“本宮知道了,退下吧,記住,照本宮事先吩咐的去做。”
遊澤安答應一聲退下,高元昊便慢慢踱到了窗前,果然看到杜映菱正遠遠地往這邊而來。挑脣一聲冷笑,他盯着杜映菱越走越近,算計着時間差不多了,便裝出一副滿臉甜蜜的樣子急匆匆地往門口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杜映菱的腳步聲便傳了進來,跟着人影一閃,她已經出現,一眼看到高元昊便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含笑施禮:“映菱參見太子殿下!”
高元昊故意眉頭一皺:“你來幹什麼?本宮不是說過今日有要事出宮一趟嗎?快回去吧,本宮沒空陪你。”
你所說的要事不就是去陪那個賤人嗎?杜映菱暗中咬牙,面上卻依然嬌滴滴地笑着:“殿下急什麼,這天色眼看這就晌午了,無論什麼要事都不如自己的身體重要吧?映菱剛剛特意親自下廚燒了幾道還算精緻的小菜,請殿下賞臉品嚐。”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到她的姿態放得如此之低,高元昊似乎也不太好冷臉相向,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些:“你倒是有心了,不過本宮真的沒空,還是下次吧,這些菜你拿回去,自己吃就好。”
杜映菱聞言不由暗中大怒:自己吃?自己吃我幹嘛巴巴地跑到這裡來?想去陪那個賤人,門都沒有!
暗中狠狠地一咬舌尖,藉着那股劇痛逼出了兩滴眼淚,杜映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殿下,您是不是太狠心了,我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對,可是現在我已經在努力改正了呀,難道殿下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高元昊皺了皺眉,臉上雖然仍舊沒有多少憐惜之色,幸好語氣也不像平常
那麼不耐煩:“你願意改正本宮當然高興,只不過本宮早就與寒笙約好,今日要過府去看望她的……”
“吃過飯再去不也一樣嗎?”不等他說完,杜映菱便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殿下三天兩頭地便去陪着楚寒笙說說笑笑,卻從來不肯對我多說一句話,我、我這心裡……”
高元昊果然有些遲疑起來:“你……”
“殿下不要誤會,我絕不是要跟楚寒笙爭什麼。”生怕他掉頭而去,杜映菱立刻解釋了幾句,“只不過我們同是殿下的妃子,當然都希望能夠能得到殿下的關心,哪怕只是一個眼神,我也就知足了。或者殿下哪怕只陪我喝一杯,多少吃幾口,我也心滿意足。”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高元昊終於點了點頭:“既如此,本宮就先陪你用一些吧,也難爲你肯花這份心思。至於寒笙那邊,晚個一時半刻也不打緊。”
杜映菱瞬間大喜過望,連連點頭:“是是,多謝太子殿下!請殿下放心,我並不貪心,只要殿下肯陪我片刻就好!”
一邊手腳麻利地將幾道小菜擺到桌子上,杜映菱暗中早已得意地連連冷笑:不就是扮可憐裝柔弱嗎?本小姐也會!楚寒笙,你給本小姐等着,本小姐會一點一點地把太子殿下連人帶心地奪過來,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擺好酒菜,兩人各自落座,杜映菱殷勤地替高元昊倒滿了酒:“我先敬殿下一杯,殿下請。”
一杯酒下肚,高元昊不自覺地讚歎了一聲:“好酒,入口醇香濃烈,回味無窮。好久沒有喝到這麼好的酒了,再來一杯。”
“是,是是!”杜映菱越發興奮,忙不迭地替他斟滿,“既然覺得好,殿下便多飲幾杯,這酒雖然醇香濃烈,酒勁卻是不大,即便多飲幾杯也不會傷了身體。”
幾杯酒下肚,高元昊顯然放鬆了些,竟然不曾再急着離開。杜映菱心中暗喜,越發殷勤地替他斟酒佈菜,使盡渾身解數想要將他留下,同時陰測測地冷笑着:楚寒笙,你就在那邊望穿秋水地等着吧,殿下早就把你給忘了,哼!
只不過她光顧着得意,完全沒有看到高元昊眼中的光芒比她還要陰沉。
“怎麼還不來?”靖遠侯府內,楚寒笙眉頭緊皺,急得坐立不安,“不會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
便聽到門外的侍女高聲通傳:“太子殿下駕到!”
“殿下來了,快去迎接!”楚寒笙連聲吩咐,並搶先迎了出來,“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今日的高元昊一身便裝,嘴角帶着幾分微笑,看上去更加親切和善:“馬上就成一家人了,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見外,快起來吧!”
“一家人”三個字令楚寒笙心花怒放,早已笑容滿面:“是,多謝太子殿下。”
一起在桌旁落座,楚寒笙早已吩咐侍女奉上熱茶:“有勞太子殿下連番前來看望,我這心裡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
高元昊臉上的笑容不變,卻突然輕輕嘆
了口氣:“有什麼打緊?我也是遇上一些事情,心裡煩悶,想找個人說說貼心話罷了。”
此言一出,楚寒笙越發心如蜜糖。當太子殿下需要找一個人傾訴的時候,居然第一個想到了自己,這豈非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嗎?
壓着心裡的喜悅,她殷勤地開口:“殿下有什麼煩惱不妨告訴我,我雖未必可以幫殿下分憂解難,至少會是一個不錯的聽衆。”
“我……”一個字出口,高元昊居然遲疑了起來,片刻後一聲苦笑,“算了,何必將我的煩惱強加給你,也惹得你不開心呢!再說都是一些與朝政有關的事,說給你聽也不太合適,不如你說一些有趣的事給我聽,我也好放鬆放鬆。”
楚寒笙聞言立刻傻了眼:她平時除了練功便是待在房中,很少與其他人來往,哪裡知道什麼有趣的事。不敢讓高元昊失望,她只得搜腸刮肚,好不容易纔記起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勉強說了一些。
有趣其實談不上,但高元昊居然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就一些細節提出疑問。看到他原本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了些,楚寒笙才悄悄鬆了口氣,說的越發起勁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晌午,正說話的楚寒笙突然聽到一陣咕嚕嚕的聲音,不由住了口:“什麼聲音?”
便見高元昊摸了摸肚子,很有些不好意思:“自早上起牀到現在,我還粒米未進,滴水未沾,五臟廟提出抗議了。”
“殿下一身系天下之安危,如此不愛惜自己怎麼行?”楚寒笙立刻皺起了眉頭,“請殿下稍候,我早已命人備了幾道小菜,立刻就可以送來。”
高元昊居然並未反對:“順便送壺酒來,你陪我小酌幾杯。”
楚寒笙當然無有不應,立刻吩咐下去。不多時酒菜便送到了房中,果然色香味俱全,十分引人食慾。
揮手吩咐侍女退下,楚寒笙起身將酒杯斟滿:“我不善飲酒,殿下請。”
高元昊笑了笑,親手將她的酒杯斟滿:“我也不是嗜酒如命之人,平時很少沾這些東西。不過如此良辰美景,自然該有美酒相伴,便略略嘗一些吧!”
說着他將酒杯端起,遞到了楚寒笙面前。楚寒笙自是受寵若驚,忙伸手接了過來:“不敢有勞太子殿下,只是我真的不善飲……”
如果她不是隻顧着害羞,那麼一定會看到在端起酒杯的一瞬間,高元昊的食指已經微微在酒中浸了一下,只不過他的動作極快,而且極其輕微,竟然完全不露絲毫破綻。
面對楚寒笙的拒絕,他並沒有絲毫不快,只是將自己的酒杯舉了起來:“無需大口牛飲,意思意思即可,哪怕只是沾沾脣,就當是陪我了。”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楚寒笙自然也就不再矯情:“既如此,我敬太子殿下一杯,殿下請。”
高元昊點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楚寒笙便依言將酒杯舉到脣邊略略沾了沾,除了脣上那一點酒漬,倒是半滴也不曾喝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