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箏暗中鬆了口氣,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破綻,早已逼真地大叫起來:“皇上!皇上冤枉啊!請皇上明察……”
尖叫聲漸漸遠去,終於什麼都聽不到了,高靈諾才突然一聲冷笑:冤枉?朕難道不知道你是冤枉的嗎?不過你必須死,這一點沒得商量!
至於明日午時……不好意思,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匆匆趕來的高元昊正好看到楚寒箏被押出了御書房,立刻搶上兩步急聲開口:“站住!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停住腳步,躬身稟報:“啓稟太子,皇上下令將楚寒箏壓入死牢,明日午時斬首示衆。”
明日午時?很好,那麼就是今晚!
高靈諾同樣暗中鬆了口氣,面上卻故意一聲冷笑:“想不到靖遠侯府如此膽大包天,居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簡直死有餘辜!難不成你們以爲有了藍夜雲做靠山,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實在可笑!”
楚寒箏淡淡地看着他:“我們是冤枉的,真相早晚會大白於天下。”
“真相?哈哈哈!真相早就擺在眼前了!”高元昊突然仰天狂笑,眼中卻分明閃爍着別樣的光芒,“事到如今,你就乖乖等死吧!”
說完他轉身揚長而去,好給人留下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幾名侍衛也不再耽擱,立刻將楚寒箏押入了死牢。
賀蘭柳等人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場塌天大禍就那麼毫無預兆地降臨了。當官兵破門而入,不由分說將他們拿下的時候,他們仍然覺得一切恍如夢中。等他們真真切切地反應過來,便已經身在死牢了!
所以,當死牢中特有的難聞氣味傳入鼻端,賀蘭柳才陡然一聲尖叫:“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你爲何要謀朝篡位?”
楚玉祁何嘗不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這莫須有的罪名究竟是從何而來!搖了搖頭,他本能地否認:“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我……”
“你什麼都沒做,那個包袱是怎麼回事?”段惜茹也快瘋了,尖叫聲比賀蘭柳還要不堪入耳。
包袱……對了!那個包袱!
被她提醒,楚玉祁的理智瞬間迴歸:就是那個包袱,害得他被皇上誤會!可是上天作證,那個包袱根本就不是給他的呀!
官兵闖入府中之後,便直指他與人合謀篡位,皇上下令搜查,不多時居然將那個要命的包袱搜了出來,便立刻被當做證據帶走了!
可那個包袱是那夜的黑衣人走錯了地方留下的,他還想着人家發現不對勁會立刻回來拿走呢,怎麼會成了謀朝篡位的證據?
“原來你真的與人合謀?”賀蘭柳滿臉震驚絕望,“老爺,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呀!你糊塗了不成?”
楚玉祁的臉色漸漸發白,卻依然搖頭:“不是!我沒有!那包袱……”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楚寒簫突然歇斯底里一般尖叫起來,抓住欄杆死命
地搖晃,“來人啊!快來人!我冤枉!我沒有謀朝篡位!謀朝篡位的是我爹,跟我沒有關係!我冤枉!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楚玉祁咬牙,眼中閃過冰冷的怒意。見勢不妙,段惜茹趕緊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胡說什麼?我們都是冤枉的!沒有人謀朝篡位!”
對死亡的極端恐懼早已令楚寒簫沒了多少理智,拼命掙扎着掙脫她的手繼續尖叫:“來人!我冤枉!你們要抓就抓我爹,事情是他做的,跟我沒有關係……”
“喊什麼喊什麼?”獄卒的終於不耐煩地走了過來,臉上帶着一絲獰笑,“甭白費力氣了,今兒無論你說什麼,明日午時也難逃一死!”
“大哥!大哥我冤枉!”楚寒簫彷彿看到了救星,臉上早已滿是諂媚的笑,“求求你跟皇上說,我是冤枉的!只要我能得救,一定會報答你的!”
獄卒不屑地斜了她一眼:“省省力氣!皇上是我想見就能見的嗎?何況謀逆之罪株連九族,你就乖乖等死吧!”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很快連影子都看不到了。楚寒簫大急,越發尖利地大叫起來:“不要走!我要見皇上!皇上!我是冤枉的!我什麼都沒做!謀朝篡位的是……”
“你閉嘴!”賀蘭柳一聲厲斥,狠狠將她推在了一旁,“你以爲老爺若是出了事,我們還能活?謀逆之罪是要株連九族的!”
……
楚寒簫愣了一下,臉上卻滿是惱恨不甘,甚至漸漸變得有些瘋狂。可是不等她再度開口尖叫,突聽一陣腳步聲傳來,她不由大喜,立刻撲過去大叫:“大哥!我真的……是你?”
剛剛被侍衛送進來的正是“自投羅網”的楚寒箏。看到她,楚玉祁立刻大急,奔過來一疊聲地埋怨:“寒箏!你回來幹什麼?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你……”
“爹,你在這裡,我當然要來。”楚寒箏笑笑,任由侍衛將她鎖進了死牢,“放心吧,我們是清白的,一定不會有事。”
鎖好牢門,侍衛隨後離開。楚寒簫卻已瞪着她嘶聲大叫:“你說沒事就沒事?我問你,你跑哪兒去了?我們都被抓到這裡來了,你在哪裡?”
楚寒箏掏掏耳朵:“我不就在這裡?”
……楚寒簫被噎得不輕,卻聽一直沉默的楚寒笙陰測測地開口:“楚寒箏,謀朝篡位的是你對不對?”
楚寒箏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淡淡地搖頭:“二妹,你一直對我有誤會我知道,但也不該如此……”
“我沒有誤會!是你!”楚寒笙冷笑,目光陰狠,“你設計害我,就是爲了成爲太子妃,好母儀天下!可惜後來發現太子對你無意,你便夥同寧王意圖謀反,將寧王捧上皇位之後,你依然會母儀天下,是不是?”
楚寒箏撓撓眉心:“你怎麼就認定我想母儀天下了?皇后的位子真的那麼有誘惑力嗎?你……”
“玄真道長的預言!”楚寒笙
的冷笑陰鷙狠戾,竟給人一種不寒而慄之感,“他所說的那個人分明是你,你怎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此言一出,衆皆恍然,立刻紛紛點頭,越想越覺得絕對是那麼回事!楚寒簫更是瞪着雙眼,恨不得將楚寒箏活活掐死:“原來是你,原來是你!我就說,爹怎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謀什麼朝篡什麼位的找死!原來是你害了我們!你快救我們出去,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快!”
楚寒箏表示,她佩服這一羣人的想象力,竟然能硬生生地拉扯到這上面去。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畢竟這些人一向最相信這個,讓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如何解釋那種事純屬子虛烏有?
眼看着唾沫星子橫飛的楚寒簫依然沒有住口之意,她只好一擡手:“停!怎麼現在我又成了母儀天下之命了?當初你們不是一口咬定玄真道長說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嗎?”
楚寒簫愣了一下:“這……不是你是誰?分明是你與寧王勾結,纔會把我們害到這步田地!我命令你立刻把我們救出去,要死你一個人死,快點!”
見她如此蠻不講理,楚寒箏淡淡地一聲冷笑:“你沒聽到嗎?謀逆之罪是要株連九族的,就算事情是我做的,你們也難逃一死,倒不如省點力氣,黃泉路上免得掉了隊。”
“你……你終於承認了?”恐懼之下,楚寒簫越發惱怒,居然向着楚寒箏的面門刷的一掌劈了過來,“你敢害我,我殺了你!”
楚寒箏皺了皺眉,輕輕巧巧地一個轉身,楚寒簫這一掌頓時落空,失去重心之下,她踉踉蹌蹌地對着牆壁撞了過去,幸好雙手及時一撐才勉強站穩,卻越發惱羞成怒:“你還敢躲,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楚寒箏着實有些不耐,右手輕輕一揮,一縷指風已哧的急射而出,將她的身體定在了當地:“我說過了,這件事與我無關,分明是有人栽贓陷害,你還是消停些再說。”
這一下出手,衆人頓時一呆,原本身手最高的的楚寒笙更是瞬間警覺,不由猛地衝上兩步厲聲喝問:“你怎麼會有靈力?這是怎麼回事?”
靈力?這怎麼可能?楚寒箏不是無法修習內功心法的廢柴嗎?
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寒箏只是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總之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壞,真相很快就會查清楚的……”
“誰問你這個?”楚寒笙一聲尖叫,雙眼居然漸漸變得赤紅,“我問你爲什麼會有靈力,你不是個廢物嗎?”
“現在不是了。”楚寒箏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冷意,“原先無法修習,不代表現在也無法修習。不過你放心,就算我有靈力,也從來不會拿它對付自己人。”
“你……你……”楚寒笙幾乎說不出話來,但那滿臉的妒恨卻怎麼都掩飾不住,“你設計害我,讓我靈力盡失,早就該下地獄了,你憑什麼有靈力?最該死的就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