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箏撓了撓頭:“但願如此吧!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你早就已經在策劃着要奪回鳳族的天下,那麼參與戰鬥的應該不止我們八個人吧?”
“當然不是。”藍夜雲搖了搖頭,“當年鳳王與凰後雖然帶領六部之王改變了鳳族人的體質,但你別忘了,我畢竟是鳳王后裔,就算在他們體質不曾恢復的情況下,我也可以用一種特殊的法子分辨出他們究竟是鳳族人還是巫瑪族人。”
楚寒箏恍然:“也就是說,你已經聚集起了一部分鳳族人,隨時準備與高靈諾決一死戰。”
藍夜雲點頭:“不錯。世人皆知我喜歡遊山玩水,實際上我只不過是借遊玩爲名四處奔走,聯絡各地的鳳族人,好在六百年時限到來時共同起兵,奪回天下。所以現在他們在等待的就是封印破除,力量回歸的那一刻。”
楚寒箏聞言也算放了心:“不是我們八個人孤軍奮戰就好。對了,之前我說歐陽瑞冰也是你的人,這麼說他也是鳳族人了?”
藍夜雲點頭:“不只是他,整個右丞相府都是我們的人,因爲他們都是鳳族後裔。”
楚寒箏忍不住咋舌:“那你痛快說吧,滿朝文武百官到底有多少是咱們的人?”
藍夜雲皺了皺眉,顯然一時無法計算:“很多,總之在人數上我們並不處於太大的劣勢,關鍵的問題就在於封印尚未破除,如果他們暴露了身份,就算人數再多,恐怕也會被高靈諾屠殺乾淨。”
楚寒箏冷笑,更忍不住咬牙:“這個嗜血的惡魔!既如此,我們一定要儘快破除封印,除了這個禍害。”
正說着,一絲涼風從車門的縫隙中吹了進來,楚寒箏不由本能地打了個冷戰,如今已是九月初,夜風是有些涼了。
“冷了?”藍夜雲忙從座位底下取出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身上,“方纔你一直昏睡,凝眸簡單地替你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是有些寬大了。先湊合一下,天亮之後我再幫你買新的。”
楚寒箏點了點頭,不過提及衣服,她的記憶中模模糊糊地閃過了一些片段,跟着眉頭一皺:“對了,我記得我被綁在石柱子上時,大火燒了起來,好像很快便把我身上的衣服燒光了。雖然我不曾被燒傷,但有沒有被人看光啊?”
藍夜雲聞言不由微笑,一絲淡淡的玫瑰色在他的眼中氤氳開來:“現在纔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不嫌太晚了嗎?”
楚寒箏愣了一下,跟着有些着急:“不會真的被人看光了吧?完了完了!這下我的臉往哪兒放?快給我一塊麪紗,從此以後我要蒙着臉做人!”
說着她擡起雙手捂住了臉,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藍夜雲不由失笑,將她的手從她臉上拿開:“放心吧,雖然當時大火的確燒光了你的衣服,但你周身都有一層金色的光芒籠罩着,旁人根本什麼都不曾看到。”
“真的?”楚寒箏頓時驚喜萬分,跟着鬆了口氣,“那還好,那還好。我這身子雖然沒有多好看,但也只有你一個人才能看到,哪能被萬衆參觀?不過
衣服雖然燒光了,我身上卻連一絲絲的疤痕都沒有,是不是因爲我是凰後後裔,體質特殊的緣故?”
藍夜雲雖然點了點頭,卻明顯已經有些心不在焉:“是。不過你方纔有句話說錯了。”
楚寒箏不解:“嗯?哪句?”
藍夜雲微笑,眼中的玫瑰色越來越多:“你的身子很好看。”
立刻聽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異常,楚寒箏一擡頭,卻正好對上了那雙幽深的眼眸,居然本能地向後縮了縮:“你……呀!”
一聲驚呼,藍夜雲已經將她壓在了身下,脣角帶着一絲能夠征服天下一般的,只屬於王者的笑容:“還想躲?什麼時候你才能覺悟,你是躲不開我的。再說你忘了嗎?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呢!”
這一點楚寒箏當然沒有忘,如果不是高靈諾這個時候跳出來攪局,此刻兩人必定身在溫柔鄉,只羨鴛鴦不羨仙。可是看到藍夜雲眼中那強烈的佔有慾,她卻忍不住掙扎了一下:“雲,你不是認真的吧?這可是在馬車上,而且基本上我們這算是在逃亡的路上,你確定有那份閒情逸致?”
“有哦。”藍夜雲依然微笑,一隻手已經輕輕撫摸着她臉上那滑如綢緞的肌膚,“阿箏,我想要你很久了,而且只要是你,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任何情況下,我都很有閒情逸致。”
感覺到了他掌心的火熱。楚寒箏越發有些不知所措:“可……可是你不認爲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開封印嗎?怎能沉溺於兒女情長?”
“破除封印和兒女情長並不矛盾,不過……”藍夜雲突然微微皺了皺眉,眼中更是極快地掠過一抹痛苦的神色,似乎是爲了掩飾,他重新笑得溫柔,“不過你說的對,這樣的環境實在不適合,這樣吧,欠我的這一次記在賬上,我先討點利息好了。”
說着他突然一低頭,輕輕吻住了楚寒箏雖略顯蒼白卻依然溫潤的脣。楚寒箏本能地有些羞澀,但兩人既然已經認定彼,此也就不再矯情,乖乖地任他索取。
然而片刻之後,她便感到有些不對勁,因爲藍夜雲的身軀較之平時顯得微微有些僵直,心念一轉,她立刻一把將藍夜雲推開:“雲,你的內傷是不是又發作了?痛得厲害嗎?”
藍夜雲本能地搖頭:“沒有……好吧我承認,是。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還以爲我掩飾的足夠好了呢!”
說着他慢慢坐直了身體,卻本能地捂住心口,緊抿的脣角似乎又有一絲殷紅的血絲滲了出來。
楚寒箏見狀又是焦急又是心疼:“既然如此,你還不運功療傷?來,我幫你……”
“不用,我可以!”藍夜雲立刻阻止了她,快得有些倉促,竟彷彿害怕楚寒箏真的把他的內傷治好了一般。爲了掩飾這種倉促,他又若無其事地加上了一句,“這一路必定困難重重,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保持最佳的戰鬥狀態,我已受了重傷,現在可全都靠你保護,你就不要再爲此浪費靈力了。”
他的解釋也算合情合理,暫
時聽不出什麼破綻,但是不知爲何楚寒箏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眉頭緊皺:“雲,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你的內傷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對不對?”
藍夜雲笑了笑,居然並不迴避他的目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的內傷輕描淡寫了?我不是說過麻煩得很,說不定痊癒之後靈力也會受損嗎?這還叫輕描淡寫?”
沒錯,藍夜雲是這樣說過,但楚寒箏總覺得其中似乎還另有內情,不過面對藍夜雲那雙根本無法看透的眼眸,她果斷放棄了追問,跟着展顏一笑:“只是說不定而已,或許不會受損呢?現在先不要想那麼多了,還是先運功療傷吧,我守着你,只管放心。”
藍夜雲點頭,立刻盤膝坐好,先調整內息要緊。
“哥,我們真的要與寧王和小姐他們一路嗎?”
既然衆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北宮若塵也就不再避諱,終於可以在人前把這聲哥叫出口了。不過雖然這輛馬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他還是儘量壓低了聲音,保證北宮若湛能夠聽到就好。
黑暗中,北宮若湛的眼中閃着幽冷的光:“有何不可?你應該聽得出來,寧王方纔那句話分明是在暗示我,他知道麒麟族封印的事。”
北宮若塵皺了皺眉:“他是鳳王后裔,知道麒麟族封印的事並不奇怪,但是知道又怎麼樣?難道他還知道解法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北宮若湛突然一聲冷笑,“你別忘了,麒麟族的封印跟鳳族的封印不同,鳳族的封印是巫瑪族人所設,而麒麟族的封印卻是出自龍族人之手,鳳族的江山又是從龍族繼承而來的,焉知他們沒有把破解封印的法子一同傳給鳳族人?”
完全不曾考慮過這一點,北宮若塵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接着卻突然低聲叫了起來:“你一直留在京城不走,原來不是爲了向小姐報恩,而是想利用她從鳳王口中套出破解麒麟族封印的法子?哥,你怎麼能這樣呢?你這不是忘恩負義嗎?”
北宮若湛沉默片刻,跟着一聲冷笑:“今天看到楚寒箏召喚出羽翼之前,我並不知道她是凰後後裔,更不曾因此聯想到藍夜雲是鳳王后裔。”
北宮若塵又是一愣:對呀,既然不知道這一點,所謂套問破解封印的法子又從何說起呢?
明白自己方纔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北宮若塵頓時有些訕訕然:“對不起啊,哥,我誤會你了。我是覺得小姐對我們兩個都有救命之恩,就算咱們有事請她幫忙,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相求,完全不必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在寧王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除非我嫌死的不夠快。”北宮若湛淡淡地說着,“不過方纔我在想,鳳族執掌天下時,也是讓我們麒麟族世代爲奴,就算寧王真的知道破解封印的法子,也未必肯告訴我,或者必定會提出極爲苛刻的條件。”
北宮若塵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和深沉:“若是後者倒還好些,若是前者,我們與他一路還有什麼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