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甫羽晴被上官沫強留在山上養病的同時,京城內已經亂成了一團,平南王被青龍宮的人給劫走了,南宮龍澤氣得暴跳如雷的同時,襁褓中嚎啕大哭的嬰兒無疑更是火上澆了一把油,男人心急如焚,卻還得忍着性子,一邊下令封鎖城門,同時派人找到京城裡所有產婆,打探到近月來臨盆的所有少婦,從中挑選了幾名身家乾淨長相姣潔的少女到將軍府來給孩子哺乳,因爲顧及到這些少婦自己也有孩子,同時也將她們隨行的嬰兒安頓妥當,吃喝住行全都有專門的丫鬟照顧。
小布離的溫飽問題是解決了,南宮龍澤卻更是犯起愁來,四大城門傳來的消息全都是沒有發現青龍宮的行跡,可是女人屋內紫檀木桌上留下的字條,顯然就是上官沫留下的,因爲之前有過交易,他手裡有男人的筆跡,南宮龍澤相信自己絕不會認錯的。
“繼續搜,一草一木都不許放過。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漏掉一個。”南宮龍澤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濃郁戾氣,眼看着天色已黑,而且像是變了天,更加寒冷徹骨,男人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焦慮,上官沫的字條上寫得十分清楚,帶走他的女人,就是爲了報復他上次所爲。
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統管青龍宮,僅僅就只是因爲她救了上官沫一命嗎?當然有人不服,可是眼下見她有條不紊的駁回了上官沫的話,霸氣外漏的模樣着實令人捏了一把汗。
皇甫羽晴水眸微怔,男人粗糲的大手已經將紫色貂毛長氅披在了她的身上,磁性好聽的沙啞嗓音淡淡逸出:“等見過兄弟們辦完了儀式,便讓人送你下山,我也該回屋睡覺去了。”13acv。
女人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明明期盼着自己能夠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家看見孩子和男人就安心了,可是這會兒卻又不由自主的擔心,害怕南宮龍澤真的會找到這裡,令上官沫和青龍宮的兄弟陷於危險之中
。
“你指的是南宮龍澤?”皇甫羽晴秀眉微蹙,男人的話同樣勾起了她的好奇,她昏睡這兩天壓根兒一點都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更不知道南宮龍澤這一次爲了逼青龍宮交出來人是花了大價錢的。
男人深邃的瞳仁瞬間變得更加幽深,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意味着皇甫羽晴確實已經被上官沫帶着出了城,既是出了城,那他想要尋人也就變得更難了。
“他花了大價錢,眼下江湖中人個個都想取下我的人頭去平南王那裡領功。”上官沫突然回眸睨向女人,薄脣勾起的弧度漾得越深,直勾勾盯着女人的鷹眸深處卻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精光,這話更像含藏着另一番深意。
皇甫羽晴不禁皺緊了眉頭,青龍宮的兄弟雖然個個武功高強,可卻也只有僅僅幾百人而已,若真是與官府數萬士兵火拼,最後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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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南宮龍澤對自己做過的決定從未後悔過,可是這一刻,他竟真的後悔了,雖然從戰術上來講,他出爾反爾並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從江湖道義上而言,他的行徑確實是不對的,只是他一直認爲,自己並非江湖中人,兵不厭詐,而且像這種借刀殺人的事情他以前幹得多了,從來也沒有想過會有一日對自己的所爲後悔。
聞言,皇甫羽晴水眸微怔,支撐着身體緩緩坐了起來,一臉正色的凝望着男人的臉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他會不會真的找到這裡來?”
“上官沫,你到底想幹什麼?”皇甫羽晴冷睨向男人,看他一臉溫不經心的慵懶表情,着實讓她的心情莫名有些煩躁,她急着想下山,可是他答應了她,卻又偏偏總是拖拖拉拉。
“看來這一次他是動了真格的……”上官沫脣角勾起一抹淺笑,像是自言自語,眸光卻又顯得是那麼的心不在蔫,不知道此刻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以宮主的身份命令你,帶着兄弟們從秘道里先行離開,這裡就交給我了,想必他們正是平南王派來找我的,只要找到了我,其它的事情也就好辦了,不過……這裡已經暴露了,日後恐怕是不能再住
。”皇甫羽晴面色平靜如水,清澈的眸光從衆兄弟身上掃過。
南宮龍澤原本想拒絕,可是他也看得出皇甫儀蒼勁眸光裡的擔憂,讓老人家跟着一起搜城找人,他心裡肯定也會踏實點兒。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皇甫羽晴坐上青龍宮主的寶座,從上官沫手中接過那支鑲嵌着祖母綠眼石權仗時,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驚呼:“宮主,不好了,兩裡開外發現了大批軍馬,正朝着咱們這裡開來,應該是官府的人……”
那幢破舊的老宅子,南宮龍澤剛纔腦子裡靈光閃過,想到的就是這個地方,他記得這裡有一條出城的秘道,上次追殺上官沫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卻因爲還有其它打算,所以必未將這道秘道給堵死,想想要挖出這樣一條秘道來也實屬不易,不知花費了多少人工和時間,才做出這樣一件事來。
委派皇甫儀繼續搜城,南宮龍澤自個兒則帶着一隊人進入了秘道,順着這條道一直走出了城外,沿途一邊尋找線索,一面進行緊密搜索。
“我上官沫還從來沒有怕過……”男人醇厚沙啞的嗓音低沉逸出,不僅僅是語氣,男人眼神裡也未流露出半個怕字,聽他這話的意思像是打算和官府的人拼了。
“既然你如此爲宮中兄弟着想,現在就讓我帶着你去見見他們吧!”上官沫爽朗的低笑聲從喉間逸出,就算是南宮龍澤眼下已經玩起了真格,動用了江湖中人的力量,卻似乎也分毫未影響男人的心情,一邊說話的同時,男人已經走到牀邊,自然而然的取下掛在牀頭的貂毛長憋,這是他特意讓人下山進城買回來的,這女人的身子未免也太不經凍了。
“平南王只管去忙你的,孩子……我一定是寸步不離,好好的照看着。”溫詩韻的語氣聽起來很難堪,雖然女兒丟了她心裡也很焦急,可是皇甫羽晴畢竟如今是平南王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已經算是別人家的人,這會兒失蹤卻又是在孃家,着實是讓她感到無顏面對南宮龍澤。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上官沫冷冷的回睨向她,反問道。
“也好,那就有勞岳父大人一起了。”南宮龍澤眉心緊蹙,醇厚的嗓音低沉肅然,卻還是頗有禮數的微微頷首點頭,算是答應了皇甫儀的請求。
“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你也不能讓兄弟們白白跟着你去送命
。”皇甫羽晴冷冷打斷男人的話,舉起手中的權仗,清冷的嗓音頓時加重了音量,高聲道:“兄弟們看清楚了,這權仗代表的就是青龍宮最高的統治者,如今上官沫將它交給了我,也就是說……你們全都得聽我的命令。”
“人是在將軍府給弄丟的,將軍府也有責任,老夫懇請平南王讓老夫隨兵一起搜城,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我們兵分兩路……”皇甫儀皺了皺眉頭,青龍宮的名聲他也是聽說過的,晴兒落入那個上官沫手中,也不知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在甫強山是。
“幫本王把消息放出去,誰若是能夠帶本王找到青龍宮的老巢,本王就賞黃金萬兩。”南宮龍澤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低沉道,這話一出,領命的侍兵也不禁驚詫的瞪大了眼睛,黃金萬兩?此刻他真恨不得自己能長出一對翅膀,將周圍的環境摸索個清楚,指不定那青龍宮的老巢就在城外這一片連綿起伏的深山之中。
站立一旁的皇甫儀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複雜,上次有人夜潛將軍府,大腹便便的皇甫羽晴就差點兒出了事兒,他因爲擔心南宮龍澤知道此事後,日後不會再讓皇甫羽晴回孃家小住,於是刻意將此事隱瞞下來,結果不想卻釀成大錯,直至上次牢獄之災才令他恍然大悟,那夜突然出在將軍府的神秘人目的何在!
“遵命。”侍衛領了命,很快便用傳遞書信的鷹梟將消息放送出去,相信不出兩個時辰,江湖中人不論黑白兩道,應該都會得到這個驚人的消息,黃金萬兩,這可不是個小數目,相信會引來無數江湖豪傑折腰。
兩天過去了,皇甫羽晴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上官沫依然親自侍候在左右,那雙深邃銳利的鷹眸裡的紅絲愈加增多明顯,哪怕就算是看在這一點情份上,皇甫羽晴也不想再計較。
“你這是關心我嗎?”上官沫脣角的笑容透着絲絲自嘲戲謔,女人他見過不少,可是像皇甫心晴這樣的女人卻是頭一個,他也說不出來是爲什麼,每次看着她的臉時,內心深處最最柔軟的地方似都會被一陣若有若無的微風漾過,癢癢地,暖暖的。
“屬下大略粗算一下,也不低於上萬……宮主,顯然是衝着咱們來的,現在該怎麼辦?”
聞言,皇甫羽晴也不由想起,男人爲了照顧她已經兩天兩夜未閤眼了……
“我關心的是整個青龍宮
。你不是說過嗎?我現在是青龍宮的宮主,青龍宮是我的責任,若是因爲我的緣故害死宮中衆兄弟,豈不是讓我背上千古罵名。”皇甫羽晴佯裝淡定的冷睨男人一眼,冷冷出聲,同時也清楚的看見男人脣角的笑容越漾越深。
“山間可有秘道?”皇甫羽晴淡淡問,其實不用上官沫的回答她便能夠猜出,這山上一定有秘道可行,想想青龍宮的老巢這些年一直能夠隱藏得這麼好,若是沒有秘道進出是絕不可能的,更何況上次在京城裡的時候,她就已經見識過了青龍宮的這些人挖地道的本事,從那幢破舊的老宅子一直挖到京城外,着實不是一項小工程。
上官沫眸底劃過一抹驚色,脣角卻勾起一抹嘲意,低沉道:“黃金白銀的力量果然是大,這麼快就找過來了。他們大概有多少人?”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布離恐怕暫時要先勞煩二老幫忙照看,本王要親自率兵去找晴兒。”南宮龍澤眉頭微皺,一想到女人眼下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的情緒頓時就變得很糟。
女人響亮高昂的嗓音氣魄非凡,同時也將所有男人都震懾住了,包括之前一直對上官沫讓出宮主之位行徑不解的兄弟,此刻眸底也劃過一抹異色。
“你問這個做什麼?”上官沫冷冷道。
“該死的上官沫,他到底在哪裡?!若是讓本王抓到他,非生剝了他的皮不可。”南宮龍澤咬着牙低沉喃喃道,腦子裡突然想起一個地方來。
“都給我搜仔細了,若是有發現可疑的地方立刻稟告本王。”南宮龍澤一聲令下,同時自己也細細的沿着途中搜索,突然注意到就在密道出口處有一道樹杈掛着一縷素衣白絲,不由走過去一看,像極了皇甫羽晴身上的衣料。
“如果就這樣走了,你讓青龍宮的兄弟們日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青龍宮的威望又何在?”上官沫皺緊眉頭,無論如何他是不會答應的,豈不是日後讓青龍宮的兄弟們都在外面擡不起頭來。
“是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上官沫,有一句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皇甫羽晴冷冽的眸光從男人臉上淡淡劃過,清冷出聲:“不要因爲一時的英雄氣慨,就讓這麼多兄弟陪着你一起玩命。命……不是玩不起,而是不能丟得太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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