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次訓練的主題無非是:聽話,再聽話,非常聽話!
顧卿也唯唯諾諾了三天,楊姑姑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算是訓練成功。
今晚是離開這裡的最後一晚,顧卿依然是去荷花池洗澡。
沒想到洗的好好的,突然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嚇得顧卿冷汗直冒。
看着月色下那欣長的身子,一身緊緻的玄色長袍,勾勒出他完美的腰身,簡單的一條腰帶,在黑夜中看不清是什麼顏色,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的裝飾品。
他這樣好看的身子,也不需要什麼裝飾品,他本來就是一件裝飾,只是有點冷。
他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讓這本來就有些涼的湖水更加的涼了幾分。顧卿沒想到這個時候會見到北唐烈,而且是這樣的狀況!
他站在岸上,像是君臨城下的王者,桀驁霸氣,又俊逸非凡,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
和他眼睛相視,離得有些遠,看不清他眼中的顏色,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這。她現在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有的,只想逃離。
她的小臉在月下皎潔柔軟清晰,她的不美麗更像是美麗的毒!
見她慢慢像湖中心遊去,北唐烈的眉頭不禁深皺,他記得她似乎說過自己不會水,還這麼不怕死的去湖中心?
北唐烈抓起她在岸上的衣服,喝止她的行動:“你如果再退後一步,本王就將你的衣服撕碎。”
顧卿眼裡全是怒火:“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北唐烈沒有接話,反而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的臉似乎恢復的不錯。”
聽到他的話,顧卿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如往昔的白皙嫩滑,三天的時間過去了,自己的臉早就好了。
見顧卿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發呆,不禁眉頭一皺,帶着淡淡的不悅:“過來。”
顧卿搖搖頭,自己這副樣子怎麼過去。
北唐烈揚揚手中的衣服,顧卿只能暗自咬牙,慢慢的走了過去。
看到那水面上的雪白的肩膀和小巧的頭顱慢慢的停在自己一丈開外的地方,雙手緊緊的護住自己的胸前,一張小臉滿是氣憤。
“看來你這三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他淡淡的嘲諷。
顧卿怒極:“你如果是想找丫環,府裡一大把,你爲什麼非要爲難我?”顧卿實在是想不通,和他相處這麼久,應該知道自己是個不服輸不願意被人支配的人,爲什麼還這樣折磨她?
面對北唐烈她沒有絲毫的信心,就連自己僅有的驕傲,在他的面前也不堪一擊。遇到這樣的一個人,顧卿只能承認自己倒黴。她以前想過各種逃跑的想法,但是沒想到最終是以北唐烈宣佈烈王妃身死才得以終結。
雖然她很難過,但是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是現在這算什麼?貼身丫環?能夠隨意玩弄的嗎?
楊姑姑教的,無非是要聽主子話,那和狗有什麼區別?自己是
人,是活生生的人。他每次都強迫自己點頭,這樣逼她到底要幹什麼?
“北唐烈,要不是張媽媽和香兒,我死也不會在這。”
北唐烈點頭承認,但是冷笑一聲:“可關鍵的是,張媽媽和那個叫香兒的的確在本王手上。”他又一次提醒殘酷的現實。
顧卿咬牙:“既然註定要對不起她們,只能死在她們前頭謝罪了!你休想我當什麼貼身婢女,做夢!”
看着顧卿生氣的一張小臉,北唐烈興致大好,甚至還十分耐心的蹲下身子,讓顧卿頭頂的壓迫少了許多。“你爲何不願意做本王的貼身婢女?”
“我又不是你的奴才,又不是你的狗,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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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做什麼?”北唐烈又問。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問,但是顧卿還是老實回答:“我希望和張媽媽在一起,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最起碼不能像現在這麼憋屈!”說到最後,顧卿一臉仇視的看着北唐烈,搞的他就像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
北唐烈點點頭:“好,本王讓你做一個有特權的貼身丫環。”
“有特權的貼身丫環?”顧卿唸叨着,疑惑的看着他。
“本王從未把你當成奴才,也不是狗,你就是你,規矩不用學了,去逐鹿殿,張媽媽在等你。”
顧卿聽到這句話,差點淚奔了,尼瑪,你等我學完了再說,你扯淡的吧!
“不過……”他的聲音輕揚,看着顧卿笑道:“此前先去碧波池。”
顧卿頓時忘記了自己先前視死如歸的表現,轉眼又撇撇嘴,最終還是無力的答應了。
看着岸上一動不動的北唐烈,顧卿一臉黑線,藕臂一伸,小手往北唐烈面前一擺:“你抓着我的衣服是幾個意思?”
北唐烈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極淡極淺的笑容,背過身去。
顧卿見他如此自覺,嘴巴撇了撇,嘴裡唸叨:“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顧卿坐在地上穿上鞋子,剛想起身,沒想到北唐烈竟然伸出了手。顧卿有些驚訝,不知爲何,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是她敢肯定的是,自己一點都不排斥,就算在心裡再怎麼罵北唐烈,對北唐烈有一百個不滿。但是隻要是北唐烈不經意流露的溫柔,顧卿還是照單全收。
她不討厭,甚至十分喜歡。
哪怕他一個小動作,都讓顧卿心跳加速,拒絕不了,她也沒想着拒絕。
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雖然北唐烈整個人看着冷冰冰的,但是他的掌心十分溫暖,但是顧卿找不到一種叫安全感的東西,似乎在北唐烈身上尋找這種東西,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顧卿內斂心神,亦步亦趨的跟隨在北唐烈的身後。眼睛緊緊的盯着地下,一下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然後看到他來回擺動的袍腳,再沿着紋路一路向上,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背是那樣的結實,背脊挺直,讓顧卿有那麼一刻的神往。只是這個背,永遠都不是她所能
擁有的東西。
顧卿突然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跟在他的身後能踩着他的影子,在長長的小道上,月光迎面照來,他的影子便落在了身後。
顧卿似乎玩的不亦樂乎,就連北唐烈停下都沒有發現。等她意識到影子停下來很久的時候,才恍然大悟的擡起了頭,正好撞見那深不見底,帶着淡淡冰涼的眼睛。
他正低着頭,注視着自己。顧卿這纔不露痕跡的收回了腳,但是這一切的小動作都落在北唐烈的眼裡。
北唐烈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往前走,顧卿也不敢貪玩了。就這樣一路上,北唐烈都沒有放開她的手,兩人似乎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出聲打破這難得的平靜。
顧卿突然期望,如果這碧波池能遠點,再遠點,能有多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態,明明是那麼想要遠離北唐烈,但是隻要一遇見他,自己又忍不住服軟。
估計沒多久她就要精神分裂了!
碧波池還是到了,顧卿心中竟然輕輕嘆息一聲,也許兩人之間的平靜僅限於此吧。
離開了四天再加上在楊姑姑那三天的時間,顧卿已經快要七天的時間沒有來碧波池了,但是她絲毫不陌生,只要北唐烈慢慢擡起手臂,她便知道要上去給他換上衣服。
北唐烈赤裸着上身,下半時裹着白色的浴袍,便緩緩下水,趴在石階之上,眼睛有些疲憊的閉起。
其實顧卿有一肚子的話,她至今想不明白爲什麼要宣佈她的死亡,爲什麼還讓她留在這裡。可是話到了嘴邊自己又咽了下去,她知道北唐烈不會說,否則要說的早該說了。以前她還有理直氣壯的身份,現在好了,直接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婢女了!
顧卿心裡還有一個奢望,說是奢望一點也沒錯。她想等北唐烈主動告訴她,這似乎永遠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顧卿捏着捏着,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終於扛不下去,趴在北唐烈的後背上,要不是北唐烈反手將她抱起,估計已經沉了下去了。
北唐烈看着她緊閉的眼眸,臉頰染上酡紅,是最美麗的顏色。他的手輕輕的覆上她的臉頰,嘴角露出淡然舒心的笑容:“再等等,再等等本王就告訴你一切。”
他又一聲輕笑,輕輕的彈了彈她的鼻子,她似有感觸一般,皺了幾下,模樣嬌憨可愛。“給你下了迷藥你都不知道,你不待在本王的身旁,本王何以安心?”
再次回到逐鹿殿,沒有驚擾任何人。將顧卿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就連他都沒想到這幾日沒見她會這樣思念,思念到抱着她是那樣的擔心。
他沒想到顧卿在他身邊會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她,如果說第一次失蹤是自己大意,那麼這一次,北唐烈開始質問自己是否能在暗潮洶涌的皇權與前朝之間保住顧卿。
他將她安放在臂彎,緊緊的貼放在自己的胸膛,不論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但是顧卿只能混在他所能觸及的範圍。
如果他的愛是霸道,他就一路霸道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