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盛寵魔眼毒妃
大燕與東齊的戰鬥徹底打響,於兩國交界處的山地中開展戰鬥,大大小小的戰役已十數次。
白天黑夜,戰爭的號角聲不定時的就會響起,平靜了六年的兩個國家,再次打破平靜。
在山地中的戰鬥,更不容易,地形複雜,不利於大部隊遷徙。而且小股的隊伍可以隨意的在其中穿梭不被發現,有時繞到後方,可以給敵人一個出其不意的打擊。
東齊更擅長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爲,因爲他們更熟悉這片地域,畢竟這曾經是屬於他們的地盤。
而,就是在這種情境中,戰區卻存在了另外一股遊擊部隊。
他們已經數次的破壞了東齊的小股突襲行動,而且有兩次,東齊的突襲隊伍被鐵甲軍團團包圍,就是因爲這個游擊隊伍告的密。
沒錯,這股遊擊小部隊就是秦箏和顧尚文所帶領的那十幾個騎兵。
他們十幾個人在山中穿梭已達十多天,誰都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山裡如魚得水,畢竟剛開始他們都要餓死了。
又不敢現身鐵甲軍的營地,怕被雲戰逮着。
吃了兩天的生野菜野果,最後秦箏想出主意,要騎兵和曹綱去自己人的營地裡去偷食物。
所幸,這營地的兵士多,騎兵也很多。他們弄得一身髒的進入營地,居然也沒被看出破綻來。然後偷了食物返回,大家纔算填飽肚子。
有了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幾乎偷遍了山裡所有的鐵甲軍營地。
但所幸的是,沒有一次碰上雲戰,大家那吊着的心也逐漸的落地了。
更何況,之後他們又立了那麼多功勞,偷食物已經算不上什麼錯誤了。
他們發現了東齊的小股突襲隊,顧尚文根據他們前進的路線推測出他們前行的方向,而秦箏則是看穿他們的目的,數次看見的都是他們有去無回。而在那有去無回的地點,也幾乎能看得見。
之後兩個人的推斷合攏在一起,命騎兵將這消息通報附近的營地。一次成功了,第二次他們也就深信不疑更快的行動了。
流竄在山裡,秦箏是越來越習慣,這山裡也沒想象的那麼糟糕。
估摸着再過一段日子,她就能抵得上人猿泰山了。
一夜過去,天色漸漸轉亮。
深山中的一處孤峰山巔,十幾個人都在這裡。
幾個騎兵分散四處警戒,其餘人則靠在隱蔽的地方休息。
因着擔心天上的鳥,他們也不敢暴露在陽光下,藏身的地方向來都是十分隱蔽的。比如比人高的蒿草叢,或是濃密的大樹下,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已經越來越順手了。
秦箏躺在樹下,用披風包裹着自己,這披風已經髒破的不像樣子,但仍舊十分有作用。
曹綱就在她身邊,另一側則是還在睡着的顧尚文。
顧尚文早就不是那翩翩書生的模樣了,衣服被刮破數個地方,草草梳起來的頭髮也有髮絲墜下來。不過這個模樣倒是有另一番味道,就像流浪江湖的浪人。
太陽逐漸的突破山邊,最後徹底跳出來。這山巔之上最早的被陽光普照,也是叫人醒來。
睜開眼,秦箏翻身坐起來,身上的骨頭嘁哧咔嚓作響。十幾天了,她已經很習慣了。離不開牀的綜合症也痊癒了,自我感覺簡直換了一個人。
曹綱也在同時睜開眼,之後將一旁的水囊拿過來遞給秦箏,他的照顧也很是熟練。
喝水,之後倒在手裡一些,灑在臉上,就當做洗臉了。
“新的一天即將到來,大家吃飽喝足,戰鬥。”拉長了嗓子,秦箏發表清晨講話。
“王妃,咱們就剩五個饅頭了,吃飽喝足,怕是不行。”顧尚文也醒過來了,他身邊就放着乾糧,數目清楚地很。
秦箏哽住,“糧草又斷了。小劉小趙,今天就看你們的了。”去偷糧食,幾個騎兵輪着來。
“是。”倆人齊聲迴應,去偷糧食這活還是不錯的,因爲能先吃飽。
“今天啊,咱們就去東齊的營地附近轉悠轉悠。他們的戰線開始向北拉開,他們就先跟着他們往北走。一是踩點兒,二呢,要給北邊的守兵提個醒。”再向北,就離開鐵甲軍的駐地範圍了。大燕的御林軍在守着大燕西北的邊防,雖然他們都知道鐵甲軍在與東齊打仗,但是否警醒着就不知道了。
顧尚文點點頭,他是很同意秦箏的話的。這麼多天來,他們立了許多功勞了,東齊的突襲部隊被他們端掉了許多。
東齊來突襲,想必也是踩好了點兒,而這個踩點兒的,他們估計應該是段冉。
但段冉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一夥人在這山地裡窺視着他們,而且讓他的計謀陸續流產。
“所以啊,今天這個糧草一定要準備充足,咱們向北走,可就沒吃的了。”又不能與大燕的御林軍碰頭,所以,很可能會捱餓了。
“別擔心,東狼的戰線向北拉,王爺也會很快的向北布軍,營地少不了。”顧尚文深知雲戰,所以很是淡定。
“希望你的推斷是準確的,不過還是要做好捱餓的準備。”這種準備很必要。
剩下的五個饅頭幾個人分吃,之後灌了一肚子的水,大清早的來個水飽,也就成了。
下山,之後朝着附近的營地靠攏,準備竊取糧草。
山裡的路不好走,尤其此時正值炎熱夏季,這樹木濃密的地方更是悶熱的很。
所有人都汗流浹背,於是更沉默無語,只有走路的聲音在林中迴盪。
大概接近晌午,靠近了鐵甲軍的一個營地,其他人原地休息,兩個騎兵去‘搬運’糧草。
早就餓了,秦箏席地而坐,大而化之。
顧尚文坐在她身邊,他這沒武功的也餓的走不動路了。
“你說咱們圖什麼啊?每天累得狗一樣,做了那麼多大事,還得捱餓,沒處說理去了。”搖頭嘆息,捱餓的時候,覺得什麼都是錯的。
“沒有單純的理,只有辯駁出來的理。等王妃吃飽喝足了,又該覺得這生活怎麼這麼豐富多彩。”顧尚文十分了解秦箏,她的心理活動大抵就是如此。
秦箏也無話可說,因爲他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餓的沒力氣說話,靜靜地等着那兩個騎兵去取食物。
大概半個時辰,他們倆終於回來了,而且帶着引人流口水的香味兒。
“你們偷了什麼東西?肉。”秦箏吸着鼻子,一聞這味道就是肉啊。
“沒錯,烤雞。”顧尚文翻身而起,立馬精神了。
“回王妃顧公子,正是烤雞。今天營地裡新運進來的食材,這雞放不住,就立馬都烤了。正好讓我們趕上了,趁炊事營的不注意,屬下拿了三隻。”解開包袱,三隻燒雞在裡面。烤的火候正好,香氣十足,讓人口水氾濫。
“幹得好。”秦箏豎起大拇指,做的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還有饅頭,這是兩鍋的饅頭,剛從鍋裡揀出來的。”另一個騎兵揹着饅頭,這些夠他們吃兩天了。
“快,給來個雞腿兒,饞死了。”顧尚文看了一眼秦箏,立即吩咐道。
曹綱動手給扯下雞腿兒來,顧尚文示意給秦箏。
接過,秦箏看了看雞腿兒,然後擡眼看向那兩個小兵。
“你們沒被發現破綻吧?”她隱隱的覺得不對勁兒。
倆人互相看了看,然後搖頭。
“王妃覺得有問題?”顧尚文看着她問道。
“有問題。”點點頭,秦箏拿着雞腿兒站起身往四周看。
其他人也立即緊張起來,將食物都收起來,準備隨時跑路。
大概一分鐘,秦箏猛的開口,“跑。”
十幾個人相當默契,立即轉身狂奔。曹綱帶着秦箏,另一小兵帶上顧尚文,十幾個人恍若炸窩的鳥,迅速逃跑。
誠如秦箏所想,果然有人過來了。
一隊人奉命來抓他們回去,這命令是誰下的可想而知,就是雲戰。
他命所有營地的人都注意,若有哪個兵士一口氣帶走十幾個人的口糧,就一定要嚴查。
而今天,那兩個騎兵帶走了那麼多,自然引起了注意。
沒想到,他們追上來,還真發現了蛛絲馬跡,王妃就在他們當中。
立即調派了大部隊追,整個山頭頓時亂成了一片。
十幾個人瘋狂逃跑,秦箏手裡的雞腿兒卻一直沒扔掉,許多日子沒見肉了,可是捨不得。
瘋狂逃竄,被自己人追的如同火燒屁股一樣,想想還真是無語。
“咱們這算怎麼回事兒啊?被敵人追也就算了,還得被自己人追!”拿着雞腿兒,秦箏大喊。
“小生正想說這事兒呢。”顧尚文上氣不接下氣,他也要瘋了。
“肯定是雲戰的主意,我和他沒完。”定是他命令讓所有營地的人都注意他們,一旦發現就抓住。
“王爺也肯定是這麼想的。”顧尚文告知現狀,雲戰心裡想的一定是,和秦箏沒完。
秦箏哽住,這還真就是事實。
“做好事兒還得畏畏縮縮,沒天理了。”無奈。
繼續奔逃,所幸的是,他們要更熟悉這山裡的路,而且一直在密林裡逃竄,很快的甩開了追兵。
最後奔逃至一個山頭,山巔上巨石諸多,分散開藏身,一羣人都累得幾乎昏厥。
秦箏手裡的雞腿兒還在,大口的呼吸,一邊盯着雞腿兒,她眼睛都成了鬥雞眼。
顧尚文藏在兩米開外的另一尊巨石後,看着秦箏手裡的雞腿兒,然後豎起大拇指,太強了!
秦箏衝着他點點頭,然後開吃,饞的顧尚文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藏了許久,追兵也沒有追上來,大家也都放心了。
匯聚一處吃飯,雖然險些被抓住,但是今天的飯是這十幾天來最好的。
“都吃飽喝足啊,然後咱們向北開路。”秦箏吃了一個大雞腿三個饅頭,這食量十分驚人。
“不用擔心,若是咱們過了鐵甲軍的防線碰見御林軍,小生也能討來吃的。”只要報上名字,顧尚文這臉面還是很好用的。
“成,到時就指望你了。”秦箏也很灑脫,目前來說,捱餓算不上什麼,不被雲戰抓回去纔是正事。
吃飽喝足,整理完畢,一行人向北出發。有顧尚文在,在這山裡辨別方向不是難事兒。
營地裡的幾隊人馬尋找秦箏未果,返回營地不想雲戰已經來了。
雲戰是得到了通報,說秦箏在這營地附近出沒,他才快馬而來的。
但,來了卻沒見到她的人,居然跟丟了。
他的臉色可想而知,衆多人不敢出聲,負責指揮追蹤秦箏的校尉請罪,是他的失職。
雲戰沒時間處罰任何人,猜測着秦箏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
這段日子他們就在戰區附近出沒,大戰場他們是不會去的,但是卻總在周邊轉悠。
數次送來的消息都很準確,派人去他們所指的地點,都不會空手而歸。
這次,他們會去哪個地方不得而知,但云戰卻覺得,他們不會再在戰區附近轉悠了。
因爲大燕和東齊的戰線開始向北越來越長,北部的御林軍也開始防禦,或許,他們會向北。先探測東齊的部署,給他們後行的部隊踩點兒。
雲戰的推測是正確的,也證明他確實瞭解秦箏和顧尚文。
南部的鐵甲軍調來了十萬,開始向北進發紮營,與東齊的戰爭,一時半會兒看起來是不會停了。
向北行的秦箏一行人,也如履薄冰,因爲他們和東齊的一小股兵馬碰見了。
人少打不過,當然是逃竄,被追的差點掉下懸崖。後來沒辦法還是下了懸崖,這才躲過一劫。
而後再次出去,小心翼翼,也知道了東齊在這裡駐紮了大隊人馬。
所幸的是,還真是讓他們窺探到了一隊人馬,並且,通過顧尚文和秦箏,發現了他們的營地。
這營地是剛剛落成的,人數不多,規模也不大。
秦箏心下一喜,這正是她想要的。
同樣,顧尚文心裡也是如此想,被追趕的差點跌進懸崖成死鬼,自然得給他們點教訓。
聚在一起商議了一番,然後等待天黑,只要天黑了,他們就動手。
夜色降臨,一行人在密林中前行,黑燈瞎火的,路不好走。
但方向一直把握的很準,摸到了那小營地的附近。
“你們四個腿快,點着了他們的糧草帳篷就趕緊跑。我與王妃不會武功,但是我們還能去偷點糧食。曹護衛帶着其他幾個人在東狼那些小兵滅火的時候點燃其他帳篷,當然,馬也要宰了。但是不能與他們正面衝突,咱們人手太少。”顧尚文指揮,這是一個下午他與秦箏商議的結果。
各自領命,之後趟着黑夜向那營地進發。
分散開來,秦箏與顧尚文一組。秦箏至少要比顧尚文強,她還會一些三腳貓,所以就成了她帶着他。
炊事營,秦箏知道在哪裡,輕車熟路,儼然這裡就是她的地盤兒。
潛進營地後方的樹林裡,兩人蹲下隱蔽,窺視着這營地,如同黑夜裡的獵豹,等着抓捕食物。
大概兩刻鐘後,火光突起,那儲備糧草的帳篷着火了。
號角聲響起,整個營地都戒備起來,然後奔過來滅火。
秦箏和顧尚文就在這時候衝進了炊事營,秦箏一馬當先,手持匕首,衝上去就抹了一個人的脖子。
顧尚文雖不會武功,但配合還是很不錯的,手裡拎着木棍與幾個炊事營的小兵拼殺,給秦箏爭取時間。
秦箏用匕首殺人還是很順手的,而且炊事營的小兵都不是前線戰士,比較好對付。
鮮血四濺,染了秦箏和顧尚文滿身。
解決掉炊事營的幾個小兵,之後倆人衝進帳篷裡,將乾糧裝進包袱,而後快速撤退。
此時,整個營地已經火光大作,這是東齊設下營地的一個先驅隊伍,只有少少的幾百人。
兩人奔至山邊,回頭看着已經徹底着火的營地,相視一笑,真是爽!
將要轉身進山,秦箏猛的看見天上有個盤旋的影子,擡頭仔細看,斷定那就是段冉。
想來他是勘察自己的營地的,沒想到到了這裡,看見的卻是火光。
秦箏站在那兒仰頭看着它,終於,它也看見了她。
提起裙襬,秦箏揹着大包袱原地起舞,完全是氣人的亂晃,天上的鷹也逐漸飛低。
轉了幾圈,最後,秦箏擡手頂着鼻尖做了個豬鼻子,然後與顧尚文轉身衝進漆黑的林中。
鷹飛起來,盤旋於樹林上空,似乎還想找尋秦箏的蹤跡。但是在這黑夜裡,密林就更難以窺視了。
“王妃,剛剛那個是段冉?”一邊奔走,顧尚文一邊問道。
“沒錯,就是他。”秦箏的語氣滿載興奮,今兒她可是高興的很。
“那咱們得快快離開此地,他若是帶着大軍過來,咱們可就逃不了了。”當務之急,逃。
“嗯,集合後,咱們就跑路。”秦箏自然也是這樣打算的,否則剛剛也不可能暴露自己氣段冉。 шшш ◆тt kΛn ◆℃O
於約定好的地點集合,不想有個小兵受傷了。
查看了下,手臂傷的挺嚴重,不太適合再繼續奔波了。
“這樣吧,小趙,你和他一起回去吧。順着原路返回,很快就能碰見鐵甲軍的營地。不過,不能暴露我們的行蹤。若雲戰親自來了問你們,就告訴他,何時他想通了要謝謝我,我們就現身。”一時半會兒的,秦箏是不會現身的。當然,主要是她若被雲戰抓回去了,肯定不會再放她了。
兩個小兵領命,帶了些乾糧,隨後先向東離開東齊的領地,畢竟在這裡,可能會隨時碰見東齊的部隊。
看着他們離開,幾人快速的向北繼續走,趟着夜色,走的更隱蔽安心。
剛剛乾了這一票,所有人心裡都是很爽的。在這山裡四處奔波,其實爲的也就是這樣爽一回。
向北,漸漸脫離了鐵甲軍的防線,而這一路,他們也摸到了數個東齊的營地。
而就在他們火燒了一個東齊的營地後,東齊的行動更爲隱蔽了。不過就是再隱蔽,他們人多,還是避免不了被發現。
秦箏他們並沒有追蹤至他們的營地,每次都是碰見了他們,之後追蹤一小段路,顧尚文找到了方向,而秦箏則觀察到了營地的規模大小人數多少。
因着向北行,給鐵甲軍送信很不方便,所以,在他們脫離鐵甲軍的防線之時,已經就剩五個人了。
其他人去報信,想當然的,是別想再回來跟上他們了。
大燕御林軍的地界內,還是比較平靜的。不過,這天空上的鳥兒可就多了,一時間,秦箏不由得有點草木皆兵。
在密林中行走,總是能驚得鳥兒飛起來。
每次秦箏都會停下腳步,然後擡頭盯着那些鳥兒許久。察覺到它們沒異常,她這才放心。
顧尚文等人不似秦箏那麼敏感,但數次的,他們也被影響至深。一有撲棱棱的聲響,他們都會一驚。
“這一片鳥太多了,我要瘋了。”秦箏摸着自己的小心臟,覺得自己這心要跳出來了。
“小生也要瘋了。王妃,您能淡定麼?”他是被秦箏嚇得。
“淡定不下來,我現在對鳥類最敏感。”搖頭,秦箏是沒辦法了,只要有鳥出現,她就渾身不舒服。
顧尚文搖頭,看來,還不如回到鐵甲軍的防線內呢!
“在這裡,沒被東齊逮到,就被自己人嚇死了。”
“滿足吧你,我還沒尖叫呢。”秦箏淡淡的瞥了一眼要他閉嘴,她也不想一驚一乍,但是現在已經成了條件反射了。
驀地,又有鳥兒從林子裡飛走,撲棱棱,驚得秦箏身子一抖,立即擡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其他人也跟着身子一頓,警戒。
最後發現,又是一出自己嚇自己的戲,幾個人長舒口氣。
秦箏也垮了肩膀,自己也覺得煩死了。
“王妃,您再這樣繼續下去,可就沒人再跟隨你了。”都得嚇死,顧尚文捂着自己的小心肝兒。
“成,我儘量控制。”揮揮手,她也沒辦法。
時近下午,從今早吃了東西后,他們就又斷糧了。
這會兒,大家也都餓了,於是乎想着抓着個鳥兒什麼的烤着吃,反正這裡鳥兒特別多。
不過,這一切還沒付諸行動呢,幾個人就真的被不遠處忽然呼啦啦飛起的鳥兒驚着了。
互相看了看,秦箏小聲道:“這次還真不是我嚇自己,真的有情況了。”
兩個小兵彎身走到最前,曹綱掩護着秦箏和顧尚文,他們悄悄的朝着驚着鳥兒的地方靠近。
將將靠近了些,就聽到了馬蹄聲,幾個人立即俯下身子,利用矮樹叢做掩護,屏息盯着前方。
將近百米外的樹林中,先是兩匹馬一前一後較快的經過。通過聲音,那大部隊還在後頭呢。
也不知這是哪頭的隊伍,大家靜靜等着。
大部隊越來越近,他們行路的速度不快,在這林中,也不適合快行。
馬兒矯健,都是上等馬。馬上的人,都穿着盔甲,但那盔甲又明顯和鐵甲軍不同,可和東齊的也不一樣。
秦箏微微蹙眉,扭頭看向顧尚文,輕吹口氣示意讓他看看這是哪頭的。
顧尚文盯了一會兒,忽的笑起來,“御林軍。”
眨眨眼,秦箏瞭然。不過御林軍和鐵甲軍的關係也不太好,他們還真是不能隨便的現身。
顧尚文卻明顯很輕鬆,而且已經一副要站起來的架勢。
秦箏拉住他衣袖,要他老實一會兒,看看再說。
這隊伍幾百人,慢慢行過,高頭大馬上,所有人都很陌生,都沒見過。
不過,卻在幾個人決定不驚動他們的時候,沒想到隊伍裡卻出現一個甚爲眼熟的人。
秦箏和顧尚文同時一詫,楚桓怎麼在這裡?
對視了一下,下一刻,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相距百多米,但是,這邊有動靜也足以讓那邊感覺到。
只是一剎那,那邊的弓箭就亮起來了,朝着這邊,只要一個命令就射過來了。
這陣勢倒是讓這不會武功的倆人一詫,同時舉手做投降姿勢,這一刻倆人絕對配合默契。
“慢着!”馬上,楚桓盯着那兩個舉手的人微微蹙眉。細看了幾秒,最終確定他沒認錯人。
下馬,楚桓揮揮手要所有人放下弓箭,隨後快步的朝着這邊走過來。
瞧着弓箭都放下了,秦箏鬆口氣,“楚相爺,咱們真有緣啊!”說着,從矮樹叢後走出來,之後其他人也陸續出來。
“王妃,顧公子,你們居然在這裡!”走上前,看着他們頗爲狼狽的樣子,楚桓暗暗搖頭。
聽着他的話,這用的還不是疑問句,秦箏和顧尚文心裡咯噔一聲,他早就知道?
“雲戰通知你的?”可能是這樣,那和楚桓見面,好像還真不是個好主意。
楚桓幾不可微的點頭,清雋的面龐毫無波瀾,“嗯,三日之前就有鐵甲軍的線報,說王妃在戰區流竄。”
“流竄?這什麼詞兒。”不滿,她居然是在流竄。
楚桓似乎也隱有歉意,但確實是這樣說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見面好像對我們不太有利。這樣吧,你就當做沒見過我們。”秦箏還是想趕緊逃走。
顧尚文揚了揚眉,“楚相應該會守口如瓶吧。”雖是狼狽,但在楚桓面前,顧尚文這姿態還是有的。
楚桓慢慢的眨眼,依次的看了看他們五個人,“與我們回營整理整理吧。”這個樣子,說他們流竄還真不是貶他們。
秦箏和顧尚文慢慢對視了一眼,之後看着楚桓,“你沒見過我們啊。”
楚桓慢慢點頭,他這是答應了。
“好吧,咱們就接受楚相爺的盛情邀請。”秦箏同意,主要是太餓了。而且,她已經二十多天沒洗過澡了,感覺自己都臭了。
“走吧。”楚桓的眸中隱有笑意,轉身微微擡手,那姿態謙謙君子,清爽不凡。
五個人搭乘了御林軍的隊伍,終於要離開這密林出去見陽光了。
御林軍和鐵甲軍屬於熟悉的陌生人的關係,深知對方,但是也絕不會是友好的合作伙伴。
而現在,鐵甲軍雲戰的王妃就在他們的隊伍中,這讓人感覺很奇怪。
一行人不時的瞧着那五個人,感覺更怪了。
兩個騎兵都也很不自在,御林軍?他們鐵甲軍是看不上他們的。
而秦箏顧尚文還有曹綱則還算自在,騎在馬上,恍若身處自家的部隊。
秦箏不會騎馬,還是由曹綱帶着她,她坐在後面,一邊與同行的曹綱說話。
“東齊的戰線向北拉過來了,你們也開始嚴防了?”看樣子是這樣,都把他這個丞相弄來了。
“沒錯,所以皇上命我前來督軍。”楚桓不疾不徐的回答。
“楚相會行軍打仗?”顧尚文有挑釁的意思,嗓門還挺大。
楚桓倒是很坦然,搖搖頭,“只是深研過兵法而已。”
“理論和實踐是不一樣了。”秦箏也是見識了真正的戰爭,才得出這一結論。
“沒錯,所以,我正在實踐當中。”楚桓的語氣就很謙虛,聽着讓人不覺得討厭。便是他是奉旨的督軍,但是也沒有高高在上,反而將自己擺放的很低。
秦箏點點頭,“戰爭真不是能預測的,看看我就知道了。這二十幾天在山裡,都沒有人模樣了吧。”雖然沒照過鏡子,但自己是什麼模樣她還是知道的。
楚桓看着她,然後慢慢點頭,“比受傷那時還要慘。”
聽到這話,秦箏也無語,比受傷那時還慘麼?那她想象不到自己什麼模樣了。
接近傍晚,抵達御林軍的營地,不是在深山之中,但是也是四面環山。不過視野很開闊,給人的感覺,這裡就不是深山當中了。
終於得見寬闊的天空,秦箏長長地舒口氣,和顧尚文對視了一眼,倆人都滿身疲憊。而且這時候才發現,對方有多狼狽,簡直像要飯的。
“咱們真得好好收拾收拾了,太慘了。”看着顧尚文,這哪還是顧尚文啊。
顧尚文點頭,“王妃這模樣幸好沒被王爺看見,否則啊,小生得人頭落地。”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自己有多慘。”要他閉嘴,她不想再聽她很慘這幾個字了。
御林軍的營地很大,軍帳一座連着一座,雖然同樣是營地,但是和鐵甲軍還是有明顯區別的。
那區別就在於,他們好像缺少了鐵甲軍那股子兇猛的味道。
對於他們一行五人的到來,御林軍的表現也很不一樣,安靜的觀察,就是他們的反應。
不過一會兒,御林軍的主將出現,見着了顧尚文,他是認識的。
“洪將軍,咱們又見面了。”顧尚文頂着狼狽的一身,和人家拱手客套。
這洪將軍看起來就是那種很粗糙的爺們兒,一瞧顧尚文這樣子,連連搖頭,“小顧,幾年不見,你怎的變成乞丐了?”
“洪將軍又說笑?小生還不是因爲眼下與東齊的戰爭鬧騰的。對了,這位是我們王爺的王妃。王妃,這是大名鼎鼎的洪將軍,有猛虎的別名。”顧尚文給介紹,洪將軍瞧見了秦箏,更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是雲戰的王妃。
“要叨擾洪將軍了,初次見面這個形象,多多包涵。”秦箏自然是放鬆,而且她瞧着這洪將軍還是挺順眼的。這人性格耿直,雖是看起來不好相處,但是個好人。
洪將軍連連點頭,“九王爺的王妃很樸實啊。”
秦箏忍住笑意,這老頭是想不出什麼誇獎的詞語來了。
“他們一路奔波,已在山中二十幾日了。先安排幾位洗漱吧,之後再敘不遲。”楚桓開口,打斷他們。
洪將軍點頭稱是,趕緊要人給準備,看起來,他跟楚桓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謝了。”秦箏看着楚桓眨眨眼,之後拿過曹綱肩上的包袱,隨着小兵走向營地後方。
夜幕降臨,秦箏在帳篷裡好好的洗漱了一番。洗了幾遍,才覺得洗乾淨自己。
包袱裡僅剩一套乾淨的衣服,拿出來穿上,之後將另外幾套已經不像樣子的衣服扔進浴盆裡。搓搓洗洗,之後擰乾晾在了屏風上。
接下來還要在山裡奔波,這些衣服儘管都刮破了,但是到時沒有衣服穿了,它們好歹也算是乾淨衣服。
剛剛收拾好,帳外就有聲音傳來,“在下能進來麼?”
是楚桓。
秦箏立即應聲,“進來吧進來吧。”說着,朝着帳門方向走去。
下一刻,帳外的人也進來了。楚桓端着飯菜,親自給送過來的。
“楚相爺給我送飯啊?三生有幸哦。”笑眯眯的嘴上客氣,自己卻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等着吃飯了。
楚桓端過來,之後一一擺放好,“快吃吧,是不是很餓了?”
“嗯,今早是最後一頓,一個饅頭。”拿起筷子,邊回答,她真的很餓。
在對面坐下,楚桓看着她迅速的風捲殘雲,清雋的臉上一派雲淡風輕。
“還要在山裡多久?九王爺很擔心你。戰區很亂,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碰上東齊的隊伍。你們人太少,想要逃脫很困難。”楚桓邊看着她吃,邊不徐不疾道。
“夫妻不就是要同甘共苦麼?雲戰覺得很委屈我,不想讓我在營地裡陪着他。但是我覺得要是連一樣的苦都沒法兒吃,那這夫妻做的也就沒什麼意思了。”擡眼看了楚桓一眼,秦箏含糊道。
楚桓眸光微閃,聽她這番話,他較爲受觸動。
“所以,你要一直等到九王爺抓到你?”很顯然,雲戰也在抓她。
“再說吧,他現在忙的也管不了我了。而且,我給他幫了多少忙?數都數不過來了。”嘟囔,她可是爲他做了很多事。
“這麼多日子,你們穿過了鐵甲軍的防線,都有什麼發現?”相信他們在山裡是大有收穫的。
“當然有啊,還得告訴你們呢。等我吃完的啊,與你細說。”這天上亂飛的鳥兒,一定要控制,否則,到時戰爭蔓延到這裡,御林軍就完了。
楚桓點點頭,看着她吃的又急又快,不禁道:“慢些吃,還有很多時間。”
“嗯。”含糊迴應,但依舊吃的很快。她不是着急,而是因爲餓。
這裡,秦箏等人終於得以洗漱乾淨吃飽喝足。鐵甲軍的防線內,密林當中的營地裡,雲戰剛剛收到了關於秦箏他們一行人的消息。
最後一個跑回來報信的騎兵交代,秦箏他們已經穿過了鐵甲軍的防線,邁入的是御林軍的管制區域了。
幾天前,就有一個回來報信的騎兵交代說,他們已經穿過了鐵甲軍的防線。而今天這個又交代說剛穿過鐵甲軍的防線。
這幫人,幫着秦箏忽悠他!並且,有秦箏的教唆,都成精了。
閉上眼,雲戰身上的火氣也沒壓制住,整個人散發着濃濃的迫人氣息。
他猜測,現在秦箏他們肯定已經深入御林軍領地的腹地位置了,那裡有大批的御林軍駐紮,守將是洪峰。
前幾天已經給御林軍送信了,在林中巡邏時一定要注意秦箏他們幾個人,碰見了就留住。
但現在,一直沒收到御林軍任何消息,他們是沒碰見秦箏他們幾個人麼?
睜開眼,深邃的眼眸中藏着蓋住天地的陰雲,他忘了一個人,楚桓!
楚桓在十天前攜聖旨進入御林軍任督軍,他不止認識秦箏,還對她有着別樣的想法。
若是秦箏開口要他閉嘴,他肯定會閉嘴!
深深吸口氣,雲戰漸漸平靜下來,她若是在御林軍,那麼他也就稍稍放心了。總比在山裡亂跑的好,誰知道她會遇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