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情嗎？”蕭水水的眼皮耷拉下來，有氣無力地接着電話，“我最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如果你是因爲之前訂婚的事情想要來找我麻煩，那麼不好意思我覺得你追訴期已經過了。”
賀琳琳在那邊的聲音似乎停頓了一下，那硬是假裝出來的溫柔聲音又從電話裡面噁心的飄了出來，“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雖然你做的很過分，但是我們也不想要追究你什麼了。”
“我過分？”蕭水水扯下毛巾，“明明就是你們妄想不勞而獲，用了比較噁心的手段，纔會害的我們兩個人反目成仇把？我現在倒是很懷疑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因爲實在很可以哎。”
“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再追究什麼也都已經不重要了。”賀琳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耐性已經不剩多少了，“我要問你的是，你爲什麼要做出那種過分的事情來？雖然你現在跟袁家已經沒有關係了，可是不管你做了什麼，他們也還是會第一時間把你跟我們袁家聯繫在一起，你……”
“廢話可不可以直接跳過？直接講重點，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切斷電話。”
被蕭水水嗆了這一聲，賀琳琳頓時覺得一口氣有些上不來，好不容易纔把竄上來的怒火給壓了下去，“你爲什麼要開車撞別人？這種事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鬧出人命來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事情……”
懶得跟她多廢話，水水對着天花板白了一眼，“你在擔心的那個鬧出人命，是在擔心我還是擔心被撞的那個？”
“當然是都擔心了啊，誰的生命都是生命，怎麼可以輕視呢？”賀琳琳的聲音聽起來還很像是那麼一回事，“是他們有人說看見了你，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是啊，沒錯，就是我做的，是我看司空浩那個老男人不爽啊，所以就乾脆撞一下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他現在又還沒有死，最多變成一隻落水狗。不過我很好奇的是，那隻落水狗都還沒有衝過來對我狂吠，爲什麼你就着急來找我的麻煩了？”
說完，蕭水水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一轉身，立即便對上了司空逸那雙幽暗深邃的雙眸。
此刻那雙眼睛正意味深長地打量着她，雙眸微微眯起，神態掠有些嚴肅到讓人不太忍心直視。
“你跑去開車撞了司空浩？”
“嗯。”蕭水水答應的異常痛快。
“爲什麼？”司空逸的眉心皺緊，有些搞不明白似的，“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多餘的事情不要亂作？”
“也沒什麼啊……”心虛的避開他的注視，“就是看到了季堯嘛，然後就順理成章的心情不好，再然後就碰巧看到他了，我覺得把他給撞飛到河裡是可以大大緩解我心情抑鬱的，所以我就這麼做了啊。”
“這回答還真是理直氣壯。”司空逸挑眉，舌尖在自己犬齒上輕輕舔舐過，看着她的眼神當中似乎有着一絲絲的火氣。
蕭水水縮了縮腦袋，“怎、怎麼了？之前你不是說，如果高興的話，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由着我來做的麼，幹嘛，你反悔了
啊？”
正打算強迫自己理直氣壯的跟他理論一番，下一秒，頭髮還溼漉漉的她就已經被丟到了牀上。
他單膝跪在牀側，身體的陰影恰好將她小小的身體給包圍在裡面，眯起的一雙眼眸像是一隻魅惑的狐狸。
“沒錯，那話的確是我說過的，但你是不是忘記了前面還有一句，在保證絕對安全的情況下？”
水水的心裡立即咯噔了一下，“那，那個……好像也沒有完全忘記啊……”
“那你忘記的就不是這部分了？”某人的身體開始一點點地壓了一下，鼻尖貼在她剛剛洗過的頭髮上，還是溼漉漉的，正在向下滴着水珠，洗髮露的味道乾淨又清爽。
蕭水水立即搖頭，像是撥浪鼓一樣，“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絕對沒有忘記這一句，而且，今天的事情……本來也就是沒有那麼危險的啊……”
手掌搭上她的肩頭，就像是猛獸要將獵物吞噬掉一樣的動作，他眯着的眼睛微微上挑，“那就是說，你忘記了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咯？”
“什、什麼？！”
被這種相當有氣勢的姿勢壓在下面，蕭水水玩命的轉動起了腦袋，該死，她到底忘記了什麼，她究竟忘記了什麼？！可是……不管她怎麼回想，對於這件事她都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啊！
“真的想不起來了？”
“……呃，還有其他的？”一開口，水水就想把自己的嘴巴給封住了，在這種時候這麼說，簡直就等於自投羅網！
“想不起來沒關係，我可以用實際行動來提醒你，關於我之前警告過你的，如果你敢違反了這句話的懲罰……”
是嗎？他是這麼說過的嗎？！所以她現在……是觸到他的逆鱗了嗎？！
身上一個重重的力度壓了下來，在徹底沉迷過去之前，水水有些悲哀地想到了這樣一句話，大家說的果然沒錯，人這種奇葩的生物果然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啊……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昏沉沉的睡過去了多久，眼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還有自己咕咕亂叫的肚子，時間大概是已經到第二天早上了。
同疲憊不堪的自己相比較，正在一旁站立着整理領帶的司空逸，看起來簡直可以稱得上神清氣爽，完全不像是剛剛費勁心機“懲罰”過她一夜的樣子。
“混蛋！惡魔！”蕭水水咬着被角，低低的唾棄着，但是很快，她的唾棄聲就被淹沒在她肚子咕咕叫的聲音當中了。
人不管在什麼時候，最不能與其作對的就是自己的肚子，默默地瞪了司空逸一眼，蕭水水很沒出息的換好衣服吃早餐去了。
正在她吃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孫管家走了過來，“少爺，妍小姐打來電話，說晨少那邊出了點事情，讓少爺您去看一下。”
季晨？出了點事情？蕭水水同司空逸對視了一眼，明明之前都已經安排人看好他了，怎麼還會出事？
感到季晨家的時候，那偌大的房間裡面，擺滿了的幾十上百個娃娃堆放的滿滿當當，乍看下去簡直蔚爲壯觀。
司空妍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正在那堆娃娃當中，面色有些凝重。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娃娃？”司空逸踢開腳下的一隻，“還都是一模一樣的，是季晨買來的？”
“我早上晨跑的時候，想要順路來看一下他，這些娃娃就是在那個時候送來的。”司空妍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是用一隻電冰箱的大紙盒快遞過來的，上面寫了季晨的名字。”
“裡面就是這些娃娃？”司空逸咩新緊了緊。
“沒錯，打開之後，裡面塞得滿滿的全都是這些娃娃，季晨在看到之後，本來稍微穩定一點的情緒又開始有些崩潰了，因爲他的情緒實在太過反常，所以只能強行給他打了一針安定，現在正在上面的房間裡睡呢。”
在說話的時候，司空妍的視線像是一直都在避免跟這些娃娃有什麼視線上的接觸一樣。
蕭水水隨意拿起身邊的一隻，頓時忍不住低呼了一聲，“佳宜？！”
難怪季晨的情緒會在突然之間失控，這些娃娃的樣子全部都被做成了葉佳宜的模樣，而且是她死之前的樣子。
身上穿着的衣服，髮型，首飾，表情……全部都是佳宜臨死時的模樣。就連胸口上的傷口，還有那些被血浸透的地方，全部都是同樣的……
這所有的娃娃，全部都是佳宜死前的復刻版，一個個的散落在這房間。
蕭水水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季晨拆開紙箱，被這無數死氣沉沉的絕望眼睛盯着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崩潰心情……
司空妍繼續說道：“我沒有讓人去追查報包裹送來的是誰，看一下這些東西也就知道了，除了那個瘋子，現在還有誰能夠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他是要把季晨給逼上死路嗎？！”蕭水水咬着脣角，“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現在已經得到季氏集團了，他想要的已經全部都是他的了，他現在這樣做，到底又是爲了什麼？！他會把季晨給逼上死路的！”
“他不會。”司空逸微微擰眉，神色有些陰冷，淡淡道，“他知道我們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想不開的，他想做的就是一點點的，把晨的精神逼到崩潰，讓他生不如死，這纔是他的目的。”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因爲恨。”司空妍嘆口氣，“像季堯那種人，長久的都生活在仇恨的浸淫當中，心理早就已經扭曲了，你意味他想要的就只是季氏集團那麼簡單？他之所以做了這麼多，就只是爲了把季晨給一點點的逼上絕路。”
司空逸看着這一地的娃娃，“不管怎麼樣，先讓人把這些東西給收拾起來處理掉，看了總讓人有些不舒服。”
盯着一隻娃娃端詳了片刻，水水也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冷颼颼的。能夠把一個死人的表情記得這麼清楚，季堯他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現在完全就已經是心裡扭曲了。”司空妍說道，“像這種人，根本就猜不到他們到底會做什麼，總之這陣子我們都還是要自己小心些吧。”
“對了，妍姐姐。”蕭水水突然想起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