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媽媽就有一個盒子和它很相似,她很寶貝它的。”
清脆的聲音猶如空谷清泉一般流淌出來,然而傳入燕老的耳府,卻感覺就好像電閃雷鳴一般,反應極大,燕老的呼吸猛然一滯,接着一臉驚喜,心臟頓時如擂鼓般‘砰砰’作響。
“和它有什麼不同……是不是比這個大?”燕老瞠大眼眸問道,看着葉百合慢條斯理的回想,等不及的又問道。
燕老的第二個問題一下子驚醒了葉百合,美眸倏然一亮,連連點頭答應:“對,對對,就是比這個大。”
細白柔嫩的手驟然被燕老粗糲的手反握住,眼底盡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喉嚨中發出的聲音也因激動的顯得有些顫抖:“小合,那個盒子你在哪裡見過?”
同心盒一大一小,哥哥拿着大的,當年走的急,以爲哥哥沒來的急帶走,所以這些年一直認爲那個大盒子肯定丟失了,沒想到20多年只有,他還有幸聽到有人說見過那個大盒子,燕老有怎會不激動呢!
葉百合微微蹙了蹙眉,剛纔不是都說過,那個盒子是媽媽的麼,燕老又怎麼還問呢?
人年紀大了是不是都是這樣健忘啊,葉百合抿了抿紅脣,重複了一遍,聲音明顯的小了一些,好像生怕說錯了,惹燕老不高興了:“我母親哪裡……怎麼了……”
“你母親現在在哪裡,我要去見她!”包含激動地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視着葉百合,握着葉百合的手明顯的顫抖不已。
葉百合倏然的垂下眼瞼,眸底劃過一絲哀傷,低低的嗓音如蚊吶般傳入燕老的耳蝸:“我母親……她已經死了。”
顫抖的手明顯一僵,看着一向開朗活潑的丫頭此刻小臉上包含着濃濃的悲傷,燕老在心中暗自懊悔,是他太激動了,竟不顧丫頭心中的痛楚,直接問了出來。
瞬間偌大的奢華空間內流淌着一絲揮之不去的哀愁,燕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低低的說道:“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葉百合受*若驚的搖了搖頭,黯淡的眸底哀色漸漸的褪去,擡眸視線對上燕老愧疚的雙眼,連連說道:“燕老,您別這樣說。”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空氣在這一刻冷窒,葉百合回想起母親,陷入了濃濃的哀思之中,而燕老想開口安慰安慰葉百合,但又覺得此時不管說出任何安慰的話只會平添丫頭的傷心,所以看着葉百合黯淡的小臉,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也是可憐的丫頭啊!
手一伸再次拿起茶几邊緣反面放着的燕南的照片,亦是陷入了自己的悲傷之中……
葉百合倏然清醒過來,擡眸看着臉色黯淡的燕老,心中暗罵自己——
葉百合你是來安慰燕老的,不是來給他增添痛苦和煩惱的,頭腦清醒一點啊!
“燕老……我可以……看看照片嗎……”話一開口,葉百合被自己驚到,怎麼可以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呢?
燕老卻是沒放在心上,脣角泛出一抹和藹的笑,傾身將照片遞給葉百合,“他就是我哥哥。”
葉百合受*若驚的雙手接過照片,小心翼翼的顛倒過來,烏黑透亮的眼眸盯着照片看了幾秒之後,瞳孔倏然一緊,紛嫩的小臉頓時煞白一片。
燕老觀察到葉百合小臉瞬間的轉變,弄的一頭霧水,剛欲開口詢問,只見葉百合找急忙慌的從身後抓起自己的包,顫抖的小手快速的打開,從裡面掏出錢包,取出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和那張照片一對比,眼眶中頓時盈滿了淚水,下一秒就如同泄了閘的洪水奔涌而出。
淚眼婆娑的葉百合,把面前不明所以的燕老驚嚇到,連連拱起身子,蒼老的手從葉百合的手裡抽出兩張照片,定睛一看,驚悚的瞠大雙眼,重重的跌坐在沙發裡,顫抖的聲音發出支離破碎的問話:“你,你……怎麼會……有……照片……”
葉百合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抽泣着說:“這是我媽媽……一直……珍藏的照片……照片裡的人……很有可能……是我爸爸……”葉百合說完,狠狠地抽泣一聲,淚水再一次洶涌而出,“燕老,他……他真的是我爸爸嗎?”
忽然之間哥哥有了個女兒,他有了侄女,而且還是他很喜愛的葉百合,燕老一時之間感覺有點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自己都沒弄清楚,又如何回答葉百合的問題呢?
燕老蒼老的雙手顫巍巍的挪向葉百合,粗糲的掌心包裹着葉百合細滑的手,深邃的眼眸盈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包含着濃濃的驚訝於欣喜。
眼前的丫頭就是哥哥的女兒嗎……
雖然不確定,但他多麼希望回答就是肯定的,哥哥和葉百合的母親都已不在世上,而他就是葉百合唯一的親人,葉百合亦是和他這個孤苦無依老人在世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人,這是他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算是上天給他的一個慰藉了……
“小合……你的母親叫什麼?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噙着淚水的眼眸卻透着一抹顯而易見的喜悅,喜極而泣。
“我母親叫葉淑芬,我是19**-**-**出生的。”葉百合哽咽着說。
按葉百合出生的年月日,燕老在心中默默的推算,葉淑芬懷上葉百合的時間剛好就在他和哥哥出國的前一段時間,而且哥哥死前,用微弱的氣息拜託他把她的骨灰拿回國,說到的女人名字,當時怎麼也聽不清楚,現在回想起來,和‘淑芬’二字的口形完全吻合。
燕京將葉百合輕輕一拽,身子向前一傾,將葉百合緊緊的擁入懷中,喜極而泣——
“小合……他就是你的爸爸,你就是她的女兒,我的侄女……”
“爸爸……叔叔……爸爸……叔叔……”葉百合尖巧的下巴埋在燕京柔軟的肩窩裡,輕輕地一遍又一遍的嚼念着這兩個親暱的稱呼,尤其是‘爸爸’,這是她這二十幾年來只有在夢中才能喊出口的稱呼,亦是從來不敢在母親面前提起,怕她傷心落淚的兩個字。
“嗯……嗯……”
當葉百合輕輕地喊出‘叔叔’兩個字時,燕京下意識的發出鼻音迴應,蒼老的臉上包含着滿足和喜悅。
室內的冷空氣中溢出一股溫暖的氣流,緩緩地飄蕩在偌大的空間內,整個房子被叫做‘幸福’的奇妙感覺充斥着……
“陸總,葛洪喜上鉤了。”一道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傳入陸秦生的耳府。
陸秦生刀削斧鑿的俊臉上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手一揚,身後的男子連忙遞給他一塊乾淨的手帕,修長的手漫不經心的相互搽拭着,沉穩的聲音從他性感的喉嚨中漾了出來——
“拍到證據,立刻傳到網上。”陸秦生順手將手帕一丟,臉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了幾分。
“是。”黑衣男子畢恭畢敬的欠身答應道。
偉岸高大的身子一轉,擦得鋥亮的皮鞋在水泥地上交替着,闊步走到黑色極盡奢華的商務車旁,躬身坐了進去,車子如箭般消失在一望無際的公路上……
兩個小時候,葛洪喜剛從地下賭場走上來,就聽見口袋裡手機發出一聲短暫的短信提示音。
不疾不徐的從口袋中掏出,蹙着眉頭,用手遮擋住強烈的太陽光,當看清楚短信內容是,本就黝黑的臉頓時一片鐵青,連忙上網查找,果不然,上午受賄被偷.拍的照片在網站上傳開了。
天吶,這是誰幹的!
不行,現在沒時間考慮這些,警局是絕對回不去了,以他多年警察的經驗,此刻警局很有可能已經對他下達通緝令了。
他必須趕緊逃走,對!必須,馬上!
然而,他逃走之前,首先要從銀行中取出他的存款啊!
葛洪喜立即跳上車子,急速的開往銀行,他這是和警察局裡那一幫同時賽跑,必須要趕到凍結銀行賬戶之前取出存在銀行裡的存款和慕宸雪作案證據。
葛洪喜進入銀行之前,從車裡取出之前準備好的假髮,又往自己的臉上貼了一塊明顯的黑痣,這才放心大膽的走進銀行。
十幾分鍾過後,之間葛洪喜提着一個黑色的皮箱走了出來,一臉防備的左顧右盼,沒發現異常之後,面不改色從容的打開車門,車子緩緩地從車位開走。
距離五十米的轉角處停着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在葛洪喜車子開入軌道的一刻,緊緊的跟在其後,當葛洪喜的車子駛過另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又有一輛商務車跟了上去,兩輛車交替着跟在葛洪喜車子之後,上了高速公路……
當葛洪喜將車子開到車流很少的高速公路上時,有多年警察靈敏感覺的他,很快就發現身後有兩輛車子一直緊跟其後。
這麼快就找上來了,平時一幫廢物的他們,今天這麼辦事效率如此高呢?
葛洪喜疑慮中,腳一踩油門,車子驟然加速,忙不迭的轉頭往後看去,這兩輛車好像不是他們警局裡辦案用的車子啊!
那麼緊跟後面,窮追不捨的兩輛車會是誰的?誰比警察還要着急抓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