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天宇驀地擡眸,葉百合惶恐的轉身朝偌大的落地窗走去,生怕饒天宇從她的表情中覺察到異樣。
“外面的天氣真好,你應該多出去走走。”葉百合故作清朗的聲音揚了出來。
葉百合站在落地窗前,明媚的陽光像細碎的金子一樣灑在葉百合白希的臉上,給她的嬌俏的身子度了一層金色的光圈,饒天宇看着她的背影竟是有些恍惚。
剛剛葉百合奇怪的神情便拋之腦後了,這好像是他們五年後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說話,這樣的感覺其實挺好的。
看着葉百合那抹纖瘦如初的背影,饒天宇英俊的臉上掛上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深邃的眼眸暗藏着難以言喻的光芒。
即將入夏的季節,蔚藍的天空上點綴着朵朵如同棉花糖般的雲朵,這樣的太陽光照的人陰暗的心都變得亮堂起來,葉百合斂眸朝着樓下望去,路上的行人就好像螞蟻一般大小,而公路行駛的車輛充其量只是遊動着的蠶豆。
但是視線卻是異常清晰的,行人是男是女,車子的顏色,葉百合站在30層的高度,都能一一辨別出來。
忽然,一輛寶藍色的跑車從公路上華麗的一轉,朝着饒氏的地下車庫駛去,葉百合一下子確認出來是慕宸雪的車。
她不是應該在醫院休養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看來在她的心中,饒天宇要比自己的身體重要多了。
葉百合轉頭睨了一眼思緒不知飛到哪裡,眼眸恍惚的饒天宇,心中倏然浮起一個念頭,瑩潤的紅脣抿出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
倏然轉身,神采奕奕的眸子凝望着饒天宇英俊的容顏,慌神中的饒天宇許是被她瞳仁中的兩道光芒吸引過來,原本暗淡無光的眸子漸漸地有了光彩。
鋒利大膽,又極具*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饒天宇,讓他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欲要躲開,卻發現那兩道光芒像是暗藏着巨大的磁性一樣,根本不受控制的對上她的視線。
脣微微的勾起,由於背對着光,饒天宇看不清她臉上細微的變化,但憑她臉上柔和的弧度看來,不是暗藏鋒芒的殺人兇手,不是強勢的職場達人,只是當初剛剛大學畢業,帶着一股子執着的善良女人。
饒天宇的心軟了下來,而心底那塊不能觸碰的傷疤,此刻像是全然癒合了一般,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你最近是不是沒有休息好,看起來很疲累啊!”葉百合溫柔的聲音漾了出來,撩撥着饒天宇的心湖泛起一絲絲淺淺的漣漪。
被葉百合說中了,涔薄的脣抿了抿,表示默認,修長的手緩緩地擡起,胳膊抵在辦公桌上,捏着眉心,希望緩解臉上疲累的神情。
高跟鞋敲擊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優雅的聲音,饒天宇依舊半閉着眼眸,憑聲音聽的出葉百合是朝着他走來,屬於她的氣息絲絲縷縷沁入他的胸腔,還是他熟悉的那個氣味,沒有心跳,沒有激動,彷彿像是給個注射了一直鎮定劑一樣,這樣的感覺令他熟悉不過了。
葉百合靠在辦公桌便,面對着饒天宇,細白微涼的手觸到饒天宇捏着眉心的手背,饒天宇的動作立時頓住,任她將自己的手緩緩的挪開,視線對上葉百合柔情的眸光,亦是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她。
柔軟絲滑的指腹輕輕地貼上饒天宇緊鎖的眉心,微涼的觸感讓他的眉宇下意識地舒展開來,享受着這般獨特的感覺。
“這幾年一個人管理公司很累吧?”指輕輕地描繪着饒天宇濃黑的長眉,堅.挺的鼻樑和刀削斧鑿般堅毅的輪廓,眸底盡是滿滿的心疼和憐惜。
她的氣息如同深谷幽蘭一般盈盈弱弱的進入他的體內,嬌媚的聲音像是一雙無形的手一揚撩撥着他的心臟,絲絲癢癢的,饒天宇竟然有些留戀。
“嗯。”饒天宇像是受了蠱惑般的點了點頭。
葉百合看着饒天宇享受的神情,脣角勾出一抹滿意的弧度,手緩緩地落下,搭在饒天宇堅實的肩膀上,轉身走到他的身後,另一隻手覆在他的另一側肩上,朝着他頸椎的兩側的穴位上有力的捏着。
“怎麼樣?和專業技師的水平不相上下吧?”葉百合看着饒天宇放鬆的後背,繼續說道:“其實我就是專業的,之前幹搓澡工的時候,爲了讓母親早點好起來,我專門和做按摩的同事學習了好長時間呢?”
說着,嬌小的拇指在饒天宇背部有技巧的一按,饒天宇舒服的長長舒了一口氣。
“你做過搓澡工?你不是和陸秦生在一起的嗎?”饒天宇驚詫的問道。
“有那麼驚訝嗎?爲了生活,爲了給母親看病,只要能掙錢什麼樣的工作都會做的,包括做陸秦生的*!”葉百合說的雲淡風輕,好像在敘述着別人的往事一樣,沒有一絲感情。
溫暖的大手繞過肩握住葉百合微涼的小手,制止住葉百合的動作,沉穩的聲音傳了出來:“你跟陸秦生在一起是爲了給你媽媽治病?”
“那你認爲是什麼?哦,都忘了,你一直都認爲我是陸秦生派來潛入饒氏的商業間諜。繼續那麼認爲吧,就當我剛剛什麼也沒說。”葉百合平淡的說。
雖然饒天宇相不相信對現在的葉百合而言,沒有一點關係,但是葉百合剛剛說的話,饒天宇全然信了。
沒有理由,可能就是憑着葉百合坦然的語氣,相信的。
饒天宇抿了抿嘴脣,乾涸的脣,微微有些溼潤,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發出低低的嗓音:“當年你母親住進醫院的事我不知道。”聲音中透了一絲明顯的歉意。
“知道了又能怎樣?”葉百合俯下身子,溫熱的氣息噴薄在饒天宇的耳後:“你會幫助害死你父親罪犯的母親嗎?”
哐——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葉百合挑眉用餘光看去,慕宸雪驚愕的站在門口,葉百合臉上綻出一抹譏笑,身子更是往饒天宇的身上貼去,炙熱的氣息噴薄在他的臉頰上,全然一副沒有看見慕宸雪的樣子,繼續說道:“若是我的話,我也不會去幫助罪犯的母親。”
葉百合的長髮傾瀉到饒天宇的臉側,剛好擋住了饒天宇的視線,悄悄低語的聲音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根本沒有聽見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
在慕宸雪的角度看去,此時自己的丈夫和葉百合再*不過了,還沒有完全養好的她,微微泛白的臉上肌肉都扭曲起來。
“老公,你們在做什麼?”慕宸雪怒氣衝衝的問道。
“宸雪,你怎麼不在醫院養着?”饒天宇擡眸視線對上慕宸雪被怒火慪紅的眼仁,驚詫的問道。
葉百合直起身子,姣好的面容上漾出一抹顯而易見的揶揄,慕宸雪看的清清楚楚,憎惡的盯着葉百合,眸光像是要把葉百合生吞活剝了一般狠厲。
“天宇,爲了這個女人,我們的孩子都沒了,你竟然還揹着我跟她在辦公室裡,你對得起我嗎?”慕宸雪纖細的十指指着葉百合,精美的指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奪目的光芒。
有葉百合在公司,慕宸雪在醫院裡怎麼呆得住,原本還想靠着孩子拴住饒天宇,孩子沒了,更要命的是以後她有可能永遠懷不上孩子,所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時時刻刻盯着葉百合和其他任何一個對她的婚姻造成威脅的人。
她早早出院,沒想到整日裡心神晃晃擔心的還是發生了,她忽然對饒天宇失望之極。
然而,這只是失望而已,對他的愛不曾消減一分,如此的失望轉移到葉百合的身上變成了千萬倍的憎惡和仇恨。
愛之深,恨之切。
慕宸雪有多愛饒天宇,就會多恨葉百合。
“我的技術應該比宸雪好多了吧!”葉百合輕輕拍了一下饒天宇的肩膀,卻是養着眉毛輕佻的睨着慕宸雪,“宸雪剛出院,你好好安撫一下她。”
這樣一句一語雙關的話,氣的慕宸雪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葉百合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從辦公桌上拿過文件,徑直朝着門口走去。
慕宸雪卻是一把拽住了葉百合的胳膊:“你不能走!葉百合,你太不要臉了。做陸秦生的*被拋棄了,現在有回來勾.引我的丈夫,你就不能做些光明的事嗎?”
“放開我!”
葉百合冷冷的說道,慕宸雪卻是抓的更緊,指關節都因爲用力不通血微微泛白。
“宸雪,放開她,你不要無理取鬧了!”饒天宇走上前去,大手一把解開鉗制着葉百合的手,冷冷的喝道,“你不想在醫院待着就回家去,不要像個市井潑婦一樣,在公司裡鬧!”
“饒天宇,我對你失望透了,你和她在一起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們死去的孩子,更對得起爸爸嗎?”慕宸雪歇斯底里的吼道。
在饒天宇面前一向溫柔和婉的她,終究僞裝不下去了,一向堅強的心,就好像鋼化玻璃一樣,不碎而已,一碎就會全然崩潰,碎了一地。
葉百合徑直走了出去,耳後傳來饒天宇森冷的指責聲,門打開的一剎那,感覺呼吸都變得順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