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沒有聽錯,這可是個新詞,雖然兩個都不怎麼好聽,可是比較起來,*倒是動聽幾分。
“你竟敢說我是*!”陸秦生臉上綻出一抹邪惡的笑來。
“小合……我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我愛你”三個字,雖然他有妻子,又有許許多多的*,然而他覺得那些人中沒有一個人配得上他說的這三個字,獨獨只有葉百合,陸秦生都不確定這個女人對他到底有沒有感覺,這三個字還是情不自禁的說出口來。
他不是一時衝動,更不是紈絝子弟的敷衍了事,是他心底的一絲悸動久而久之轉化成洶涌澎湃的一種情愫,就像是毒藥一樣,一點一點侵蝕他的全身,控制着他的大腦,要他欲罷不能。
他活了三十年,才第一次品嚐到愛一個人的感覺,愛是甜蜜的,又帶着一點點苦澀,她對你笑時,就像是給你的心房澆了一層蜂蜜,滿滿的甜蜜往外溢,她不理你厭煩你的時候,就像是無情的往你口中投了一把黃連,整個身體都留着苦澀的液體,卻無處表達。
就是她的到來,讓陸秦生原本如同色彩單一的素描畫,一下子變成了絢麗多彩的油畫,雖然在這個彩色的畫面中,有陸秦生不喜歡的顏色,可是喜歡的色彩總是多於厭惡的色彩。
這一聲“我愛你”更是讓葉百合莫名的軟了幾分,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他了,是他相信她不是盜竊者不是殺人犯的時候,是昨天晚上對她有了新的認識,還是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時候她的心有了慢慢的轉變……
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句話喚起了她心中封藏多年的柔軟,她一直以爲自己這輩子都走不出愛情的陰影,這輩子都不會去愛,更不會相信那些沒有任何價值的誓言,然而,此刻她才發現這一切一直都是作繭自縛,脆弱的她自己爲自己焊接出一個鋼鐵籠子,強制自己和外界隔開。
陸秦生的一句話就好像將她的心瞬間釋放出來,她這才發現自己依然是以前那個有血有肉的人,還有愛的能力,而且一直都希冀着被愛的那一刻。
葉百合沒有應聲,但她的行動讓陸秦生感覺到她對他的情感,她的手繞過陸秦生的胸前,尖巧的下頷埋在他的肩窩裡,一點一點的用力,像是要將自己的身體嵌入他的身體裡一樣。
雖然他的溫度那麼的明顯,可是她還是懷疑這一切的是真實的麼?葉百合將自己的脣貼在陸秦生的肩上慢慢的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下去,只聽見陸秦生一聲粗重的低吼,葉百合這才感到踏實了幾分。
“你是小狗麼?”陸秦生在她的耳畔低聲問到。
“是又怎麼了,我要是小狗,那你是什麼!”葉百合嬌嗔道。
“篤篤篤……”
就在他們都身心投入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秦生,起來了嗎?嬸子做好早飯了,你和媳婦一起來就過來吃啊!”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
“好……謝謝嬸兒……我們馬上起來!”陸秦生聲音雖然很熱情,可是他的臉冷到了極致,就這樣生生的打擾,他還是有些氣不過的。
葉百合的臉一下子有成了熟透的蘋果,趕忙推開陸秦生起身,卻被陸秦生的大手鉗制着腰際,根本不能動彈。
“快起開……被人聽見了多不好!”
葉百合對着鏡子整理衣服,淡淡的說:“差不多了,我又不是你妻子!”
“已經是了,沒聽見剛纔嬸說什麼,她說,‘和你媳婦兒’,現在這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媳婦!”
陸秦生從葉百合的背後抱着她,溫熱的氣息噴在葉百合的耳後,癢的她,別過頭去。
“你和他們胡說什麼了?”
“我沒有說什麼,你是我唯一一個帶回家的女人,晚上有和我睡在一起,他們肯定認爲你是我媳婦!”
“可是……可是,你是有妻子的,以後你和你妻子回來,他們又怎麼認爲呢?”
陸秦生鬆開葉百合,緩緩地說:“我從來沒想過帶她回來,再說就算我想,她也不會跟我回來的!”
“爲什麼……”葉百合盯着鏡子裡的陸秦生問。
“因爲他和我一樣都來自貧困的山區,好不容易走了出去,她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回來的!”
陸秦生臉上閃過一絲苦笑,他想起結婚的時候提出和盧靜怡一起回趟老家,卻被她果斷的拒絕了,說他是個孤兒,老家有沒什麼親人了,回去做什麼。
那一刻他才認識到他和她之間的差別,雖然都從山裡走了出來,他記得大山和山裡的人對他的饋贈和恩情,而她記住的卻是窮苦和困擾。
他覺得做人最不能的就是忘本,所以他隻身打拼的時候,就是憑着這樣一個信念才拼出今天這樣的榮耀。
沒有黃土高坡,沒有鄉里鄉親,就沒有今天的陸秦生!
“對不起……”葉百合看到陸秦生臉上的寂寥,輕輕的道歉,她不應該提起他的傷心事。
陸秦生很快釋然,輕輕地颳了一下葉百合尖巧的鼻子,笑着說:“傻瓜,你道什麼歉!”
吃完早飯,老村長專門派人開着蹦蹦車送他們去隔壁的村子,鄰居的嬸子一邊送他們,一邊握着葉百合的手說:“閨女……你嫁給秦生,不知要被多少姑娘嫉妒死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好你男人,不然可要被別人搶走了!”
雖是開玩笑的話,葉百合也聽出裡幾分道理來,不就是說她配不上陸秦生麼,葉百合心裡嘀咕,這位嬸子一定有個女兒,要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葉百合擡眼去看陸秦生,卻見他笑呵呵的對着村裡的鄉親一一告別,葉百合也不想毀了他在鄉親們心中的偉岸形象,微笑着說:“嬸子,不用你叮囑,我也會照顧好秦生的!”
“這就好……這就好……”嬸子雖是笑容滿面,但葉百合卻是看出了幾分嫉妒來。
是啊,這個整個村子,就出了陸秦生這麼一個大學生,沒有成爲自己的乘龍快婿,心裡不快也是情有可原的。
陝北的冬天乾冷乾冷的,不想a市那麼溼潤的氣候,葉百合來了一天就感覺嘴脣一直都乾裂着,可是這裡的太陽像是比a市的明媚了幾分,金燦燦的光輝漫灑在這片貧瘠的黃土地上,是這裡的一切都有了生機一樣。
送他們的大哥和電視中陝北漢子一樣,穿着雪白的羊皮坎肩,時不時的還吼上幾句葉百合聽不懂的民歌,讓一路的顛簸倒也不覺得怎麼難熬。
“你會唱陝北民歌嗎?”葉百合問。
“怎麼不會呢,陝北的每一個人都會唱上幾句的!”陸秦生握着葉百合的手。
“那你唱一首讓我聽聽唄!”
“好,那就給你唱一個!”,說着,陸秦生就坐直了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
你要拉我的手,
我要親你的口,
拉手手(呀麼)親口口,
咱二人圪嶗裡走……
聽着陸秦生唱的歌詞,葉百合騰地紅起了臉,羞怯的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怎麼樣!雖然我出去這麼多年,可是家鄉的口音一點也沒忘記!”陸秦生拍着自己的胸脯炫耀起來。
“讓你唱歌,也沒讓你唱這麼……”
陸秦生還沒解釋,開着蹦蹦車的大哥就爲他打抱不平了:“大妹子,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陝北民歌就是這麼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我們陝北人就是這麼豪爽!”
……
就這樣一路說說笑笑,聽着民歌,不一會兒就到了清水澗小學。
他們剛一下車,就看見學校門口站着兩排小學生,個個遠遠的腦袋紅紅的臉蛋,看見陸秦生來了,搖着手裡的花,歡呼着:“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楊校長上前握着陸秦生的手,激動地說:“陸總,我代表清水澗小學全體師生感謝你,要不是你,今年冬天孩子們又要在簡陋的教室裡挨凍了!”
“楊校長,我也是咋們這裡走出去的,幫助家鄉的孩子也是我應盡的義務!”陸秦生謙虛的說。
和楊校長噓寒問暖了幾句,就被迎了進去,準備剪綵。
葉百合站在臺下,看着臺上的陸秦生,莫名的眼睛酸酸的,這還是曾經的那個陰鷲着臉冷漠無比的陸董嗎,此刻他沒有西裝筆挺,沒有油光可鑑的髮型,一切都是蒙上了這裡特有的黃土,可是葉百合卻感覺這纔是真正的陸秦生,她可以想象的到陸秦生在這片黃土地上歷經磨難,一步一個腳印的拼搏出來。
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和他是統一地平線上的人民,都是社會底層的辛苦打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