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雪有多麼愛天宇她是一清二楚的,現在卻這樣朝着天宇吼罵,一定是天宇做的不對了。
楊玉琴一下子拿出了丈母孃的做派,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臉愧疚的饒天宇,回過頭來:“宸雪,你鎮定一點,告訴媽媽是怎麼回事?”
“揹着我,這個人去酒店找葉百合了,那還不夠,還追着葉百合跑了出去。我爲了抓住他,從樓梯上……”慕宸雪哭的泣不成聲。
楊玉琴陰着臉,惡狠狠的等着饒天宇:“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媽媽,我的孩子怎麼辦?我的孩子怎麼辦……”慕宸雪撲入楊玉琴的懷中,痛苦的問着。
楊玉琴撫摸着慕宸雪柔軟的頭髮,卻是失望的看着饒天宇,呵斥道:“宸雪嫁給你的時候,你是什麼樣子?如果不是我們慕家幫忙,你早就被罷去董事長之位的。你是像我保證一輩子對宸雪好的,我纔將女兒嫁給你,我們慕家才成爲饒氏的堅實後背。可你呢?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恩人的,放着懷孕的妻子不顧,去酒店找女人,還跟着她去。我真後悔將女兒嫁給了你!”
“你要是後悔了,就將你女兒帶回去便是。”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那英華站在了門口,楊玉琴指責兒子的話她全都聽到了,看着兒子一副低頭認罪的樣子,心中很是不痛快。
自己的兒子,她都沒有指責過,現在就要被丈母孃指着鼻子罵,讓她怎麼看的下去。
“媽——”饒天宇擡眸看見母親冰冷的臉,很不理解母親爲什麼說出如此沒有分寸的話,這不是添亂麼。
“親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楊玉琴眉梢輕挑,聲音中透着顯而易見的不滿。
楊玉琴亦是對那英華的話很不理解,就算她再怎麼不喜歡宸雪,可是宸雪流產的確是饒天宇造成的,她以往如何偏袒兒子她都能理解,但是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勸和也就算了,竟然這般火上澆油。
那英華的氣焰也不弱,走上前去,冰冷的視線對上楊玉琴驚詫的眸子:“我的意思很明白……”
“媽,您別說了,是我不……”饒天宇連忙上前拉住母親的胳膊。
那英華卻是扳開兒子的手,擡眸睨了一眼饒天宇,示意他不要說話,饒天宇被那英華複雜的眼神弄的怔愣住。
“我的兒子我都不捨得罵,現在卻要由你來教訓,我堅決不答應!”那英華不疾不徐的坐在沙發上,左腿疊放在右腿上,冷冷的聲音像一把利劍插進楊玉琴的心中。
楊玉琴火了,她從沒有發現原來天宇的媽媽竟然如此蠻不講理,“親家,我女兒流產是因爲你兒子在外面找女人造成的,我可憐的宸雪以後很可能不孕,我都不能說說他了?”
遇上這麼不明事理的親家,一向精明的那英華都顯得有些詞窮和無助。
“能,你是他的岳母,就和他的母親一樣,但是你在責備天宇之前更應該說說你的女兒。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我想親家比我清楚的多,男人在外面的應酬多,身邊的女人更是少不了的。宸雪只管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天宇的心總是在家裡的,可是她呢,不知道孰輕孰重,沒有一點做太太的樣子,現在後悔了吧!”
那英華的話直接戳中楊玉琴的弱點,她當年若不是因爲懷上了宸雪,慕正陽是絕對不會娶她的,但是就是因爲她比一般的女人聰明,從不過問慕正陽在外面的生活,只是一心照顧好家,所以慕太太的位子一直穩坐至今。
楊玉琴還沒有說話,慕宸雪聽完婆婆的一番話卻是急了,哭的紅腫的眼眸凝望着那英華:“媽,我絕不能容忍天宇對我不忠和背叛!”
“哼!”那英華看着慕宸雪堅定的目光,質問道:“夫妻之間的忠誠是相互的,你能保證你對天宇就沒說過一句謊話嗎?”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淚光閃爍的眼眸有一絲不易覺察的躲閃轉瞬即逝。
正在沉思的楊玉琴和一言不發的饒天宇視線都轉向了那英華,那英華這才緩緩的說道:“進來之前,我特意請教過醫生了,你上次流產,還沒出小月子就泡在冰冷的江水中,已經對身子造成的很大的傷害,這次能懷上孩子的確很不容易,你還是不小心。”
慕宸雪全然沒有想到婆婆會把第一次流產的事情搬了出來,看着天宇英俊的臉上被濃濃的驚詫覆蓋,她的心驟然間跌入無底深淵,小臉慘白一片。
饒天宇下意識的望向病*,慕宸雪靠在那裡斂着眼瞼,從她的臉上看不到答案,收回視線,看着一臉坦然的母親,說:“媽,你是不是糊塗了,上次宸雪是因爲掉進了江裡孩子纔沒保住的,我都和你說的很清楚了,這不能怪宸雪的。”
提起上次慕宸雪流產的原因,饒天宇對葉百合的恨增加了幾分,然而,他更恨的就是自己,今天竟會腦子短路去酒店救葉百合,他的第二個孩子也失去了。
那英華揚眉看了看楊玉琴,她和天宇臉上的神情一模一樣,脣角勾了勾,“我的傻兒子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你記不記得當時宸雪懷孕的時候我帶她去你爸爸墓地的那天?”
饒天宇回想了一秒:“記得,您說要讓爸爸看看未來的孫子,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嗯。”那英華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是那晚……”
“媽,您說過要給我保密的!”慕宸雪藏在被子裡的手緊緊攥着,指甲將柔軟的手心戳的生疼,終是按捺不住了,失控的說了出來。
“我是打算不說的,但不是要給你保密的,我是怕天宇怨我帶你去了墓地才使孩子流掉的,現在我不打算隱瞞天宇了。”那英華陰冷的視線轉向饒天宇的時候柔和了下來:“天宇,宸雪就是那晚流產的,她責怪我帶她去了墓地,晚上做了噩夢孩子纔沒了。”
“宸雪,你婆婆說的是不是真的?”楊玉琴聽完那英華的話驚詫的問道。
慕宸雪沒有回答楊玉琴的話,而是淚眼婆娑的看着饒天宇,連連說道:“天宇,媽說的都不是真的,我流產那天你是知道的,是葉百合將我推下江,她都承認了不是嗎?”
那英華這才明白爲何上次慕宸雪流產,天宇要將所有的責任攔在自己的身上,慕宸雪這個女人真是狡猾,但是她有一點不明白,天宇和宸雪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提起過葉百合的名字,是他們兩人都不願提起,還是在她面前刻意隱瞞什麼。
饒天宇不知道該相信誰,慕宸雪那次流產他聽醫生說的確是因爲掉進冰冷的江裡導致流產的,而且葉百合雖然不承認是她將慕宸雪推下江的,但是她確實承認慕宸雪掉進江裡的事實。
那英華看到兒子眸底的猶豫不決,提氣腳下早已準備好的袋子,遞到饒天宇的面前:“看看這個你就知道誰說的是真的。”
饒天宇接過那英華的袋子,打開一看,是*單,不明白的擡眸看着那英華,那英華的聲音從喉嚨中揚了出來:“取出來,也讓你岳母看看。”
粉色的真絲*單從袋子裡抖了出來,一大片醒目的血跡赫然的展現在大家的面前,那英華繼續說道:“這些是宸雪懷孕期間丟進垃圾桶我撿回來的,天宇應該認識的,這是你們的*單,袋子裡還有宸雪的睡衣,這就是她上一次流產弄髒的,沒有告訴我們實情,而是隱瞞下來,最後瞞不住了,才嫁禍給剛纔說叫葉什麼的人。”
饒天宇攥着*單的手一點一點攥緊,墨玉般的眼眸騰起一股冷冽的寒光掃在慕宸雪的身上,慕宸雪低眸不敢直視饒天宇,身子亦是嚇的瑟瑟發抖了,面對確鑿的證據,什麼說辭都毫無用處。
楊玉琴看着一言不發的慕宸雪,又看看一臉戾氣的饒天宇,腦子一轉,連連爲女兒辯解道:“天宇,我是聽明白了,宸雪這麼做都是怕你把孩子流產的原因怪罪到你媽媽身上,這都是爲了你們着想的。”
楊玉琴走到那英華身邊坐下,“親家,你也真是的,懷孕女人不能去陰氣太重的地方你不知道啊?這雖是迷信,但也是多少代人總結出來的說法,不能不信的。”
不得不說慕宸雪真是楊玉琴的親女兒,反應快不說,而且想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那英華沒有搭理楊玉琴,而是定定的觀察兒子臉上的神情,饒天宇安靜的聽完楊玉琴的解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漠漠問:“宸雪,你真是因爲去了爸爸的墓地才流產的?”
楊玉琴連連說道:“當然了,晚上一定是夢到什麼骯髒的東西……”
“我在問宸雪!”饒天宇怒視着楊玉琴,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楊玉琴的話。
慕宸雪腦子一片空白,就連她母親都那麼說了,她還能否決嗎,沉默了許久,終究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