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東看到那個僕人竟然向盧沖走去還推搡着盧衝,不禁勃然大怒,掄起巴掌,啪地打了那個僕人一個耳光,怒喝道:“沒眼色的狗東西,滾開!”
他這話也有指責那個矮胖年輕男子的意思,那個矮胖年輕男子頓時僵住了。
既然他不給盧衝面子,林振東也不想給他什麼面子,便指着他的鼻子怒喝道:“小豬,你瞎眼了?你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司機?盧衝他不是司機,他是你姐夫!”
林振東不只是生這個小豬的氣,他很清楚,如果沒有人指使,這個油滑的小豬是不會這麼做的,極有可能是小豬的媽媽,也就是林振東的妹妹以及大哥的主意,他們是想用這種行動來表示,他們不接受盧衝!
那個矮胖男子正是林振東的妹妹,也就是林玉靜姑姑家的孩子,因爲從小就是一個胖墩,長得憨厚可掬,所以林玉靜就叫他小豬,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小豬,林玉謐還叫他小八戒呢。
小豬裝着恍然大悟的樣子,拍拍自己的頭,然後在臉上硬擠出一點歉意:“二舅,表姐,對不起啊,我是真沒想到表姐會公然把男朋友帶過來了,我還以爲他只是一個司機呢?”
他把臉轉向林振東和林玉靜,沒有轉向盧衝,也沒有提及盧衝,分明就是故意的,認爲盧衝沒有資格接受他的道歉。
林玉靜強壓怒氣,沒有再搭理小豬,雖然她明白,這是她大伯和姑姑唆使的,但這個小豬這個樣子,也讓她感到很噁心,原來憨厚的傢伙竟然也變得這麼市儈。
那個小豬看到林玉靜的臉色很不好,看到林振東和林玉謐都對他沒好臉色,可他也不好說什麼,在這樣的家族,他們都得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他說了一句“姥爺正在後面釣魚呢,”然後就徑直走在前面帶路。
無端端地讓盧衝受到這樣的羞辱,林振東感到很不好意思,扭頭看着盧衝:“盧衝,剛纔的事情,你不要往心裡去,我呢,會一直支持你的!”
林玉謐也握着拳頭,對盧衝笑道:“姐夫,我也會一直支持你的!”
聽到林振東和林玉謐的話,盧衝心裡涌起一股暖流,至少這林家還有兩個是有眼光的人,也罷,看在林玉靜和他們兩個的面上,盧衝便道:“叔叔,小米,你們放心,我不會當回事的!”
其實,他並沒有把林家其他人的態度放在眼裡,在普通人眼裡,林家在滬海市稱得上四大家族,是豪門大族,非常了不起,但作爲龍魂組織首領的盧衝,見識過的豪門大族多了去,除了明面上的,還有更多低調的底蘊更深厚的大家族,跟那些家族比起來,只有三十多年光輝史的林家,太不夠看了。
盧衝只在乎林家的三個人,林玉靜、林玉謐、林振東,可能還有林家老爺子,其他人,對他來說,如同糞土。
看到盧衝態度那麼淡然,林振東、林玉謐都對他更爲高看,就連張澤茹對盧衝也有點驚詫,不管盧衝是不是司機,光從他這份氣度,就不是其他普通年輕男子可以相比的,特別是那些被寵壞了睚眥必報的富二代。
隨後他們從莊園正中的大別墅穿行而過,走到莊園的後面。
這整個莊園被一條人工修築的護城河一樣的河流環繞,而在莊園後方,更是別開洞天,另有一條從後山潺潺流過的小溪,本來這個莊園失之於死板,但這潺潺而來的山間小溪,又給這個莊園平添了幾分活氣,讓盧衝不得不欽佩,這個莊園的設計者的獨具匠心。
這莊園後方綠樹成蔭,草木青蔥,繁花似錦,深深吸一口氣,滿肺的氧負離子,好舒服。
看到這個莊園的佈置和規劃,盧衝對林老爺子更加高看一眼,這老人家能夠選擇這裡作爲養老的地方,當真是獨具慧眼。
這個時候,就在那個從山間潺潺而下的小溪邊,在隨風輕擺的拂柳下,坐着四個人,他們每個人都手持長杆,顯然正在釣魚。
在靜謐的水裡釣魚,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布好魚餌,放長線,靜靜地等待即可,可在這水勢有點湍急的小溪裡釣魚,可是需要一些能耐。
四個人裡面,最爲引人注目的是爲首的一位老人,他大約七十多歲年紀,跟林振東的模樣有幾分相似,頭髮已經全白,燦若銀霜,但他的臉上的氣色明顯比劉六流要好得多,臉上也有皺紋,但明顯沒有那麼多,而且皮膚紅潤有光澤,雖然說不上像嬰兒般那麼光潤,但跟那些比他年輕二三十歲卻習慣夜夜笙歌的中年富商們相比,他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精神頭也很好,目光也並沒有久爲上位者者的凌厲,非常平靜柔和,總之看起來很慈祥,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教書的老夫子,是沒有那麼迂腐的老夫子。
老人家的穿着也很有意思,並不像劉六流那樣穿着一身名牌西裝,就是一身白色的唐裝,腳上穿着千層底的布鞋,如果不是儀表修飾得很乾淨,如果不是沒有繫着白羊皮毛巾,如果不是沒有叼着旱菸袋,乍看起來,有點像陝北老農民。
老人旁邊,有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長相有三分酷似老人,一身名牌西裝,戴着一雙大大的黑框眼鏡,眼睛裡眼神凌厲,臉色總是陰沉着,好像誰都欠他錢一樣。
他旁邊,坐着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穿着很名貴但卻很老氣的名牌時裝,身形豐腴,一副貴婦人的派頭,只是本來好看的五官因爲長期的頤指氣使尖酸刻薄,使得五官往中間收縮,相由心生,整個人也長得有點殘了,猛然一看就是一個不省油的燈。
這個女人真的有點可惜,年輕的時候應該長得跟林玉靜、林玉謐一樣美,可惜心性不好,所以越長越歪,以至於生出剛纔那個小豬那樣的貨色。
第四個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赫然正是劉宗瑞,他臉上還殘留着一些抓痕,看來那晚的過敏還是讓他留下了一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