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挽留她,會不會太晚
從慕凌軒的那套房子裡回來,成甜甜好像有了點小小的感冒,渾身無力地躺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
陶芳菲被她進門的動靜驚醒,從被窩裡探出頭狐疑地問道:“你幹嘛去了?真的狂歡了一夜啊?”
“我和慕凌軒,徹底沒有關係了。”成甜甜沉默了半天,纔在朦朧發白的曙光中幽幽地吐出一句話:“以後,我不欠他什麼,他也不欠我什麼了。”
說着,她便無比倦怠地閉上了眼睛,矇頭睡覺。
陶芳菲滿目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元旦的三天假期,成甜甜就這樣一直病懨懨的躺在家裡,哪裡也沒有去。
包括陶芳菲說要陪她一起去醫院看看開點藥,她也不去,只說自己不要緊,這點小病抗一抗就過去了。
期間,霍北辰和方越也都給她打了電話。
成甜甜當然沒有答應他們見面,也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生病了。
她知道,無論跟他們中的哪一個說了自己有點不舒服,他們都會立刻趕過來,對她噓寒問暖,關懷照顧得無微不至。
而她,卻再也欠不起他們任何一點的感情債了。
原本在前些日子的時候,她還想過。新的一年來了,她也要振作起精神,好好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比如,慎重考慮一下與其他男人之間的交往,用平和的心態正視自己的內心世界。也許,真的能尋找到一份正常的,適合自己的新感情。
可是現在,她卻又跟慕凌軒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是那麼骯髒和不堪,真的就像那種爲了利益放棄所有的底線和尊嚴,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一樣,根本沒有臉再去面對對她這麼好的霍北辰和方越了……
這三天的時間,對於慕凌軒來說,同樣煎熬難過。
他從來沒有像這次放假一樣這麼期盼着趕緊到上班時間。
因爲他不敢直接再找成甜甜,而且,即使他找她,她可能也不會理會他的吧。所以,只有等着上班。
上班了,至少在辦公樓裡,他是能見到她的。
他想,這次,一定要跟她好好談一談。什麼面子自尊那些,統統都不要了。
只要她願意回頭,他寧可,什麼都答應她……
三天的假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無論每個人是種什麼心態?都很快就過去了。
成甜甜的感冒,真的就這麼拖了過來。沒有看醫生,沒有吃藥,好像也漸漸好了。只是,精神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振,臉色也不太鮮亮。
早晨,她準時地來到了辦公室,拖地抹桌子做衛生。然後,開始了一天繁忙的工作。
按照預定計劃,年後,她們創辦的這個企業特刊就會對外發行。所以,這段時間,要做的事情還是比較多的。
一上午,成甜甜和莫莎莎都沒有說上幾句話,兩人各忙各的,十分敬業。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突然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們面前。
這是慕凌軒第一次踏進她們的辦公室,神態依然沉穩從容,帶着他一貫強大凌厲的氣場,讓兩個正在伏案工作的女孩都吃了一驚。
“慕總,您來了。”莫莎莎趕緊站了起來,她以爲慕凌軒是親自過來找她的,又是嬌羞又是幸福地說了句:“我馬上就好了。”
慕凌軒卻只是淡淡地對她點了點頭,直接走到看到是他就無動於衷地繼續埋頭做事的成甜甜面前,低沉地說了句:“甜甜,你中午有沒有空?我們談談好嗎?”
語氣,竟然不是他從前霸道強硬的肯定句,而是徵詢的詢問句。
成甜甜擡起眼眸看了看慕凌軒,他俊朗的臉容還是那麼完美迷人,可是神情中卻明顯透着一絲疲憊,眼睛裡也布着淺淺的紅絲。
顯然這兩天的日子,他過得並不是太好,至少應該沒有休息好。
成甜甜略微沉吟了一下,極乾脆地說道:“好。”
慕凌軒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說實話,他今天這時走進這裡,那真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氣,經過了一上午的煎熬,想了不下於五六種的開場白。
就擔心成甜甜那倔強脾氣一點兒都不給他面子,想也不想就拒絕他,或者根本不搭理他。
沒想到現在,她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讓慕凌軒的心中,頓時有一種驚喜交加的感覺,看她手中似乎還有事務沒弄完,便主動說:“那你先忙,我等你。”
說罷,他徑自走到辦公室窗邊的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她們的一本參考樣刊翻閱了起來。
態度,真是出奇的好。
一旁的莫莎莎看得目瞪口呆,一頭霧水。
同在一個辦公室裡上班了這麼久,她並不知道成甜甜竟然認識公司總裁慕凌軒。從來沒有聽成甜甜提起過,平時也根本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情。
可是現在看起來,他們兩人,卻彷彿很熟悉一樣。
並且,慕總跟成甜甜說話的語氣,是那麼謙和客氣,簡直有點小心翼翼。還願意爲了她在這裡耐心等待,呃,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莫莎莎的心中雖說充滿了疑惑和驚訝,還夾雜着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失落,但她畢竟也是一個聰慧明理,懂得進退的女孩。當下恭恭敬敬地給慕凌軒泡了一杯熱茶,便收拾好東西,先下樓吃飯了。
堆滿了各種資料報刊和文案的辦公室裡,就只剩下了慕凌軒和成甜甜兩個人。
成甜甜目不斜視地對着電腦敲敲打打,並沒有因爲慕凌軒的突然到來而影響到她的做事進度。
慕凌軒安靜地坐在一邊,沉思地打量着她。
成甜甜今天穿了一件灰白色的棉襖,沒有化妝,臉色顯得有點蒼白,比三天前的那個夜晚看起來暗淡了不少。
可是,慕凌軒卻覺得這樣的她,更加漂亮,有一種近乎文弱的,楚楚動人的韻致。好像比他認識的所有其他女人都更耐看,也更讓他心動。
這個時刻,他突然明白了一件無比悲催的事實,他根本,就不能跟她分開。哪怕只是這樣稍微想一想,心口,就痛得要命……
他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報刊,在心底感慨萬千地問自己:以前,爲什麼就沒有發現她這麼好呢?爲什麼非要等到現在,纔想着要放低身段來挽回她?留住她?會不會,太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