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在校運會上受了傷,那個時候程韋正在進行跳高比賽,當他知道周斌受傷的消息時,大家告訴他周斌已經被送到了醫務處。而當程韋趕到醫務處的時候,校醫又告訴他剛剛已經派人將周斌送去醫院了。
程韋一聽到要送醫院,立即皺起眉頭,他覺得一般來說應該是比較嚴重的情況才需要轉送到醫院的。他立即打電話給洪寶,洪寶說周斌出事的時候他正在看陸浩比賽,但他聽說周斌流了很多血,那時李桂平已經跟了周斌一起去醫院。於是程韋又立即打電話給李桂平,問他究竟周斌現在怎麼樣了。
“我正在他身邊,不用擔心,醫生正在處理,估計是需要縫針……”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他會受傷?你們現在在哪個醫院?”
“市第二醫院,你先別急——喂?”李桂平看了看手機,對方在聽到地點時已經掛機了。李桂平覺得剛纔程韋的語氣裡含有一股怒氣,這種感覺有點熟悉,他突然想起了上學期周斌在縱雲山失蹤的那個晚上,程韋也有類似的反應,那晚自己還差點和程韋打架了。
程韋趕到醫院的時候周斌剛剛從治療室裡出來,左手被裹了幾層厚厚的紗布。程韋看見周斌還能自己走路,剛纔一直懸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他立即走過去,想抱着周斌可又不敢抱,因爲他不確定周斌還有哪裡有傷,怕不小心碰痛他所以雙手就這麼懸在半空。
周斌看見程韋出現在醫院微感驚訝,他問道,“你怎麼來了?比賽呢?完啦?”
“你還關心這個!”程韋既生氣又擔心,他皺着眉頭,“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今天大家的熱情太高漲了,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佈景板,幸好我發現得及時,不然那板塌下來就砸到了下面那個女生的頭了。”周斌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被佈景板上的鐵片刮到了,縫了六針。”
“你也夠偉大的,就這樣撲過去了,英雄救美啊,回去那小妞可愛死你了!”李桂平笑着說。
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她記得李桂平陪周斌來的,就把單子交給了李桂平。
“我先去拿藥,可能要排隊,程韋你先陪周斌回去吧。”李桂平說道。
“一起回去吧,”周斌轉頭看着程韋,“你有開車來嗎?”
“有。”程韋悶悶地應了一聲。
“那還是一起回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周斌對李桂平說。
“那好吧。”李桂平聳聳揹走了。
李桂平走後,剩下的兩人氣氛變得有點沉默。他們坐了下來,周斌覺得程韋是在生氣可又忍着不發作的樣子。
“也不是很嚴重的事情,其實你不用來,現在都耽誤了比賽了,你可是我們班的奪冠大熱門啊。”
周斌本想說點什麼來淡化沉悶的氣氛,卻不料這一出聲就讓本來打算忍着不發作的程韋沉不住氣了。
“如果不是因爲你,你以爲我會去參加那些比賽嗎?我現在不高興還比什麼賽!還說給我吶喊助威,結果整個上午都不見人影!一出現就搞成這個樣子!幸好只縫了幾針!不然你看我放不放過你!”程韋停了一下,表情很是嚴肅,“我不是說反對你救人,但你能不能在救人的時候謹慎一點,爲什麼你老是救人卻連自己都搭進去的?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你——我在很認真地說話,你有沒有聽!”
周斌對程韋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但他實在是忍不住才笑了出來,他第一次看見程韋這麼嚴肅地在教訓自己,平日通常說教的那個都是自己,今天卻來了個角色調換。周斌知道程韋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因爲他在緊張自己,說實話,現在周斌心裡是一片甜的。
周斌把頭靠到程韋寬厚的肩膀上,用沒有受傷的手握住了程韋的手,手指溜進他的指縫間,兩人的手緊緊地扣在一起,程韋的情緒安靜了下來。
“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程韋問道。
“其實這次只是意外。”周斌笑了笑,“但我下次會很注意的了,相信我。”
這個回答還算滿意,程韋輕輕拍了拍周斌的頭,然後摟着他的肩膀讓他靠得舒服點。
“我們交換條件好不好?”周斌突然說道。
“什麼交換條件?”
周斌在程韋的肩膀上擡眼看看他,說,“我答應你以後遇到類似事件不再腦子一熱就不顧自己安全,但你也答應我以後不許開快車,不許隨便打架,怎麼樣?”
“不隨便打架這個很容易,現在一般沒有人敢惹我,也用不着我動手。開快車嘛,在馬路上當然不會,這個我可以答應你。”程韋輕輕撫着周斌的頭髮。
“在馬路上不會,這是什麼回答,那意思是在哪裡會?”
“在賽車道上會啊!”
“你以後還打算參加賽車比賽嗎?”周斌好奇地問道。
“也不一定是比賽,有時可能會約些朋友跑它幾圈玩玩,這個可以允許吧,老婆大人?”
周斌用肩膀重重撞了程韋一下,“叫你亂喊!”
程韋笑着任他撞。
“下次有機會帶你去看看我的戰車,現在它還在荷蘭,下個月我就會叫人把它運回來。”
“嗯。”周斌點點頭。
“喔喔喔!”過了一會兒後面突然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這是什麼?斷背山嗎?”
周斌和程韋還沒轉過頭去看,眼前就跳出了兩個人,居然是洪寶和陸浩,他們瞪着眼睛在瞅着周斌和程韋。
周斌看見他們出現,便鬆開了兩人緊握的手,他輕輕咳了一聲,離開了程韋的肩膀。這時陸浩和洪寶纔看見周斌纏了紗布的手。
“大媽,他們說你流了一地的血!”
“哪有他們說得那麼誇張。”周斌苦笑着。
“還好吧?”陸浩問道, “桂平說不嚴重所以我們比完賽才趕過來。”
“還好,只縫了六針。”周斌說。
洪寶一聽立即抽氣地“嘶”了一聲,那個痛苦得五官皺成一團的樣子倒讓人覺得受傷的好像是他自己。
“好痛。”洪寶看着周斌的紗布中央透着淡淡的紅色。
“痛什麼,受傷的又不是你。”
“看到就覺得痛。”洪寶立即將視線從紗布上移開。
等了十分鐘左右,李桂平拿着藥回來了,五人上了程韋的車一起回學校。
醫生對周斌說10天后可以回去拆線,但叮囑他這段時間裡不能讓傷口沾水。
舍友們都很照顧周斌,除了很私人的事情,其他事情都幫他打點。其實程韋是想連周斌的洗澡上廁所都給他包辦的,但幾次都被周斌轟了出去。
“害羞什麼,我之前不也讓你全看了嗎?”
“我又不是行動不便,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在什麼主意。”
“我的祖宗,你別想得我餓狼似的,”程韋頓了頓,小聲道,“雖然我是被你餓了很久。”
最後那一句周斌還是聽到了,他紅着臉把程韋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