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前面的鏡子,身體已經在極度的震驚中僵硬的不能動彈,你妹呀,這時候不能動不就是等死嗎?而且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我望着那面鏡子,鏡子裡面的透明的元明園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那堆禮物盒子突然掉下來,七零八落地撒了一地。再然後就是那一陣陣的“撲哧”聲,這聲音我之前聽着像是笑聲,現在聽着簡直就是怪物出籠的摩擦聲了。
“趴下!”
在我極度驚恐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元明園的聲音從那面鏡子後傳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我的大腦並沒有打算聽從這一聲命令,但是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反應過來,一個兔子撲猛地朝前趴下去。對我而言丟不丟臉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被背後的什麼東東給吃掉就好。
砰的一聲,在我趴下去的那一瞬間,元明園從那面鏡子後面破空而出,巨大的衝擊和非凡的速度使得鏡子變成碎片散落向四面八方。我聽到嘩啦啦的聲音在耳朵邊不斷地散開,然後元明園的身影像一道貼地滑行的黑色燕子一樣從上頭掠過。
我撲通一聲趴到地上,啃了一嘴泥。然後我隨便吐了兩口,趕緊回頭去看。然而不看無所謂,一看心裡更加發毛。
我後面的巷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連剛纔掠空飛過去的元明園都不見了。
這一下我有點懵了,難道是我一個人走的太久,出現幻覺了?那這幻覺也太嚴重了點吧,比得上正宗的精神病了啊。
“元明園?喂!喂!”
我站起來,身後的巷子裡風平浪靜,除了我自己再看不到其他人。剛纔驚心動魄的一幕好像根本就沒發生,可是明明是真的啊,難道真的在元嘉大房子裡關了仨月把我關瘋了?想到我媽到時候咬牙拽着我去某某某瘋人院,我怎麼心裡那麼堵得慌啊?
在空蕩蕩的巷子裡站了許久,最後我終於放棄了能在這裡找出個活人的打算。而且剛纔那一幕太詭異了,以我念了三年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腦子實在是不能接受。算了,無視無視。在心裡默唸了幾句,我什麼也不管了,直接找了個方向一路飛奔。趕緊走得好,不然指不定還得出現什麼幻覺。
在我走了以後,那條巷子裡才漸漸顯現出了元明園的身影。他半跪在地上,雙手中各拿着一把筆直的唐刀。那兩把刀被他交叉着支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剪刀口。剪刀口下似乎有什麼在掙扎,撲騰着將地面的灰塵不斷揚起。
元明園臉上再沒有平日的典型三分笑,一張帥臉又冷又酷。他回頭望着已經沒有人的巷子,手中的兩把刀隨意地一合併。只聽到“哧!”的一聲,掙扎停止了,地上憑空濺落一攤猩紅。
後來的路突然變得輕鬆無比,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我閉着眼睛也可以走出去的普通小巷子。
我邁着有些急切的腳步,飛快地朝那棟雙層的平頂小樓衝過去。不是我矯情啊,我是真的想家想我媽了。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麼久地離開過她身邊,最多最多隻有一次是去外地旅遊的那次,也就離開了一個星期。這次多久沒見她了?我的天,三個月啊!十二個星期九十多天。
看着我住了十八年的小樓房漸漸變得近了,一股要衝破胸腔的激動在心裡澎湃起來。
“老媽,我回來了?”
門沒有上鎖,我一推就開。高興極了,也激動極了,滿腦子都是接下來即將到來的母子團圓的親切畫面。想想離開了這麼久,連我這做兒子的都這麼激動,那麼做孃的一定更激動的。
但是一推開門我就傻眼了,因爲元明園正坐在我家的沙發上。
“周長少爺,他站起來對我一鞠躬,露出一個典型的三分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