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小偷

當向日葵綻放的時候我開始徹夜難眠,常常胃疼到捲縮到一團,即使吃了藥也只能任病魔吞噬我的每一寸神經,慢慢將我推向痛苦的深淵。每分每秒我都清楚地感覺到我身體已不負重荷,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十分的稀薄,我只能大口地喘息。

是的,在一個多月以前我已經在醫院裡檢查出我的胃裡有巨大的腫瘤,末期。二十多年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我辭掉了原本的工作,沒有去醫院接受住院治療,而是每天守着母親留給我的葵花地,看着她們在陽光下露出燦爛的笑顏。迎面撲來的微風中帶着葵花特有的清香。

這時記憶總是會停留在小時候,由於我從來就沒有父親,經常被村裡的其他孩子欺負,可是我從來不哭。因爲我有一個溫柔美麗的母親。每次狼狽回家,母親總會抱着我渾身青紫和淤泥對着這片葵花地,眼神憂鬱。有冰冷的眼淚從母親的眼角就出,打在我的手背上。我將它放進嘴裡,全是苦澀。當時我還小什麼都不懂。只能默默看她流淚記在心裡。

母親一直都做同一個夢,在夢裡是葵花燦爛的日子,年輕貌美的母親站在葵花叢裡,天空是那麼蔚藍,男人捧着大把的玫瑰對她說,我愛眼前的女人。

男人的眼睛明亮讓人迷醉,母親撲倒在他的懷裡,感動不已。她找到了一輩子的幸福。可是夢終究會醒。

沒過多久男人走了,他說,當下次葵花盛開時我就會回來。留下一張和母親唯一的合照,以及還未出世的我。

母親一等就是十八年,可是男人終究沒有再出現。後來我們常常在經濟新聞裡看到男人的身影還有他那高貴的妻子。這是母親會對我說,莫問,這是你的父親。然後淚流滿面。

十八歲那年,母親永遠離開了我,病牀上她最後對我說:“莫問,不要恨你父親,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忍住眼淚點頭,“我不恨他。”母親安然而去。

一陣悅耳的電話鈴聲打斷我的思緒,我接起手機,那邊傳來大姨熟悉的聲音:“莫問,到大姨這裡來住,你一個人大姨不放心。”

大姨是母親唯一的的親人,自從母親死後,大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打電話叫我到她所在的城市。這次我爽快的答應了,我突然想見那個男人。想告訴他這些年母親爲她所吃的苦,因爲我的時日不多。

第二天我坐汽車來到了那城。我沒有立即打電話通知大姨,而是提着簡單的行李一個人走出汽車站,在人潮涌動的街道遊走。

那城是個繁華的城市,到處車水馬龍,可是我總覺得這裡沒有我家的山村除盡浮華的樸實。一張張陌生的臉在眼前晃動,我突然覺得茫然,不知道該往何處,這裡不適合我。無意中回頭發現櫥窗裡自己的倒影,我伸手撫摸自己蒼白而消瘦的臉,微卷的長髮,眉宇見都有母親的影子,只是母親的眼睛溫柔而憂鬱,而我的眼裡只有淡漠的冰冷。

“小姐,要進來選衣服嗎?”商店好心的售貨員站在店門口問我。

我看了看自己慘白的連衣裙,又看了看櫥窗裡華麗昂貴的服裝,遙了遙頭,提着行李繼續向前走。

爲什麼我會走到這裡?我擡頭望着李氏集團宏偉的辦公大廈,自嘲地笑笑,突然覺得陽光格外地刺眼,我在心裡默唸:“母親,你看見了嗎?我來到那城就現在李氏樓下。”

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大姨。我告訴大姨我到了那城,馬上到她家裡,然後掛斷了電話。最後望了眼李氏大樓,那個男人應該還在裡面忙碌吧?

結果轉身離開時無意間撞到一個人,把他手裡的百合弄散了一地。

我有些歉意地蹲下幫他撿,“對不起”我把手裡的百合交給他,淡淡的說。

這時我纔看清楚眼前的人有一雙迷人的眼睛。深黑的瞳孔,好像陽光都揉在裡面,散發着流光異彩。他在看清我的樣子之後似乎格外驚訝,臉上有我看不清的複雜神色。“你………”他似乎想要說什麼,卻不知如何表達。

我並不想多作停留,把花遞給他後,站起來,隨手招來一輛的士,絕塵而去。很快這個小插曲被我遺忘到腦後。

司機在大姨所住的公寓門口停下,大姨已經在那裡等着。

看到我欣喜拉着我的手說:“莫問,你終於來了。”然後把我帶到她家裡。大姨父端坐在沙發上微笑着跟我打招呼,十分和藹。大姨的房子乾淨而簡潔,採光也十分的好,他們夫妻在那城生活幾十年還算幸福,唯一不足的是她們沒有孩子。所以這幾年大姨總希望我能過來陪他們生活。可是我沒有告訴大姨,我的時間也是不多。吃過大姨精心準備的晚餐。大姨迫不及待地拉我去參觀給我佈置好的房間。淡粉色的主調,使房間顯得格外的溫暖。

“莫問,喜歡嗎?如果不喜歡告訴我,再幫你換。”大姨微笑地對我說,我微微搖頭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大姨突然想到什麼拍拍自己的腦門然後說道:“莫問,阿姨拿一些東西給你看。”說完走出房間,不一會兒,她棒着一本看上去有些老舊的相冊。

我接果這本相冊,翻開來看,相片看上去保護得很好,雖然是黑白的,依然可以看出相片裡還是女孩的母親與大姨歡快的笑容,沒有一絲雜質。這不是我記憶裡總帶着無盡憂傷的母親,我手指顫抖地撫上她青春燦爛的笑顏。慢慢地,手指禁開始灼熱地疼痛,是那個男人改變了你,對嗎?我親愛的母親。我在心裡默問。眼睛突然溼潤起來,我深吸幾口氣,強壓住眼淚,聽見大姨微微地嘆氣。“大姨,可以告訴我母親小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嗎?”我很想知道母親在沒有遇到男人之前是什麼樣子。大姨說母親小的時候特別的頑皮,連外公外婆也管不住,像匹脫繮的野馬,也很

吃過大姨精心準備的晚餐。大姨迫不及待地拉我去參觀給我佈置好的房間。淡粉色的主調,使房間顯得格外的溫暖。

“莫問,喜歡嗎?如果不喜歡告訴我,再幫你換。”大姨微笑地對我說,我微微搖頭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大姨突然想到什麼拍拍自己的腦門然後說道:“莫問,阿姨拿一些東西給你看。”說完走出房間,不一會兒,她棒着一本看上去有些老舊的相冊。我接果這本相冊,翻開來看,相片看上去保護得很好,雖然是黑白的,依然可以看出相片裡還是女孩的母親與大姨歡快的笑容,沒有一絲雜質。這不是我記憶裡總帶着無盡憂傷的母親,我手指顫抖地撫上她青春燦爛的笑顏。慢慢地,手指禁開始灼熱地疼痛,是那個男人改變了你,對嗎?我親愛的母親。我在心裡默問。眼睛突然溼潤起來,我深吸幾口氣,強壓住眼淚,聽見大姨微微地嘆氣。

“大姨,可以告訴我母親小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嗎?”我很想知道母親在沒有遇到男人之前是什麼樣子。大姨說母親小的時候特別的頑皮,連外公外婆也管不住,像匹脫繮的野馬。母親也很有正義感常常愛打抱不平,周圍同齡的人都十分喜歡她。在大姨的描述裡我似乎也看到一個歡快活潑的母親,想到她別與我記憶裡可愛的一面忍不住想起來。大姨看到我開懷大笑十分欣慰地說:“莫問,你應該多笑笑。”我只是沉默,大姨也知道多說無用,嘆氣道:“早點休息。”然後離開。

打開電視機,裡面播放的是肥皂劇,無聊,只得轉檯。不期然地經濟新聞裡又出現了男人的身影,我驟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看來他的李氏集團蒸蒸日上,不知道他的妻子知道還有我這個私生女是什麼表情?又或者早就知道?胃又開始隱隱作疼,是發病的前兆,我不想讓大姨她們發現。關掉電視機去廚房倒杯水把預備的止疼藥服下,對大姨他們說我想出去走走,看看那城夜景,讓他們不用等我。然後我帶上鑰匙離開。

夏日的晚風比白天好上些許,帶着絲絲涼爽。我強忍胃部抽疼,漫無目的在街上行走。街上的霓虹燈晃得人睜不開眼,看了看手錶,現在是晚上十點,我到底應該去哪裡呢?身體的疼痛在提醒我應該找個地方休息,我忍住喉嚨裡不斷外冒的酸意,四處觀望,發現一家裝潢得十分不錯的酒吧,充滿現代的金屬質感又不失素雅,我擡着沉重的步伐走進去。可是進來之後我就失望了,這裡充斥着動感的搖滾音樂,燈紅酒綠,舞池裡到處是些年輕的身影,隨着音樂胡亂擺動着腰肢,糜亂的氣息四溢,讓我非常的討厭,看來進這裡是個錯誤的決定。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舞池裡傳來一陣躁動,音樂也停止了。我回頭意外發現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儘管現在燈火打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妖豔,可是我不會忘記這張偶爾會在電視新聞上出現的臉,還有她的名字……李默思。

我找了一個視角很好的地方坐下,點了杯果汁,觀看裡面正上演的好戲。

李默思高傲的走到一個打扮很時尚,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孩面前,我又瞟了一那女孩挽着的男人,心裡明瞭,不盡清笑出聲,看來這戲很好看嘛,連胃都不覺得那麼疼了。

李默思似乎保持慣有高貴輕蔑的笑對這個漂亮的女生說道:“非常感謝你今天陪遲慕渡過了愉快的一晚。”趁女生呆愣時拉過叫遲慕男人的手微笑地問:“累了吧?我們回家。”這是漂亮女孩清醒過來向遲慕撒嬌道:“遲慕哥,她這是什麼意思?”而遲慕淡笑不語,似乎對這種場面習以爲常。我不禁打量起遲慕這個男人,高挑挺拔的身材,一身亞麻色的休閒裝,微亂有型的黑髮,輪廓分明的臉,明亮眼睛,這雙眼睛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不過多餘事情沒必要細想。

這時勁暴的音樂又再度響起,彷彿向李默思挑釁一樣,漂亮女孩對遲慕嫵媚一笑,站在舞池中央跳起熱舞,舞感還不錯可惜表現力不足,我暗自評價。果不其然,李默思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優雅從容地走進她。忽然一個轉身開始舞動,華麗的舞技,曼妙身姿使舞池四周的人驚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那個漂亮女逐漸被人遺忘。而李默思的眼睛一直盯着遲慕,火熱而執著,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遲慕還是那一成不變的笑臉,漂亮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回到遲慕身邊,遲慕低頭說了什麼,女孩負氣離開。我好笑看着這場鬧劇收場,再喝了口果汁,果汁冰冷的質感流入胃裡,提醒被我遺忘的胃在叫囂。我微不可聞皺起眉頭,心情也浮躁起來,冷汗開始不受控制地外冒。我只能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瓶道了兩顆止疼藥就着果汁服下。按住疼痛不已的胃部,咬牙趴在玻璃桌借藉緩解痛楚。小姐對不起,四周沒位子了,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低沉陌生的嗓音在我耳邊想起,我疼得沒空理會其他,我咬破了嘴角,嚐到腥甜的味道。

“給我一杯威士忌,謝謝”這人似乎已在我身邊坐下點了一杯酒。服務生很開把他的酒端上,我聽見冰塊撞擊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遲慕原來你在這裡。”微喘的聲音突兀地闖進,我記得這是李默思的聲音,想來她的舞跳完了,原來坐我旁邊的人是遲慕。

“默思,你剛纔很任性地把我今天的女伴氣走了,以後不要這麼貪玩。”遲慕的話裡聽不出生氣的地方。“我沒有阿,我只是說出事實,你是我的。”李默思賭氣的說。“小女孩什麼都不懂不要亂說。”遲慕大笑起來就像聽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我是你的哥哥,你父母的養子。”他又接着說了這句。“那有什麼,我們又沒血緣關係。”李默思嘟囔着。可以想象她撅嘴的表情。遲慕果然被逗笑了。我突然意識到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李默思今年才二十歲,足足小我五歲。我不顧胃疼地尋思着這個搶走我父親的人就坐在我身邊,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可惜我對這個所謂惡父親沒什麼感覺。再加上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我有其他舉動。那兩個人又聊什麼我已沒有心思再聽。周圍嘈雜的環境使我的病情加重,既然戲已經看完,趁我的身體沒有更糟以前趕緊離開纔是。我手捂着胃掏出一張紙幣壓在玻璃杯下,然後起身看了一眼李默思,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舉步爲艱地走出酒吧。

外面乾淨的空氣使我清醒不少,卻讓我更加體會到病魔的折磨,我向前走了幾步,每步都牽扯得胃生疼。視線開始模糊,我知道這是我的極限,一個踉蹌,我暈了過去。

我作了個漫長的夢,在夢裡我看見了母親現在家鄉那塊葵花地裡默默的守望。她依舊穿上最心愛的紫色衣裙,風吹亂了她的長髮,讓她的頭髮在半空中糾結。她的眼睛望着這片花地深邃而憂鬱,葵花向着太陽綻放絢麗的色彩,和着翠綠色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母親”我輕喚她,你還是在想念那個男人嗎?可是他不會回來了。母親察覺到我的存在轉頭問我:“莫問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語嗎?”向日葵的花葉在風裡沙沙作響掩蓋了母親後面的話“它的花語是………”然後母親的身影開始變的模糊,我驚慌失措地想跑過去抓住她,可是就在接近她的下一秒,她化做無數的塵埃消失在我的掌心。

"母親!"我極力的呼喚,回答我的是空蕩的迴音,以及我心裡沉重的刺痛。忽然鋪天蓋地的黑暗將我掩埋,壓迫着我喘不過氣來。

我猛地睜開雙眼,望見白色天花板,原來是夢,我重重吐出一口氣。隨即而來是濃烈的消毒水味,我意識我躺在醫院病牀上。我爲什麼在這裡?我記得我暈倒在大街上。

“你醒了?”護士在旁輕問。我點點頭,我擡手想看看現在幾點,卻發現礙事的針管插在我手背上。毫不猶豫地拔掉針頭,不理會護士的勸阻下牀離開,已經凌晨一點多,我應該回大姨家。結果一不留神在病房門口裝進一個人懷裡。“你醒了?”這個聲音在哪裡聽過?我不由自主地擡頭看到一張不算陌生的面孔。“我在酒吧附近發現暈倒的你,還好吧?”遲慕禮貌的問。我突然覺得有些荒謬,還沒等我回答,護士的聲音插了進來“李醫生,這位病人液沒輸完,想強行離開。”我略爲驚訝地看着眼前一身休閒裝的遲慕很難把他和醫生這個職業聯繫在一起。"謝謝你送我來醫院,可以我要回家了。"即便如此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

“怎麼不好好休息?去牀上躺着,等會給你作個全身檢察。”遲慕職業性地對我發號司令。我挑眉望着他,我最討厭別人對我指手畫腳,但是卻看見略擔憂的眼睛淡淡的說:“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還是檢察一下的好,你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再說很多大毛病就是因爲姑息才導致的。"他似乎很堅持。"下次吧,現在很晚了。"對於這樣的人只有退而求其次。撥開遲慕的身體我向外走去。

“等等,”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現在很晚了打的也不是很方便不如我送你回去?”萍水相逢的人都可以作到這樣,這個男人挺熱心的,不過我不需要。“不用”說完拉開他的手離開。不管他是怎樣的表情。

打的回到大姨家已經凌晨兩點,輕手輕腳地開門,大姨他們早就睡着。我進我房間的浴室簡單洗一個澡,可能是因爲醫院藥水的關係,我竟有了睡意,躺在柔軟的牀上很快入睡。

第二天醒來已臨近中午,洗漱完畢出來時,大姨已經把午飯餐給作好了。飯菜很香,可是我吃不了幾口就吃不下了。大姨父見狀關切地問:“莫問,不舒服嗎?怎麼不吃了,你大姨作的飯菜很香,再多吃一點。”我只好謊稱昨天出去吃了太多宵夜,現在沒有怎麼消化。然後坐在沙發上翻看大姨父的報紙。結果有一則應聘廣告引起了我的興趣。李氏集團要誠聘一個形象代言人和一個總裁秘書。我特意在應聘的時間做上記號。這時大姨走過來問我是不是要找工作,我點點頭。

看了看報紙的其他娛樂新聞,大篇幅在講大明星許夜城的桃色新聞。即使我這個不怎麼留意娛樂圈的人,對許夜城的大名如雷貫耳。以前在作工的地方每天都會聽到同事說起他。新聞上還說許夜城已經和李氏集團簽訂合同擔任其中之一的形象代言人,並是這次應聘會的主要評審。不過這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突然覺得索然無味,放下報紙將腿捲曲在沙發上發呆。大姨從廚房出來時正好看見我在走神。推了推我說:“莫問,很無聊嗎?正好我瞧見你也沒帶什麼衣服來,出去買些衣服嘛,老是穿這一件也不是辦法。”說完就要掏錢給我。我想想大姨的話也很有道理,沒要大姨的錢,我的錢足夠。

今天格外的炎熱,紫外線照得人皮膚微微的疼痛,擡手擋住刺眼的光線,天空深色的藍,藍色流動的憂鬱,像是浮雲的眼淚堆積在一起醞釀。母親,你在天國還好嗎?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在天堂你是不是依舊守着一片葵花地等待男人的歸來。心莫名的疼爲母親的癡,母親的傻。晃忽間又回到母親彌留的那天,天空下這稀瀝瀝的小雨,我緊握住母親冰冷的手,可是我知道她的生命在我的指尖流逝,怎麼抓也抓不住。母親泰然地微笑撫摸我的頭髮,就像小時候一樣,她要我不要恨我那個男人,她說:“莫問,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去找你的父親,告訴他,我一直在葵花地裡等他。今生今世我無怨無悔。”我沉默沒有立即答應她最後的要求,母親嘆氣,“莫問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那又是什麼樣子?事實就是事實,男人沒有回來。”母親再也沒有理我,只是一遍一遍唱着同首歌,沙啞的聲音像是帶有魔法般,一字一句敲打在我的心房將人帶入另一個境地。直到再沒有聲音,直到沒有呼吸。我默默的流淚,俯首在她白皙的額頭印上一個顫抖的吻,“母親,眼淚滴在她的嘴角,母親安詳地笑着,“母親,一路平安。”

回過神來我現在街道中央,摸摸眼角是乾涸的,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腦海裡浮現母親唱的那首歌,輕輕吟唱,慢慢步行去那城最出名的商業街。

隨便走進一家裝潢不錯的服裝店,導購小姐面帶微笑的走過來,“請問,你需要買什麼樣的衣服,本店剛剛到了一批新款。”我搖搖頭,對於買衣服我實在不在行,以至於我很久沒有去過服飾店,更不瞭解什麼流行款式。低頭看看我身上慘白的連衣裙,看來我在這個方面忽視徹底。示意導購小姐給我推薦我進更衣室把衣服換下出來,不理會導購小姐驚歎的目光,我轉向了試衣鏡,不可否認這是條漂亮的套裝,乾淨的簡潔,米黃色線條把身材顯得淋漓盡致。撥了撥額前的瀏海,我似乎越漸消瘦蒼白。“小姐你穿這件衣服太漂亮了。”導購小姐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就當我準備買下時,一個嬌縱的聲音傳過來:“小姐,這件衣服我要了,給我包起來。”我挑眉轉身看到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年紀不大,卻被濃妝豔抹遮掩原本的美麗,骨子裡有趾高氣揚的味道,應該是也個富家女。這讓我不禁聯想到李默思,這讓我很不舒服。“對不起關小姐,這件衣服已被這位客人選中,你看能不能選其他的,本店還有許多新款。”導購小姐賠笑道。“我出三倍價錢,我就要這件。”本來我是無所謂,可是她的態度讓我討厭,“這件是我先看上的,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說着我把銀行卡遞給導購小姐。“我出四倍,再給你一千塊轉讓費。”她望向我志在必得。有錢人真是目中無人。我笑出聲來,這人太自我中心。見我毫無反應,她轉身對身後抱手一臉戲謔的男人撒嬌,“夜城,我不管我就要這條裙子。”我纔看清許夜城這張俊逸的臉,不愧是明星,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特有的魅力,讓人情不自禁地注視他。而他這時也目光深邃望着我,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我突然對他展顏一笑,如果讓他的FANS看見他,一定會大聲尖叫。"小姐我出十倍的價錢,把這件衣服給我包起來。"許夜城終於在那女人的軟磨硬泡下開口說話。那女生的臉上露出勝利的姿態,不可一世,彷彿在嘲笑我憑什麼跟她掙。真是笑話,以爲有許夜城這個花花公子的幫忙我就束手無策了。我看看導購小姐一臉爲難的表情,也不想和這位千金小姐多費脣舌。快刀斬亂麻。

“抱歉”在導購小姐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趁所有人都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走到收銀臺把裙子買下來。走到大門口時聽見許夜城爽朗的笑聲:“天嬌,想不到我們也有吃鱉的時候。”

我又在別的幾家服飾店挑選幾件順眼的衣服,打道回府。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喂,莫問,聽說你來那城了,真不夠意思,我還是問你大姨才知道的,今晚出來聚聚,很久沒見了。”原來是以前大學同學,陳心。我的朋友一直很少,她算得上其中一個,因爲她受得了我的冷漠。“的確很久沒見,”我說,“知道就好,今晚八點皇城酒吧見。”然後就掛了電話,還是這說風就是雨的性格,我暗暗搖頭。也不知道陳心現在過的怎麼樣了?突然想起大一的那年,她站在我的座位旁邊微笑對我說:"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冰山莫問?"

雖然我知道其他人在私地下叫我什麼,只是沒想到會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我有些好奇的打量這個女孩,看上去很瘦小,卻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滿無限的活力。我頓時對她生出好感。陳心甩了甩馬尾,伸出一隻手說:“我叫陳心。”我回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是溫熱的,“吶,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她說,我們相視一笑。和她認識的那年正好是母親去逝的那年,是陳心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默默支持我鼓勵我,儘管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沒怎麼聯繫,可是她依舊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回到家幫大姨作晚飯,大姨起初不肯,無奈我堅持只好隨我。大姨父吃着我做的魚香肉絲開心的說:“想不到莫問也燒一手好菜。”大姨十分自豪地說:“那是當然。”我順便告訴他們今晚要出去見陳心。吃過晚飯,大姨死活不肯讓我洗碗,說是時間不多,我只好回房間換了見今天新買的黑色圓領短袖和牛仔短褲。再將頭髮挽起,畫了點淡妝,自從遲職以後我再沒化過妝,看着鏡子裡鮮活的臉,我突然有些不適應。看了看時間,七點半。出門,打的去皇城酒吧。

到了酒吧門口我才驚覺我昨天已來過這裡,還遇見了李默思和遲慕。將多餘的想法拋到腦後,我大步進入酒吧。陳心已在座位上等候,見我進來,高興的招了招手。我走到她身邊坐下。她笑罵道:“你這小妮子越來越漂亮了!”然後仔細端詳了我一下,“就是太瘦了。”我也打量她一翻,除了穿着成熟點,頭髮剪短了,她還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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