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嘛,雖然你很不幸的遇到了顧子淵那樣的壞蛋,但還是要相信這個世上還是有像我這樣的好人存在。”
司雲昊一聽她道謝,立馬就笑開了,一副心胸寬闊,一點也不跟她計較的樣子,還很親切的對她一番諄諄教導,同時不知羞恥的自誇一番,換來許方佳不屑的連翻白眼。
什麼叫五十步笑百步,她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她才應該感嘆,爲什麼遇到的都是這些表裡不一惡劣不堪的壞蛋呢!
“既然司先生你是這樣一個見義勇爲的好人,那就當我剛纔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許方佳也不是看不清形勢的笨蛋,既然現在他變臉要演行俠仗義的“好人”,她就不妨順杆而上,她突然對他綻開了一個甜美的笑容,看得司雲昊一時閃了神:“我知道像您這樣的君子,救人是不會求回報的,所以,我就先走一步了!”
“哎!你等等啊!我話還沒說完呢!”司雲昊愣了一下才發覺自己被這個小女人給擺了一道,急忙追上前把打算溜之大吉的人給逮住。
“喂,你別說話不算話啊,你可是好人!”許方佳就咬定了他剛纔自吹自擂的說辭,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司雲昊給噎了一口,停頓了一下才想到自圓其說:“我是好人啊,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是既然都做了好事,就要做到底嘛,你看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怎麼放心把你扔在在,要是你半路又遇到什麼見色起意的壞蛋,我可不就白救你了嘛!”
說得還頭頭是道,讓人無法反駁,許方佳腹誹一聲,可聽了他的話往四周看看,還真的覺得脊背都起了幾絲寒意。
這裡確實太偏僻了,找不到車不說,她連怎麼回去的路線都不知道,再說想起剛纔那幾個人對她虎視眈眈的樣子,她胃裡就一陣噁心。
那些人肯定也還沒走遠,萬一又她被逮住,還不知道爲怎麼樣。而眼前這個人,雖然同樣具有危險性,可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和那些莽漢相比,至少可以智鬥和他講道理。
如此這般權衡一番,許方佳終於放棄了掙扎,得到司雲昊一個看起來很是開心的笑臉,差點閃瞎了她的眼睛。
“少爺,剛纔夫人打電話來問您怎麼還沒到。”
正在這時候,一直像兩尊木雕一樣跟在他們身後的黑衣人拿着手機走上了上來,對着司雲昊恭敬的低着頭稟告着。
司雲昊一聽這話,剛纔還在他臉上閃耀着的笑意乍然收緊,瞬時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就連眼睛裡也不覺浮上了一層冷厲的寒意。
“你們先去,我把她送回家就來,”他沉聲對旁邊的屬下說着,又冷凝着眼眸警告道:“剛纔的事情,我不希望夫人知道。”
屬下接觸到司雲昊冷厲的眼神警告,急忙低下頭,連聲應着:“是,少爺放心!”
說着就和他的同伴先開着其中一輛黑色的車疾馳而去,半分鐘都沒有耽擱,行動迅速敏捷,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許方佳暗暗在心裡驚歎,看來眼前這個人也不是個簡單角色,雖然知道他是a市三大富豪家之一的司家少爺,她卻一直只當對方是個酒色之徒,紈絝子弟,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還真不是說假的。
想到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卻是傳說中和顧子淵兩足鼎立的對手,她就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卻也不知道她自己這股不安心是不是在爲了顧子淵擔心。
“我先送你回市裡吧,你要去哪?”司雲昊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遐思,再看他時,覺得他一下子就又變了張臉,顯得嚴肅多了。
許方佳按捺住不安的感覺,聲音也變得客氣許多:“我想去醫院看我媽,麻煩你送我到醫院就好。”
現在這個嚴肅的司雲昊讓她沒由來的有些膽怯,他溫潤的臉上泛着一層寒意,那雙一向妖嬈的眼睛也多了幾分冷漠的感覺,許方佳不由有些納悶,那個他們口中的夫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讓他在一瞬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就在他們剛要上車的時候,不遠處也有幾輛車以急速開了過來,許方佳微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在下車來的人當中看到了爲首的駱清揚。
他……他還是來了!
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許方佳也乍然就變了個樣子,心口深處某個沉寂着的地方一下子就活泛起來,猛然降臨的激動感覺,讓她整張臉都發燙着。
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影響力,真的可以強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在乎的人,只需要頃刻之間的一個眼神,甚至都不需要看到對方,只要看到和他相關的任何一個細枝末節,就足以改天換地。
司雲昊看着身旁的許方佳,此時的她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跑過來的那些人,雙眸不經意的還在發着光,那燦然的光彩卻也不經意間,就讓他眩惑了。
“清揚,你們……”許方佳在駱清揚等人一走進,就忍不住開口,話說了一半卻又頓住,眼光不由往他們身後四處巡視着,卻沒看到心裡想的那個人。
駱清揚也是急匆匆趕來的,現在看到許方佳人還好好的站在這,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即又全副戒備的看向司雲昊:“果然是你,司少爺。”
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也確實如許方璐所想的一樣,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司雲昊。因爲在a市,除了有黑道王子之稱的司家少爺,想來還沒有誰敢這麼名目張膽的和顧子淵作對,現在看到他,更是落實了他們的想法。
看來老闆和司雲昊的這一場戰役是不可避免的了,駱清揚冷冷的和司雲昊對視着,已經默默做好了要費些功夫才能帶走許方佳的準備。
司雲昊面對駱清揚和周圍一衆打手的包圍,卻面不改色,只是嘴角上揚,微微笑了笑:“想和我談事情,最好讓你們老闆來,就你們?”
駱清揚是長期跟着顧子淵的人,對於目前司、顧兩家的情勢自然也心知肚明,他們都是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卻也還未曾在明面上撕破臉過,如果真要明刀明槍的鬥起來,其實誰都討不得好。
權衡之下,自然是能和談就和談的好,他身爲顧子淵的心腹,是真心的爲老闆着想,有時候不必要的紛爭,能避免,當然就要盡力避免。
於是駱清揚稍稍放鬆了一下緊繃的架勢,微微頷首對司雲昊禮貌的說道:“我們老闆現在有些事情走不開,還請司少爺放許小姐跟我們回去,到時候我們老闆會親自登門致謝。”
“呵呵……顧子淵,他想得可真美,我大費周章從別人手下救出來的人,你們一句說放人就放了?當我司雲昊是幫他顧子淵跑腿的麼?”他是笑着說這句話的,可聲音的凌厲之氣卻表露無遺。
他……沒有來……
許方佳剛纔還騰昇起來的激動又在瞬間便一落千丈,起起落落間,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要被抽空了。
幹嘛要計較這些呢,他不是也讓駱清揚來了麼,她垂下眼,苦笑着想,雖然用這樣退而求其次的方式安慰着自己,卻始終沒辦法掩蓋住心底裡的那股澀然。
到底還是她太貪心了,期待得越多,得到的反而會越少,早就該明白這一點的不是麼?
“清揚,他……是顧總讓你來的嗎?那他……”即使是心知肚明,並且一再說服自己不要在意,最後她也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問了出來。
“這……”駱清揚瞅了一眼旁邊的司雲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老闆有要緊事給耽擱了,許小姐你還是跟我們回去再問他吧。”
憑着駱清揚的聰明,他當然知道許方佳想問的是什麼,可是現在這種情勢下,他怎麼可能說出來真實的情況?
誰都知道司雲昊是顧子淵的對手,沒有人會在別人,尤其是對方面前暴露自己弱點的。所以,面對許方佳急切詢問的眼神,他也只能遮遮掩掩。
司雲昊冷冷一笑:“顧大總裁日理萬機,當然是忙得很了,哪有空出來英雄救美人?不過據我所知,顧總的母親和未婚妻前兩天剛回國,想必這會正纏得顧總脫不開身呢。”
司雲昊這神補刀的話一出,駱清揚眼神閃了閃,卻還是忍住了沒出口反駁,而許方佳,則已經徹底被震傷了,本來經過一番折騰已經有些支持不住的身體,這會更是搖搖欲墜,差點就往後栽倒,幸而司雲昊即使拉住了她。
這纔是真相……
所有以前忐忑不安,在多少個夜晚胡思亂想的,現在一下子都來了,快得讓她沒有一點防備之心。
他的未婚妻回來了,那個能讓他在照片上笑得一臉如沐清風的女人終於出現了!
那麼……他們的這一場戲,是不是也到了曲終的時候?
“清揚……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事情要……要和司先生說,待會我會自己回去的。”
在被極度震驚又絕望的情緒打壓下,許方佳好不容易纔保持清醒,她在司雲昊的支撐下才把身體站穩,然後蒼白着臉色對駱清揚淺笑着表明她的立場:“我是被人綁架了,不過不是司先生,他剛剛救了我,不會傷害我的,你們走吧。”
她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司雲昊到底值不值得信任,抑或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跟駱清揚他們走,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緒下。
而且他們剛纔的話她也聽清楚了,如果駱清揚一定要帶走她,勢必會讓司雲昊丟了面子而得罪他,到了現在,她也不想因爲自己而給顧子淵惹麻煩。
駱清揚眉頭緊皺,猶豫了一陣,再看看許方佳帶着乞求的眼神,最後終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