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爹孃慌忙拉着李雲龍回到家裡,喊出了李雲龍二叔,將剛剛在山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
李雲龍二叔剛聽完,嘴巴張得大大的,連手中的旱菸都跟着顫抖起來。
“這下子完啦,李財主有錢有勢,家裡的下人、打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雲龍你惹了他們,他們能放過你嗎?恐怕不止會要你的命,說不定連我們也要趕盡殺絕呀。”
“怕他個鳥,天王老子不講理,來了老子照樣打!”李雲龍毫不在乎。
“兒呀,你之前的記憶丟失了,恐怕忘了上次李財主有多麼狠。你不過去說說理,就給人家扔下山,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小命都沒了。這次打上了他家管家還有幾個下人,我們一家都得遭難呀。”李雲龍他爹一臉愁容。
“你跑吧,我們幾個年紀也大了,也跑不遠,留下來,他李財主要殺就殺,也能給你拖點時間。”李雲龍他娘建議道。
“不跑,我就在這裡等着,看看李財主多大本事,一個土豪劣紳,看我削死他。”李雲龍那肯讓自己的家人爲自己逃跑擔風險,要真這樣做,他就不是當年那個在晉西北和日本人幹仗的李雲龍了。
“爹孃、二叔,你們找個地方躲起來,我一個人在家等這幫狗雜碎,我倒是要瞧瞧這幫人有多大本事。”李雲龍也擔心萬一自己寡不敵衆,也要保全自己家人的安全。畢竟這裡不是晉西北,沒有獨立團的那幫子弟兄,自己僅僅是一個手無寸鐵的鄉下人。
“傻孩子,說啥呢,要死,咱一家人也要死在一塊兒。如果你真的不肯一個人逃走,咱一家人一起逃走,逃回關內去。”二叔說道。
“我不走,我倒要瞧瞧李財主拿什麼來對付我!”李雲龍這倔脾氣那肯服從。
一家人又爭吵了好半天,直到中午,誰也沒說服誰。李雲龍娘只好去做飯,而李雲龍爹和二叔,都兀自坐在炕上猛吸旱菸。李雲龍也不再理會家人們,獨自在院子裡收拾起來。
李雲龍本來想着找些趁手的傢伙什做兵器,萬一動起粗來,也好應付。
吃過了午飯,一家人還在討論這個問題,但還是一樣,誰也不能說服誰。這一家人打二十年前從關內逃荒到了這東北,一直相互扶持,感情極爲深厚,要真的誰獨自去逃命了,那纔是真的奇怪呢。
太陽快落山了,西邊一抹紅霞紅得像是血,映照在這座小院子裡,居然爲這一家平添了幾分悲壯。
該來的總會來的。
這不,當李雲龍正在愣愣地看着晚霞時,院子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憑藉李雲龍幾十年從軍打仗地經驗,這腳步聲至少有二十人,而且都是些精壯地漢子,手裡哐哐噹噹的,應該是拿着傢伙來的。
李雲龍一家站起身來,望着院門口,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院門被推開了,一個滿身腱子肉,手拿一柄大刀的大漢怒吼道:“你就是李雲龍?”
“是的。”李雲龍見慣了大陣勢,回答地不卑不亢。
大漢沒有理會,只是兀自走進院子。跟在後面地果真有大約20命男子,其中一個衣着華麗,戴着瓜皮帽,相比上午的李管家衣着要好得多,應該就是李財主。
一夥人進入院子,站成了半月陣勢,將院門堵得嚴嚴實實。李雲龍一家人背靠着北屋,已經呈現出被包圍的態勢。
李雲龍的家人都是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哪見過這般威嚴的陣勢,不禁兩股戰戰,所在屋子門前不敢動彈。
而李雲龍,雖說是身經百戰,但一個人面對二十多人的圍攻,自己也沒有必勝把握,只好握緊了手裡的鋤頭,佔到爹孃、二叔的身前,一旦打起來,必須盡力保護好這幾個善良的家人。
“李雲龍,上次挨的打忘了嗎?在我李德生的地盤上,你小子敢傷我的管家?”李財主淡淡說道,彷彿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放你孃的狗臭屁,老子站在中國的土地上,不是你李德生的土地。你喪盡天良,秀芹死了你都不打算放過,對付你們這種沒人性的畜生,還需要客氣嗎?”李雲龍大義凜然,面對李財主的威脅,毫不在乎。
“好,好,好!今天你小子肯定是活不成了,連同你的家人,都得陪葬!”李財主再次放出狠話。
李雲龍他爹李老倌兒見狀,直到李財主不肯輕易放過自己的兒子,不免膽子稍稍壯了起來。
“東家,我們好歹也是二十年前一起從山東逃荒過來的一家人,這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當初我們逃荒吃了那麼多苦,如今你日子好了,也順帶着把地租給我們種,我們念着你的恩情呢。”李雲龍他爹開始說起了過去,想着這或許能讓李財主念着宗親之情,對自己的兒子網開一面。
“我兒子性子莽撞,不懂事,之前自不量力去您家說理,已經被教訓了,命都差點鬆了。這次也是我們不對,不過還請李老爺給我們留個後呀!”李老倌兒說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我們老兩口年紀大了,您老人家願意怎麼處罰都成,只求您放了我們家雲龍呀!”李老倌兒哭着求道。
“不行,再加上我的命。權當給您賠不是了。”二叔也附和着說道。
李財主聽到軟和話,想起二十年前山東遭災,自己和這一家人討飯走了上前裡的路纔來到東北紮根。在路上,自己是一個人的,也幸虧有李老倌兒一家人的照顧,才能來到東北,如果當初沒他們照顧,也許半路就餓死了。
不過,如今自己富貴了,方圓百十里,都是自己的產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家人即便是本家,如今讓自己折了面子,那也不能隨便放過。
“我可沒忘記,忘記的是你的兒子。打我管家和下人,這就是打我的臉。我今天要是放過了他,那明天其他人就敢騎在我腦袋上拉屎!”李財主語氣依舊強硬。
“不過,念在你們求情,我今天可以不要他的命,就奪下一隻手,再給我磕頭認錯,我就饒了他。你們三個老不死的,也要一起給老子磕頭!”
聽到這番話,李雲龍他爹孃和二叔,頓時喜出望外,丟了一隻手總歸命還在的,磕個頭也沒什麼大不了,平時一家人也沒少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給他磕頭。
李老倌兒正想答應,突然一聲大喝打斷了想要說話的李老倌兒。
“放屁,有本事咱們就放開了陣勢鬥一鬥,想要老子的手,自己來拿,想要老子的命,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李雲龍那肯認輸?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鋤頭舉到胸前,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出去。
此時,李家院門外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大家不禁都被李雲龍這一身正氣震撼到了。要說公道自在人心,整個村子裡的人早就對李財主不滿,奈何都租着他家的地種,大家都指望着這點地活呢。況且李財主家大業大,和上面的人關係也好,和他作對,恐怕死了都沒人埋。所以,雖說大家同情李雲龍一家,憎恨李財主,卻也不敢搭話,只想着李雲龍一家如果死了,給他們家找個地埋了,也算是講道義了。
李財主的手下,個個摩拳擦掌,尤其是第一個進來的壯漢,更是把大刀揮舞了起來,只要李雲龍敢動,或者是東家發話,立即衝出去,剁碎了這一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