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財主這時候可謂是得意洋洋,滿以爲能夠藉着王大麻子的勢力一雪前恥,即便是自己發了毒誓,但這又何妨呢?無毒不丈夫,何況是一個毒誓?不殺了李雲龍,自己以後在這一帶的聲望可都沒啦!
正當李財主得意的時候,一道鞭影朝自己襲來!天哪,是誰?是王大麻子!他居然……
“啪”鞭子重重地落在了李財主的臉上,打得他是眼冒金星,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好不容易纔站穩,李財主慌忙用手捂着自己的臉,臉上火辣辣的,一滴滴鮮血順着自己的手流到了胳膊,從胳膊肘滴落下來。
“他媽的王大麻子,你爲什麼打我?”李財主忍者劇痛問道。
“老子最講信用,你他孃的發誓不報復這小子和村民,現在出爾反爾,該打!你自己不講信用就算了,還讓我陪着你不講信用,做夢!”王大麻子解釋道。
其實倒不是王大麻子有多麼講誠信,而是他真的有點喜歡李雲龍了。他做土匪十多年,從沒有見過這麼有膽識,對自己的鄉親們又講義氣的人。他覺得,這樣的人簡直是做土匪的人才。哪肯忍心下手殺了李雲龍,相反的,他是真心想要拉李雲龍入夥的。
李財主也不再講話,他知道講道理是講不過王大麻子的,拼實力自己也不夠,只好忍下了這鞭子。
“王大麻子,算你還算是個男人!”李雲龍說道,其實李雲龍此刻也有點欣賞王大麻子。雖然他看得出王大麻子壞事沒少做,可是在這個亂世上,又有多少人因爲忍受不了封建勢力的壓迫而走上反抗之路呢?或許王大麻子就是這樣的人,就像當初自己在大別山跟着參加黃麻暴動一樣。只是王大麻子沒有正確的思想領導,因此才成爲了一個人見人怕的土匪頭子。
“李雲龍,我也就是看你像個男人的份子上,才替你出頭的。”王大麻子見李雲龍肯定了自己,知道收服李雲龍的時機到了,自己太需要這樣一個既有戰鬥力,也講義氣的同夥。
“但是,這幫村民的命,可與我沒什麼關係。”王大麻子開始打算用村民的性命要挾李雲龍跟自己走。
“不過,只要你跟我走,跟我上龍峰山,我保證這李德生不敢再來騷擾村民。”王大麻子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盤算。
李雲龍幾十年的軍旅生涯,雖然性子粗魯,但是粗中有細,當然知道這是王大麻子想要拉攏自己提他賣命。作爲一個保家衛國、有理想的軍人,他可不想就此成爲土匪。
“我說王大麻子,剛誇你幾句,你就打算上天?我李雲龍別的不會,但是要我跟你同流合污,做個欺壓百姓的土匪,那絕不可能!”李雲龍說得義正詞嚴,的確,李雲龍是打從內心不想做土匪的。即便王大麻子是被壓迫而成爲土匪,可畢竟現在他已經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也是與人民羣衆爲敵的人,自己斷不可以成爲他的幫兇。
“所謂是英雄只見自當惺惺相惜,我把你當個人物,你小子可別不識好歹。”王大麻子繼續勸說道。
“你別說了,再說老子可要罵娘了!”李雲龍不耐煩了。
“讓你跟我走,那是我給你面子,你可真不識好歹!”王大麻子哪裡肯甘心。
“既然你不想走,那我也不勉強你。李德生,你打算怎麼對付這個村子?”王大麻子見說好話沒法讓李雲龍屈服,打算動用點特別手段了。
李財主見這情形,滿以爲是王大麻子見李雲龍不肯屈服,打算替自己辦事了。於是他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又齜開嘴陪笑了起來。
“給我抽他們每人一鞭子,往臉上抽,叫他們沒臉出去見人!”李德生果真不是東西,他知道臉上被抽鞭子,一定會留下一道疤痕,既然自己臉上有了疤痕,怎麼能放過這些之前才辱罵自己的村民?
不過,李財主最恨的還是李雲龍,要不是他,自己哪能受了這一夜的苦,哪能臉上挨一道鞭子,今後自己出門,臉上都有一道疤,這是一道恥辱之疤。
“這李雲龍,給我殺了他,之前說過的好處,分文不差!”李財主就是李財主,在土匪頭子面前還是能屈能伸的。捨得出去財,纔有人替你辦事情。
“李德生,你他媽的不是人,有本事的衝我來!”李雲龍忿忿不平地說道。
王大麻子臉上洋溢着一種詭異地笑,其他土匪見狀,也笑了起來。
而已經擠在一起許久的村民呢?內心已經恐慌極了。自己滿以爲李雲龍能替自己出口氣,沒想到招惹到了這幫子土匪,也真是自己命苦。戲臺邊,抽泣聲、辱罵聲、小孩子的哭鬧聲不絕於耳。更是有幾個膽小的想要溜走,不過被土匪圍了個水泄不通,又怎麼能逃出去呢?只不過被騎在馬上的土匪用棍棒驅趕回人羣中,就像是驅趕逃散的綿羊一般。
李雲龍是個革命軍人,是個要爲窮苦人打天下的人,他怎麼忍心看到鄉親們就這樣因爲自己而收到毒打和屈辱呢?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成爲土匪。這一刻,李雲龍迷茫了。這是他從軍幾十年來第一次如此優柔寡斷,哪怕是當初面對選擇自己的老婆還是攻下平安縣城時,也不曾這麼迷茫;哪怕是當初被押上臺,遭受衆人批判和唾罵毆打時,也不曾這麼迷茫。
“李雲龍,你要記着,這些村民都是因爲你才受到這樣對待的!”王大麻子繼續說道。一邊說,他一邊舉起朝天右手的槍,等他開槍,就是命令自己的嘍囉下手的時候了。
“他孃的,老子被逼上梁山了!”李雲龍甩了手中的刀,咬牙切齒地說。
“不對,你們是土匪窩,不是什麼梁山好漢!”李雲龍忽然意識到自己言語中有說得不對的地方,畢竟梁山好漢可不會隨便欺辱人民。
“哈哈哈,李雲龍,你心太軟了。這是你的弱點,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王大麻子有點得意忘形了。
“以後,你就跟着我一起在龍峰山上幹一番大事業!”王大麻子說到。
“兄弟們,咱們放過這些鄉巴佬。對了,還有李德生,既然李雲龍加入了我龍峰山,我還要遵守我之前的承諾。你回去之後,若敢報復這個村子裡的人,看我怎麼收拾你!”王大麻子雖然高興,仍然不忘利用村民收服李雲龍的心。
“是是是!”李財主心知這次沒法報仇,也不敢再和王大麻子談條件,只好唯唯諾諾的。畢竟,土匪們一走,這裡還是自己的天下,以後想要報仇,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讓這個村子裡的人爲昨晚的行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