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公曆2019年12月1日。
蘇永明忙碌了一個上午。直到快到中午的時候,他接到黎珊珊的電話,說是下午就回雲州。蘇永明裝作一無所知,只是笑着表示很高興她能提前回來。
到了三點多鐘,他讓龐業興開車送他去機場接機。
等滿臉倦意黎珊珊和阿嬌坐進車,蘇永明故作驚訝地問:“文濤呢?還有劉宇傑那小子呢?他們不是和你們一起去了嗎。”
黎珊珊對阿嬌使了個眼色,岔開話題說:“他們有別的事去了,我們兩個先回來。”
“哦,”蘇永明笑眯眯地說,“想去哪裡?泡個溫泉去?”
“有病,”黎珊珊撇撇嘴,“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下。”
“好啊,我陪你,順便幫你做個全身按摩。”
“你真是討打!”
“喂,你們兩個,”阿嬌插嘴說,“打情罵俏能不能不要當着我的面?考慮一下單身汪的心情啊。”
“單身汪沒有人權!”
說笑一陣後,蘇永明讓龐業興先把阿嬌送回家。
“你先別回去,我帶你去個地方。”蘇永明說。
“去哪裡?”
“等會你就知道了。”
黎珊珊皺了一下眉:“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頓了頓,她又問:“你今天是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難道我掩飾得不夠好。蘇永明當然不能說他在思考西園寺美華的話,笑着隨口說:“我在思考人生。”
沒想到這句話引起了黎珊珊的共鳴,她嘆口氣說:“我這兩天也想了很多東西。有時候覺得,這麼忙忙碌碌,追求的真的是我自己想要的嗎?雖然做好了工作上的事情很有成就感,但有時又覺得自己失去得更多。”
蘇永明隨口應道:“有所得必有所失,這是沒辦法的事。得失之間永遠平衡,只不過有的時候,失去的是對你真正重要的,得到的其實並不是你想要的。”
黎珊珊似被這番話擊中心底,接下來一路都沒有做聲。蘇永明輕輕地摟着她,也靜靜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等到了地方,龐業興停下車,蘇永明拉着黎珊珊的手下了車,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看起來有幾分蕭索氣息的廠房。
“這裡是高新區的工業園吧?”黎珊珊來的路上沒注意,到了這裡卻覺得眼熟,畢竟奔騰電子的廠房也就在這附近。
“對,這裡我已經買了下來。”
黎珊珊早聽蘇永明說過他做電池公司的計劃,雖然當時以爲他是隻做經銷商,沒想過他要自己建廠。
“走,進去看看。”蘇永明牽着黎珊珊的手往裡走。門口的保安顯然認出了蘇永明,看到他們並不阻攔。廠房裡雖然有點破舊的痕跡,但看得出來剛剛打掃過,很是整潔。
蘇永明帶着黎珊珊隨意走進一間車間,裡邊並非如黎珊珊想象的那般空曠,而是已經堆放了許多還未組裝起來的機器。
“設備基本上已經採購到位了,”蘇永明解釋說,“就等招聘工人了。不過現在公司的框架還沒搭起來,還沒找到合適的hr來負責招聘工作。”
黎珊珊本來心情很糟糕,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切,忽然又精神了起來。她興致勃勃地走來走去,親手摸了摸那些機器,露出像孩子般的笑容。“你還挺有效率的,這麼短的時間,就弄得像模像樣了。”
蘇永明嘿嘿笑了一聲,這他可不敢居功,大部分是小月的功勞。“走吧,還有地方想要帶你去看。”
“還有?”黎珊珊問出口後自己反應了過來,“辦公場地?”
蘇永明笑着點點頭。
他們走出廠房時,看見龐業興正在和一個保安邊抽菸邊聊天。見他們過來,龐業興趕緊把煙丟了,躥上車發動。
蘇永明和黎珊珊上車後,龐業興開着車往蘇永明交代的地方行駛,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句:“老闆,我剛跟門口那老弟聊了幾句,他們的待遇還不錯啊。”
“恩,我也覺得。”蘇永明隨口說。
“剛纔那老弟說,不知道能不能長期做下去。”
蘇永明說:“如果做得好,當然可以長期做下去,廠房這邊肯定是一直都需要保安的。”
龐業興沉默了片刻,猶豫着問道:“我那兄弟,唐傑,上個月給你開過一次車的。他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不知道老闆你這裡還需不需要人?”
“做保安?”蘇永明笑着搖搖頭,“太委屈他了。”
龐業興忙說:“不委屈!我這兄弟,我清楚得很,其實是個很本分的人,就想安安穩穩過點小日子。”
蘇永明笑着說:“我有考慮的,你放心。過兩天,你帶他來找我,我們一起喝個酒,聊一聊。”
龐業興大喜過望:“謝謝老闆。”
“小事。”就算龐業興不說,過幾天蘇永明也打算再聯繫唐傑了。雖然他自己不擔心那個什麼伍爺的報復,總還要替黎珊珊這樣的身邊人做考慮。他想問唐傑能不能再找幾個靠得住的戰友來做保鏢,因爲他自己是沒這方面的資源,只能從唐傑、龐業興這些退伍軍人身上打主意。
龐業興心情一好,開車也開得溜多了,在市中心的擁堵路段也如有神助地不停超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龐業興將車停下地下車庫,蘇永明帶着黎珊珊乘電梯上樓。一路給她介紹着這棟寫字樓的情況。“……旁邊有地鐵站,交通還算便利。我租了3層下來,雖然現在用不了這麼多,但想着反正以後是要擴展業務的,就先租着吧。”
電梯來到10層停下,他們走出電梯後,發現幾位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員正在清掃樓層。看到他們兩人,這些工作人員也沒停下手中的活。
蘇永明帶着黎珊珊隨意地溜達了一圈,又通過消防通道上到11層、12層逛了一下。
全部看了一遍後,黎珊珊笑道:“永明啊,雖然呢,你以前也是實幹派,做事很雷厲風行。但是說真的,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做了這麼多事,我還是挺佩服你的。”
“其實這些都很簡單,真正爲難的是需要一個好的團隊來運轉整個公司,”蘇永明笑着看向黎珊珊,“你願意來幫我嗎?”
黎珊珊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我能幫你什麼呀,而且劉董這麼器重我,我不能說走就走。”
蘇永明也沒戳穿她,只是笑着說:“你如果願意,這家公司就是你的。從頭到腳,全憑你自由發揮。想組建一個什麼樣的團隊,全憑你自己拿主意。”
黎珊珊低着頭想了很久,還是沒應承,只是說:“先不說這個。不過你既然是要做電池,到底要做什麼樣的產品?我可以先幫你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