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山走了。
帶着他的隨從和江凡給他的那張宣紙。
離去的背影看起來無比淒涼。
毫無疑問，這是個毀三觀的上午，無論對於錢如山、還是對於蘇小暖一行人來說，都是如此。
至於林宛如和林宛清……反正她們兩個的三觀已經被摧毀過一次，再來這麼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毀着毀着，也就習慣了。
江凡所需要的東西並不算稀罕，所以錢如山給出的答覆也非常乾脆，今天傍晚之前，一應所需要的器具，都會在河陽城內完成採買，由錢如山專門安排人，送到林家來。
至於購買相應器具的錢款，錢如山大致的算了下，不是什麼大數字，也就自行承擔了。
可能是被那幾道題目打擊的夠嗆的緣故，錢如山整個人顯得有些渾渾噩噩。
一改前天晚上在富江園裡錙銖必較的模樣，對於江凡提出的一些不算過分的要求，差不多沒有任何推拒。
“好人啊，以後做買賣，就得找這種實在的！”
看着錢如山離去的蕭索背影，江凡感慨着說道。
“額……是因爲好說話嗎？”
蘇小暖問道。
“不，是因爲比較好坑。”
“……”
“咳咳，還是先說正事吧，小暖，你安排人找一塊空地，蓋一個面積大點的作坊，要求不能距離這個四合院太遠，同時要方便看護，一旦蓋好之後，你要負責整個作坊的安全問題，務必保證不讓任何心懷叵測之輩，有機會潛入到作坊裡。”
江凡開口說道。
蘇小暖用力拍着胸脯說道：“放心吧江公子，這件事交給我。只是不知道……這作坊江公子想多長時間建好？”
“你們最快能什麼時候弄好？
江凡問道。
“最快啊……把各家都動員起來，一天時間，保準把這個作坊完完整整的弄出來。”
蘇小暖信心滿滿的說道。
“行，那就去辦吧，估摸着拖錢如山買的那些東西，傍晚之前就會送過來，爭取東西一到，就有作坊可以把東西扔進去。”
江凡拍了拍蘇小暖的肩膀，笑着說道。
蘇小暖興奮的抱了抱拳，然後就直接帶人離開了四合院。
“宛如，等到新酒釀造出來之後，錢家肯定會先拿去河陽城進行銷售，咱們繼續住在這裡的話，多少有些不便。之前買完東西還剩下五百貫，前天又賣詩賺了四百貫，想來應該足夠在河陽城買套宅子了，所以我想，這幾天有空的話，不如去河陽城轉轉，找一處喜歡的買下來，怎麼樣？”
等到蘇小暖帶人離去，江凡這才扭頭同林宛如問道。
然而林宛如和林宛清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兩個小美女全都可愛的皺着眉頭，眼神很是飄忽，似乎都在神遊天外，顯然並沒有聽到江凡說了些什麼。
“怎麼了這是？”
江凡伸手分別拍了下林宛如和林宛清的肩膀。
姐妹倆同時被嚇了一跳，紛紛回過神來，看到江凡一隻手在她們倆的眼前亂晃，不由向後縮了縮脖子。
“幹嘛呢？問你們話都沒反應？想什麼呢？”
江凡奇怪的問道。
“江凡哥哥，那一文錢，到底哪去了？”
林宛清欲哭無淚的問道。
“你們倆都在想這個？”
江凡愕然問道。
“是啊，咱們三個一人出了九文，店小二貪了兩文，怎麼算都只是二十九文啊，差的那一文……到底去哪了？”
林宛清掰着手指頭，撅着嘴問道。
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有些錯亂。
林宛如雖然沒有開口，但表情和林宛清一般無二，顯然處於同樣的困惑當中。
“這個不重要……”
江凡擺了擺手。
“這個很重要！想不明白的話，我們會睡不着覺的。”
林宛如一臉認真的說道。
江凡無語，只能開口解釋道：“很簡單啊，因爲咱們三個就沒花三十文。你們好好想想，最後有三文錢還給了咱們，所以咱們等於一共就只花了二十七文啊。掌櫃的手裡留了二十五文，夥計貪了兩文，這不是正好二十七文嗎？”
啊？！
林宛如和林宛清同時愣住。
“原來……是這樣嗎？也就是說……根本和三十文沒有任何關係？之所以強調三十文，只是爲了誤導？”
林宛清喃喃說道。
“聰明，答對了，那麼現在，可以討論下在河陽城買宅子的問題了吧？”
江凡再次打了個響指，表情略顯浮誇的說道。
林宛清沒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認真說道：“江凡哥哥，我現在確定了，你果然不是好人。”
林宛如無比贊同的點了點頭。
江凡呆了呆，這時候倒是想自己擺一個黑人問號臉了……
此時的錢如山已經領着那名隨從，走出了很遠的距離。
那名隨從看起來一臉警惕，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放鬆了些。
擦了擦額頭不知道何時冒出的冷汗，有些遲疑的說道：“少爺，咱們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多帶點人？那個村子……實在太邪性了。”
“怎麼了？”
錢如山沒怎麼聽進去，因爲腦子裡仍然在算着，那一文錢究竟去了哪裡的問題。
“少爺，我之前一直沒敢跟您說，就怕您萬一被嚇着，再失了方寸。方纔一進了那個村子，我就發現不對勁。因爲整個村子裡……就沒有普通人。”
隨從苦笑着說道。
“什麼意思？”
錢如山還沒有回過神，但至少把注意力從那一文錢裡抽了出來。
“就是說……那村子裡咱們遇到過的所有人，都是入了品的武人！而且一個個的品級，還不低。”
隨從嚥了口唾沫，頗爲艱難的說道。
“啥？你別鬧，從進村到四合院之間，咱們至少遇到了小一百人，其中還有一些半大孩子，感覺就像是什麼集會剛散了似的，烏泱泱的一片，這麼多人，全都入了品？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錢如山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這隨從，肯定也是被那幾道題給整傻了。
否則怎麼可能說出這麼不靠譜的話來？
“要是別人跟我說，那我肯定不信，但問題是……少爺，這是我親眼所見啊……”
隨從一臉苦澀。
“那些半大孩子……”
“成年的沒有低於四品的，半大孩子……沒有低於二品的。”
“……我……我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