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勸納妾領妹進門
沈如初只能說:這場面很混亂,真的很混亂。
麥冬道:“夫人,我們怎麼辦?”
沈如初道:“給我找把椅子來,看熱鬧。”
麥冬在屋子裡巡視了一圈,搬了一把空椅子過來,沈如初優雅地坐在了那裡,屋內時不時發出殺豬一樣的聲音,那些貴婦們此刻沒了半點儀態,撒丫子滿屋裡抱頭鼠竄。
崔明月氣得只跺腳,恨道:“沒用的東西,我們這麼多人,她就一個人,你們怕什麼!你們都給我回來!”
她氣急敗壞至極,自己從丫鬟手裡搶過一根竹板就衝過來,不是去打沈芝媛,而是朝沈如初劈頭蓋臉地揮過來。
沈如初早就防備了她,見她氣勢不對,不等她近身,一腳就踢了出去,崔明月被身後的銀鈴及時托住,這纔沒有倒下去。
鬆月見崔明月等人不懷好意,站在沈如初的面前,警惕地看着她們,順手抄了個東西,竟是半截椅子腿。
正當屋裡鬧得不可開交、沈如初看戲看得不亦樂乎,就聽門口一聲怒吼:“你們這是做什麼?!”
沈如初一回眸,看見一身鮮衣的馬文俊站在門口,對着衆人怒目而視,崔明月顯然沒想到馬文俊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半天沒反應過來,還是銀鈴等人先一步回神,上前對着馬文俊福身行禮。
馬文俊鐵青着臉,環視衆人,怒道:“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樣子!吃飽了沒事做,跑這裡撒野?”
崔明月眨了眨眼睛,眼淚就落下來了,撲過去,道:“爺,我們不過是來看看。知道這是爺的心頭肉,不敢作他想,誰知這女人着實可惡,惡語相向,說妾身是木頭疙瘩,沒有趣味,妾身氣不過這才命人動手打了她。”
沈如初忽然聽見一聲幾乎把耳膜刺穿的尖叫,只見沈芝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躲到了屋裡。沈如初心中嘆息,果真是女爲悅己者容,沈芝媛那副尊容真是沒辦法見人。若是被馬文俊看見了,恐怕從此都要失寵了。
馬文俊鐵青着臉,根本不信她說得這一套,崔明月有幾分花花腸子,他們做夫妻這幾年也算是見識了。
“你不在家好好陪着娘,出來作什麼?自己找晦氣,還要到我這裡告狀麼?”馬文俊道,他一擡眼看見了坐在正中間的沈如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投向沈如初。眼神裡卻閃過一絲驚豔,這個小女人依舊讓他眼前一亮,就像是悶熱空氣裡的一絲涼風,讓他不由得去關注。她穿着樸素但卻氣質優雅。素淨的衣服遮不住滿身的靈氣;她眉目含笑卻帶着一股調侃的味道,眼裡沒有卑微沒有畏懼,沒有市儈沒有貪婪。
所有人中她最鎮定。
他驀然想起了沈如初與自己打賭的情形,她也是那種神態。帶着微微的不屑,既是一種激怒又是一種挑/逗,自己不知不覺中竟上了她的當。
他沒想到她竟然做到了——不過事後想想倒也不奇怪。有文旭那樣的人在,又有沈如初這麼聰明而獨特的女人,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想到文旭,馬文俊心頭的怒氣不是一般的重,這傢伙不但橫刀奪愛,竟然還能連升兩級!爲了這事他和馬徵明吵鬧過,還捱了馬徵明一巴掌——想起來就是恨!
崔明月見馬文俊走神,卻不知道短短時間內他已經思緒萬千,心中雖然憤恨沈如初什麼也不做就勾走了馬文俊的目光,但卻不敢表露出來,哭道:“爺,是妾身不對,不應該好奇心太重,讓爺不痛快了,回頭妾身給爺親自準備酒菜賠不是。”
馬文俊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道:“你先回去,領着她們走!”
崔明月再不樂意,也不敢當衆忤逆馬文俊的意思,灰溜溜地領着那幾個樣子狼狽的貴婦及一干丫鬟離開了馬文俊的別院。
沈如初笑了笑,道:“馬大公子好久不見了,如初這裡有禮了。”
在沈如初看來,這馬文俊還沒惡俗到那個地步,至少比起姚光祖來,算不上十惡大敗之人,所以,沈如初對他並不是特別厭惡。
馬文俊本以爲她會指着自己鼻子叫罵,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辭色甚好,一時晃神,道:“你客氣了。讓你見笑了,家宅不寧。”
沈如初笑了笑,道:“馬大公子客氣了,多少人羨慕大公子這麼有豔福的。芝媛受了點驚嚇,我帶她回去修養幾天;大公子也早點回府吧,方纔少夫人的氣勢您也看到了,着實氣得不輕,不管誰對誰錯,你們終究是夫妻,犯不着傷了和氣。”
被她這麼一說,馬文俊覺得臉上掛不住,又不知作答,笑了一下,道:“你不恨我?”
沈如初一驚,道:“我爲什麼要恨你,我覺得你這人還不錯啊。”
馬文俊臉色一紅,道:“真的?”
沈如初笑道:“你先別管真假,先回去看看少夫人吧。不過,有件事我這個外人倒想說一句。”
馬文俊急忙道:“你請說。”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看得沈如初不停皺眉,才說他不是壞人,一轉眼就本性暴露了。
沈如初道:“你怎麼安排芝媛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如果還把她當做外室,恐怕崔明月還會鬧上門來,鬧到沈芝媛也是小事,她本來就是閒不住的人,也不怕她們來鬧。可是鬧來鬧去最後鬧到的人是你——馬大公子,下不了臺面的也是你——馬大公子。所以,我粗淺地以爲,馬大公子還是把沈芝媛領進門吧,妾嘛,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何況我那伯孃經常去府上給令堂馬伕人請安問好,將來沈芝媛進了門多少能幫大公子孝敬一下高堂。這烏衣巷雖好,怎能比得上馬府穩妥?若是沈芝媛在外宅出了事,到時傳出去說大公子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豈不是要傷了全城少女的心?”
馬文俊被她說得一一愣,從來沒有哪個女人這樣對自己說話,她眼神含笑,帶着一股調侃的味道,將一個“壞”字展現出來,恰恰是這種“壞”,讓馬文俊心裡癢癢的。
沈如初又道:“大公子先考慮考慮,不急着回答。芝媛我要帶回去幾天,被打得厲害,恐怕是沒法見人了。”
馬文俊道:“我進去看看吧。”
沈如初不耐煩道:“她見你回來就躲起來了,你進去不是讓她尷尬嗎?不準進!”
王連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道:“你怎麼和我們公子說話呢!”
沈如初冷道:“你沒資格和我說話!”
王連盛光拿眼瞪着她,沒得到馬文俊示意之前也不敢亂來,再說,他眼睛活絡得很,光是馬文俊見到沈如初的光景,他就知道馬文俊對沈如初那是賊心不死,心裡歡喜,在這種情形下,他是不敢太過造次的。
馬文俊道:“那勞煩你了,過幾天去你府上接。”
沈如初點點頭。
在丫鬟的帶領下轉身進了沈芝媛的房間,正看見沈芝媛癡癡地扒在門縫那裡往外看,見了沈如初,道:“你和他說了什麼?那麼親密,還說了那麼久!”
沈如初沒好氣道:“還不是說你的事。”
沈芝媛道:“我什麼事,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見人!”
沈如初道:“讓他納你進門,不要當外室,活該被欺負!走吧,去我家,我幫你收拾一下,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沈芝媛突然哭了,道:“三姐,你說他怎麼不進來看我一眼啊?難道我醜了,他就這麼不待見我?任着他大老婆欺負我?”
沈如初恨其不爭地看了他一眼,道:“他來見你,你敢見嗎?你不去照照鏡子,你不怕他見了你之後再也不想見你了?你躲起來不就是怕嚇着他麼?別哭了,方纔的那股野勁呢!跟我回去,我給你收拾收拾,一樣漂漂亮亮的。”
“真的?”沈芝媛擡着晶亮的眼神,問道。
沈如初嘆了一口氣道:“比珍珠都真。走吧,帶幾件衣服,家裡讓丫鬟收拾一下,你帶一個貼身的人就行了。”
沈芝媛一邊吩咐丫鬟去收拾衣服,一邊嘆氣道:“三姐,你們家夠不夠住啊,我住的房子要有窗戶,最好打開了就能看到花園的……”
不等她說完,沈如初轉身就走。
沈芝媛急忙拉住她,賠笑道:“三姐,你別走,只要你能幫我收拾得漂亮,恢復原狀,至少讓我有辦法見人,你就讓我睡柴房我也樂意啊!”
沈如初白了她一眼,這種女人啊,就送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在去文家的路上,沈如初與沈芝媛坐了同一輛馬車,沈芝媛一個勁地纏着沈如初,笑道:“三姐,我沒想到關鍵時候你還挺幫着我的。”
沈如初鼻孔朝天,“哼”了一聲,心說,見死不救非君子,攤上這麼個堂妹,不多管閒事也不行!
沈芝媛又道:“三姐對我這麼好,我不能有所隱瞞,有件事倒是要和三姐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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