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上花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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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煌城洛陽縣正是繁華一片,大街上人流如潮,各家商鋪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

此時正是容徵十二年,在天子煌霖的統治下,百姓大都安居樂業,卻仍有不少乞丐在街上乞討。

酒香巷是個小巷,名不副其實,之所以取這個名正是因爲它空空蕩蕩,沒有酒,更何來酒香,只不過是老百姓一個小小的願望罷了。

轉角處,一名少女靠牆而睡,一身衣服破破爛爛,臉上塗得很髒,容貌看不大清晰,不過仍舊可以從輪廓看出她不過二八年華。

那少女名喚葉小草,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也是這洛陽縣之中的一個乞丐,整日以乞討爲生。

一陣春風拂過,葉小草的身子輕微動了動,似乎快要醒來了。

緩緩睜開眼睛,葉小草揉了揉雙眼,起身想要去做些什麼。

等一等!葉小草走着走着卻突然停下了。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她環顧四周,一切都是陌生的。爲何街上行人穿着如此怪異,爲何這條街如此古怪,爲何這裡像極了古時候的地方。

葉小草大爲不解,心裡想着:我明明在家睡覺,怎麼到這裡來了?做夢,一定是做夢!好吧,我回去接着睡覺。

“說做就做”是葉小草一貫的風格,她回到方纔靠着的那堵牆前,坐於地上,閉上眼繼續睡。

“小草,你怎麼睡得跟個死豬似的,快別睡了,該去討錢了。”葉小草剛睡着不久,朦朦朧朧中聽到一個人在喊她,還搖晃着她的身子,只不過力氣並不大。

似乎那人罵她是死豬,還說什麼討錢,討討討,討什麼錢啊,誰那麼閒啊,又不是乞丐!

葉小草猛地睜開眼,還未看清眼前之人是誰,便開始咒罵起來,“我說你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竟然還罵我死豬,你當我好欺負啊!”

掄起拳頭便要上,卻在拳頭即將砸上那人的臉時猛然停住,這時葉小草已經看清楚眼前之人長什麼模樣。

她暗自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要是傷到了這個女孩,可就不得了了,毀容了就更不行了!

再看那名少女,被葉小草這一下嚇得後退幾步跌倒在地,不敢亂動。

葉小草連忙將她扶起,不住地道着歉,“對不起啊妹子,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爲是有什麼壞人要欺負我,實在對不起……你沒事吧?”

那名少女看上去很是清瘦,柔柔弱弱的就是個軟妹子。她臉上倒是乾乾淨淨的,薄脣俏鼻,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只是這身衣服,未免也太破了一些,怎麼看都像古時候的乞丐服啊……

葉小草這般想着,少女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只是被小草你嚇到了,現在沒事了。”

少女的聲音洋洋充耳、娓娓動聽,葉小草聽得整個人都要酥了。

葉小草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她定要問問這個軟妹子叫什麼住在哪裡電話號碼是多少。

“妹子,你爲什麼穿得這麼破?”話到嘴邊卻變了樣,葉小草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你管人家穿得怎麼樣,最重要的你幹嘛不問!

少女卻是訝異萬分,她伸出手撫上葉小草髒兮兮的臉龐,關心詢問道:“小草,你怎麼了,沒睡醒嗎,我是花兮啊!”

花兮?名字挺好聽的。

被這隻小手撫摸的感覺很是奇妙,葉小草不由得有些害羞,故而低下了頭。

當她看到自己這一身裝扮時,着實嚇了一跳。她身上所穿的衣服破破爛爛,遍佈着小洞,而且很髒,像是從泥裡打了個滾回來。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乞丐裝嗎?!

她當即抓住花兮的手,擡起頭來問道:“妹,花兮妹子,請問這是哪兒?”

“這裡是洛陽縣啊!”葉小草的異常讓花兮有些擔憂,她皺緊了秀眉,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實回答葉小草。

洛陽縣在哪裡?我還是在做夢吧……

葉小草覺着不對勁,放開花兮的手,暗自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肉,她可真是下了狠勁兒,疼得她是齜牙咧嘴,就差沒喊出來了,估計過不了多久被她捏的這塊肉就要青了。

不過經過這麼一折騰,她確實是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讓她無語的事。

那就是,她穿越了!她竟然穿越了!穿越倒也罷了,還讓她穿成了個乞丐,她究竟得罪誰了!

然而,現實總得接受。葉小草是個適應能力挺強的女孩,她不再爲自己穿成了個乞丐而擔憂和煩惱。

事實上之所以這麼快就能接受,更大的原因就在於她和花兮的對話。

方纔,葉小草在得知自己穿越成乞丐之後,她問花兮,“花兮妹子,你呢?你也是那什麼……乞丐對吧?”

葉小草心中不爽,這話說來也真是難聽,這麼漂亮的一個妹子,她竟然問她是不是乞丐,如果真的是,那老天爺未免也太不公了吧!

思量間,花兮點頭說是。

葉小草的心裡過程是這樣變換的——從不爽到憤怒,再從憤怒到了喜悅。

其實不就是當個乞丐嘛,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纔怪,不過有花兮陪着,應該也是一樁樂事。

葉小草並不覺得自己如今依然是喜歡女子的,她只是認爲有一妙齡少女陪伴,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也好有個照應。

她大致已經猜到了一些,這花兮,應是一直以來都和自己一起以乞討爲生,只是可惜了這張臉蛋,富家小姐的容貌乞兒的命。

花兮善良沒有心機,葉小草問了她一些奇怪的問題,例如“你多大我多大”之類的,她都一一回答。

該瞭解的葉小草也都瞭解了。

花兮今年十五,比自己小上一歲。原來她和花兮在街上乞討也是迫不得已,她並非無父無母,只不過是被丟棄了而已。葉老在街邊撿到了她,將她帶到了他們一羣乞丐住的破廟裡。自此之後,年幼的她便跟着他們一夥人開始了乞討生活。

說來也巧,因爲葉老姓葉,而他希望葉小草可以如小草一般堅強,於是給她取了這麼一個名字,竟然和她現實中的名字對上了。

破廟中有一個女乞丐,聽說是當時寒城過來的那批難民之一,途中她以有了身孕,在來到破廟這個唯一的容身之所不久後便生下了花兮。不過沒過多久她因體弱多病而去世了,臨死前將花兮交給了葉老。

至於花兮的父親,聽說是在寒城戰亂之時被亂箭射死了。

十多年來,葉小草與花兮二人相依爲命。或許是習慣了乞討的日子,又或許只求安穩不求其他,她們兩個誰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要離開那座破廟。

“小草,你今天好奇怪啊,這些事情你自己都知道,爲什麼還要問我?”花兮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葉小草一時語塞,找不到好的理由,只能支支吾吾地重複着,就是說不出口,“因爲……因爲……”

“花兮啊。我們是不是該去討錢了?”

“轉移話題”這一招是葉小草慣用的手段,不過用在別人身上似乎沒有多大用處,用在花兮身上,那真是絕了!

葉小草從來沒見過像花兮這般單純的姑娘,但是她知道,這樣的姑娘容易收到欺負,她開始萌生出一種想要保護她的念頭。

“誤了時辰,大街上人少很多了。”花兮有些沮喪,她左手還拿着一個破碗,裡面裝了十幾枚銅錢,是她上午乞討得來的。

花兮楚楚可憐的樣子,無論誰見了只怕都會心疼吧!葉小草也不例外,她安慰花兮道:“沒事,花兮,我們現在就去吧,能討到多少是多少。”

“那好吧。”花兮點點頭,看到葉小草空無一物的雙手之後又問她,“小草,你的碗呢?”

“我的碗?哦,我的碗啊……”花兮手中有個碗,那葉小草應該也有個碗,她四處張望了一番,又朝着腳下望去,果不其然在她腳邊有一個瓷碗,趕緊將它拿起來遞到花兮面前給她瞧,“花兮你看,我的碗在這。”

花兮緊緊盯着這瓷碗,這讓葉小草不由得將瓷碗湊到自己眼前仔細觀察,除了有幾道裂縫之外也沒什麼問題吧,花兮這是在看什麼呢?葉小草疑惑不解。

“小草,碗裡的錢呢,你早上得到的那幾個銅板呢?”

葉小草一時間懵了,這碗裡確實沒有錢啊,難道說……思及此,葉小草一拍腦袋,萬分懊惱,“肯定是有人趁我打盹兒的時候偷走了,該死的小偷,連乞丐的錢也偷啊!是我的錯,我不該睡覺的!”

花兮不會知道,葉小草雖然嘴上說着不該睡覺,但心裡啊,早因“睡覺”一事兒在暗自高興呢。不睡覺,她怎麼會到這裡來啊,怎麼會遇到花兮啊!

花兮爲難歸爲難,但她知道這也不能怪葉小草,她難得午時睡一會兒,誰知會碰上這等倒黴事兒。

“算了,下次小心點就是了,小草,我們還是快走吧。”

葉小草暗自攥緊了手中的碗,連聲應道:“好好好,快走吧!”

花兮一手拿碗,另一隻手拉住了葉小草的手。葉小草專注地望着她,微風拂過,吹起花兮散落的幾根髮絲,葉小草只覺得臉龐癢癢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在嘴角綻開。

這條街,之所以美,便在於街邊幾棵桃花樹。桃花開得動人,此時此刻,卻更像是在映襯着桃花樹下的那兩名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文一篇,建議接受,拍磚接受

然後,歡迎入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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