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韋小寶醒來時,山洞內月光如水,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眼,他發現,自己躺在巨石上,洞內,卻未發現暈倒前那存在於腦海的紅衣人身影。

“咦,我怎麼會在這?”韋小寶起身下地,朝洞外走去。

外面的空氣很好,韋小寶鼻子吸了吸,腦袋四處轉,隨後,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記憶迅速浮現……山坡上,那女子長髮飄舞,紅衣拂擺,在如雪的月色下,那身似火的紅略顯詭異,若說白天所見爲仙女,此刻所見便是月光女神。女神這會兒正舉頭望月,韋小寶愕然,此景,既難得兩回見又看上去很親切,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

“咳……呃,那個,娘子?”

天仙依舊保持着方纔的姿勢,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像。

“娘子,我,我是你相公啊!”

“……”

“啊啊啊!我不玩了啦,受不了,老婆,求求你,我都幾天沒吃東西了,真的很餓啊!”

韋小寶臉漲得通紅,欲抓狂。

“老婆啊!”

東方不敗倏然轉頭,韋小寶頓驚,急切間一個趔趄,她的眉眼似曾相似,氣質卻又不大對勁,韋小寶大腦一片空白,卻見她向自己逼近,三步並做兩步退,“娘,娘子……”

“我不是你娘子。”

對於令狐沖來說,輕功追人並不是一件難事,況且近日也休養恢復得差不多。

二人落在懸崖頂,中間隔着一段距離。背對令狐沖,龍兒仰首望月,從這裡看,月極低,碧白似玉。

令狐沖欲跑向龍兒,被龍兒下命令似的制止。

“不要過來。”

語調是淡定平靜,卻有一種不可違抗的力量。

令狐沖啞然,身子僵硬,不知所措地矗在那兒,片刻,開口問道,“你會武功?”

沉默了一會,龍兒輕笑道,“你認識我那麼久,又那麼喜歡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武功?”

令狐沖感到大腦一團亂,他不知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兩人就這樣靜默,半晌,見令狐沖始終沒有回答,龍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沉默在她預料之中,只是,得意的同時心底微微抽搐。

“你爲何突然逃掉,我那麼讓你厭煩嗎?”索性,令狐沖不去理會龍兒的言詞。

寂靜,寒風陣陣。

龍兒將頭稍稍偏轉,方可用餘光望見令狐沖,開口道,“說害怕更貼切,說真的,我有些怕你,你壓的我喘不過氣。”

令狐沖哀視着龍兒的背影,心裡一陣冷一陣熱。

龍兒邁着細碎輕盈的腳步向前走,令狐沖見狀連忙尾隨,步步謹慎,目不轉睛,彷彿一個不留神,她就會消失在黑暗裡。

就這樣,每走一步,令狐沖都希望自己這一步能夠縮短與前面那人的距離,然而,兩人勻速行進,始終相隔十餘米之遠。

令狐沖停下腳步,他感到無法再按奈住躁慮,奔上前將龍兒的身體抓扳,讓她與自己面對面。本是收醞着力氣,真正使出去卻變得那麼大,龍兒要倒,被半扶半抱着穩住,咫尺這雙難以捉摸的眼睛,讓令狐沖心升憐惜,他輕聲道,“這裡冷,回去吧。”

令狐沖的手很溫暖,龍兒心緒飄忽,只聽他說,“看看,你手這麼冰冷,以後不要再這樣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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