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短暫的一陣安靜後,採伊想了一會兒,抿着嘴才悠悠的開口
“也許我是不懂你,但是我知道王爺的心裡是有你的,如果你想和我共姐妹的話,我倒是十分樂意幫你。”
抖然聽到這樣貼心,真誠的話,卻讓婉蜜覺得有點不習慣,從小,她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安全感是件正常的事情,後來再進了那個充斥謊話的宮裡,她無時無刻都生活在一片虛假裡面,有時候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其中的是是非非,人心真的很難測,但是這個採伊對自己應該是真心的,這一點她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會那麼義無反顧的跑上去救她。
“這何以見得?”婉蜜奇怪的問道。
他們本就是仇人,但許是後來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吧!相互的關係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他們之間實在是不會讓人連想到是互相喜歡的戀人,這對於她,還有陸堔都不可置信的。
“自從我把你做的那個芸香香囊掛在王爺身上後,他就從沒捨得把它拿下來,難道這不足以見得嗎?”她說出了這個自以爲充分的理由。
聞言,採伊的這個理由卻讓婉蜜一下就笑花了眼,她明媚的笑容晃得采伊睜不開眼,在印象中,採伊還從沒見過笑得這樣開心的婉蜜,此時她的眼裡滿滿都噙着笑。
“那是因爲我同他講,那個是你做的,他纔會捨不得拿下來。”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她笑起來可真好看,採伊一下就忽略了她的話,她的第一反應就忍不住由心的誇讚。
“你說是我做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你不要多想,我和你的夫君沒有任何關係,你要送東西給他,也與我無關。”婉蜜從她的話裡聽出了一絲吃醋的意味,於是話鋒一轉,表明了自己是個旁觀的身份。
她實在是不想看到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難過,於是看似輕佻的話一點都不困難的從她嘴裡說出。
對自己好的人,婉蜜會永遠都記得,她是不想採伊因爲這莫須有的關係傷心,況且她還懷着身孕,這最忌諱的就是傷心難過了。再說,她在這裡本來就什麼也不是,不如大方說出來。
站在門口剛要推門進去的人,右手在門前微微一頓,轉而又收回袖口裡,黑色的衣邊在空中滑過一個決絕的弧度。
房裡片刻的安靜後,採伊展開了笑容
“婉蜜,你真好。”聰明如她,採伊肯定知道婉蜜話裡的意思,但她還是對婉蜜懷以感謝之意。
剛纔她不過是對婉蜜在府裡的尷尬身份稍微有點敏感,她試探的一句話一下子就被聰明的婉蜜聽出來了,反倒是婉蜜的話,說得讓人感覺有點緊張過度了。
就像有些人,明明在嘴上是在阿諛奉承你,而你自己也知道,其實自己本身並不是如別人說得那般好,甚至有時候可能還知道別人奉承你的目的,但是偏偏你就是對她的話感到那麼受用。別人好心奉承也就罷了,怕就怕是曲意的逢迎,不知目的心。
婉蜜知道自己安慰的目的已經被採伊洞悉了,她無所謂的笑笑,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藥已經塗好了,婉蜜姑娘日後有事可以找我幫忙。”她收拾着藥箱裡凌亂的東西,嘴裡也不時說上那麼幾句話。
她一個奴婢身份的人在王妃的寢殿裡久坐也是不好,不過有采伊這句話,婉蜜倒是對日後在瑞王府裡生存也算是有了一個來自女主人的承諾。
沒過多久婉蜜就告辭了。
她走到門口活動了一下雙肩,發現後背剛擦過藥的傷口還在隱隱發疼。
“姑娘,我們陸夫人話問你,走吧…”一個陰陽怪氣像是在門口等了很久的的男人走了出來,還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說道陸夫人,上次血淋淋的事情還在婉蜜眼前一一浮現,那次陸夫人對她做過的事讓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這次她恐怕也沒那麼好敷衍。但至少讓現在的她有了個心理準備。
從採伊屋裡出來的小丫頭,剛好就看見了婉蜜隨那個人遠走的一幕,小丫頭本就對婉蜜當時及時救了主子的事滿帶感激,這下撞見了這樣的事,她又有不說的道理?況且站在婉蜜身邊的那個公公自己恰恰又認識,來人正是陸夫人近身侍奉的太監,一下子,她腦中出現上一次的血腥場面,這下該要大事不好了,她趕緊跑進去稟告了自己的主子。
當婉蜜隨着那個男人再一次踏進了那個寢殿的時候,只見坐在堂上的陸夫人比上次見面時還要顯得是雍容富貴,她身上那一件材質上乘的紫袍就凸顯了主人的尊貴身份,她的臉也微微有點發胖了,但卻是紅光滿面,一臉的喜慶。給人一看,她就是富貴人家的夫人,想必是因爲採伊的孩子讓她真正高興了吧!相比之下的婉蜜就大不一樣了,此時的陸夫人是高高的坐在堂上的,而一身米白色的婉蜜卻默不作聲的跪在下面,她沒有擡眼看殿中的任何一個人,只是謙恭的低下頭,那墨黑色的碎髮隨她的動作遮住了前面的眼睛,此行,她是打定主意:任由陸夫人講什麼難聽的話都不跟陸夫人再解釋什麼,免得自己在無依無靠的瑞王府又會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聽說剛剛我的孫子差點就沒了。可有這事?”陸夫人看着今日這樣柔順的她倒也覺得吃驚,但是她的心可不是那麼軟的。
“王妃現下母子平安,並無有損。”她一臉實誠的說道
聽到這話,陸夫人下意識就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諾兒。
此時諾兒一臉專注的看着跪在躺下的人,她洋洋得意,像婉蜜這麼漂亮的美人,竟然也會有如此卑微的一天,不過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平安是肯定的,我們陸家子孫自有先祖保佑,但是你這個粗俾之人竟然讓王妃受了驚嚇?”她毫無預兆的拍桌而起。
婉蜜任由陸夫人說着,她依舊沒有說話,就像一尊木雕一樣,跪在那一動不動。
“不解釋嗎?還是不屑跟我說話?”她站在原地,平靜的看着婉蜜。
婉蜜低着頭,忽視掉她高姿態的灼灼目光。她不冷不熱的態度,一度讓在場陷入了詭異的氣氛。
“好個嘴硬的女子,來啊,把她帶上來,我倒要好好問問她。”
聽到命令的幾個彪形大漢就過去拉扯着她的手臂,婉蜜討厭被人那樣忸伲的強迫。她不斷想要扯開他們鐵鉗一樣的手
“我自己會走,鬆開,鬆開。”她的嘴裡一直都在重複這句看似維護自己尊嚴的話。直到那些個粗俾的漢子一下把她摔到了陸夫人的腳邊,才把她鬆開,婉蜜擡起頭一眼就先看見了一臉笑容的諾兒,她的心裡一下就明白了幾分。
“真是賤坯子,還是姑娘家,竟然就…。”近看之下,陸夫人喊出聲來。
聽到這話,趴在地上的婉蜜猛然醒悟,她就像是隱藏自己的秘密一般,下意識就用手捂住在拉扯中被扯開的領子,但她的這個動作卻讓更多沒看清的人把好奇的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
站在一旁的諾兒一副看熱鬧的模樣默默的隱在人聲鼎沸的人羣裡。
其中一個魁梧的漢子就順衆人的意思,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並把她的雙手大字打開,讓她的胸前正對堂下的人,有力的手一把就撕開了婉蜜的胸口,這時只見她白皙的脖頸上到處都是紅跡斑斑的牙齒印,就連胸口那細細的鎖骨處,都還印有一個青紫的咬痕,那樣子就像一朵綻放的妖嬈罌粟花。
被這樣作弄的婉蜜一下子失去了那僅剩的可憐尊嚴,換來的都是滿滿的鄙夷,不屑的神情,可悲的是,自己還完全反抗不了,她死死的咬着嘴脣,連上一次被打,她都沒有吭一聲,而這一次眼淚第一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就那樣流了下來。
但衆人都沉浸在看見她身上的印子的驚訝中,根本就沒人會同情她,顧及她的感受,一個弱女子就任由那幾個彪形大漢當衆欺侮。沒人就覺得不妥,因爲賤女人就應該這樣。
“諾兒,在四德書裡,未行婚嫁的女子行苟且之事該如何處置啊?”陸夫人假意要考考她。
現在這發生的事都超出了她的掌控了,一切完全就偏離了她的意思
“浸豬籠。但是母親,這天還這樣冷,會出人命的。”諾兒一臉慌張的勸說道
婉蜜使勁瞪了諾兒一眼,她纔不要她的假慈悲,自己雖然不曾害過別人,但她也不願做那種人手下的亡魂。
“既然她會做那樣的事,就早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況且此事還發生在我府中,怎麼能不正正那些歪風。”陸夫人義正言辭的說道
“說,那個男人是誰?”陸夫人鄙夷的看着她,甚至連碰都不願意再碰她。
都被人這樣逼問了,她還能再說什麼?難道要她說是被人輕薄了嗎?這樣說出來這裡又有誰會相信,在她們的眼裡,就認定了自己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那多說無益,說了她們也不會信的。
諾兒看場上的情形不對勁,她也慌了,婉蜜要是死了,她就永遠都不知道兵符的地方了,於是她小聲的在旁邊小丫頭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
“不說是嗎?把她綁起來,沉河裡去。”她一聲令下,在場沒人敢反駁。
那幾個男人整個把毫無招架之力的她五花大綁,用繩子緊緊的捆了個嚴實。
在陸堔的書房裡,採伊在旁邊不斷的勸說着。
“王爺,你忘了上次母親對婉蜜姑娘做的事了嗎?再不去就怕日後會後悔的”採伊誠懇的勸說。 ωωω▲ Tтká n▲ ¢ O
“本王會後悔什麼?你好好養胎就是,成天管這麼多閒事做什麼?”陸堔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還沒等採伊接話,就聽見一個小丫頭跑來
“王爺,王爺,王妃讓你快去夫人那裡。”一個小丫頭氣喘吁吁的說道
“出什麼事了?”他平靜的問道
母親也真是,不過小事一樁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府裡的姑娘被夫人抓到,做了苟且之事,現下說要浸豬籠。”小丫頭口無遮攔的道出
採伊也楞了一下,她並沒有聽說有這麼回事的啊!況且依婉蜜那麼硬氣的性子,苟且的事她是斷然不會做出來的,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的,採伊第一個就不信。
什麼?豬籠?聽到這,陸堔心裡犯了一個疙瘩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他正色的說道
只聽那丫頭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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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盡量多更,因爲想要在六月份完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