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施雅琪兩個人留在辦公室,我們都很緊張,心裡很矛盾,到底是希望能抓到還是不要抓到,我們心裡也不清楚。
“秦子,你希望董韓民被抓嗎?”施雅琪低聲問我。
我苦笑,反問她。
“我也不知道,畢竟是同學一場吧,而且三年前他也沒對我們怎麼樣,說明他的本性還是不壞,可是他殺過人搶過劫是事實,按理說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的。”看得出來,施雅琪也很糾結。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我漸漸地反而冷靜了許多,我泡了一杯咖啡,沒有加糖,有些苦澀,喝過之後感覺口乾舌燥,我還是不喜歡喝咖啡呀,還是喜歡花茶的味道,可警局裡沒有這東西,除了茶就是咖啡。我本該泡一杯茶的,錯了。
時針指向凌晨12點一刻,外面響起一陣騷動,施雅琪與我對視一眼,起身朝外面走去,走到門口,差點和快步進來的小樑撞到一起。
“雅琪,你上哪呢這麼急?”小樑問,他已是滿頭大汗。
“抓到人了嗎?”施雅琪關心地問。
小樑得意地笑笑,“咱們蕭組長出動,哪有辦不到的事情?”
我聞言,手上的杯子差點掉落,我緊緊地攥着,手微微在顫抖。
小樑拿了錄口供的本子後又匆匆地離去,我站起身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想了想,我回頭對施雅琪說,“雅琪,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到底抓了多少人,那個女人也抓了嗎?”
“你認識那個女人?”施雅琪疑惑地看着我。
我搖搖頭,“不能確定,你幫我去看看好不好?”
施雅琪點點頭,立刻出去。
我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裡坐立不安,想給許律鴻打電話,又怕太晚了,打擾他。可是想了很久,還是打過去了。
聽許律鴻的聲音,他似乎還沒有睡覺。“秦子,怎麼晚了,你在哪裡?”
“我在警局。”
“董韓民被抓了?”許律鴻不愧是律師,一聽就知道事情。
“是,被抓了,但我還沒見到他。律鴻,之前擺脫你的事你想好了嗎?”
“很難,真的,只能爭取不判死刑,至於減刑很難。”
“那怎麼辦?”
“秦子,你和董韓民之間是···”
我知道他想哪裡去了,但我們不是。“我們只是同學。”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過去,我可以做他的律師,幫他爭取最後一線希望。秦子,我只能答應你我盡力而爲,不能保證一定行。”
“我知道,謝謝你律鴻,你放心,董韓民的律師費我來出。”
許律鴻笑得有些酸澀,“我們之間的友誼難道還需要這點律師費嗎?”
“對不起。”
掛了電話,施雅琪剛好走了進來,她神情凝重地看着我。
“怎麼了?”我疑惑地問。
“董韓民想見你,”施雅琪說。
我會意地點點頭,他會知道我在這裡很正常,我們都是讀心理學的人,這點事很容易猜到。我既然能算出他的行蹤,他就能知道我的身處。
“蕭組長問他,你們是不是朋友,他說不是朋友,是對手。”
我淡淡一笑,“我們確實不是朋友,是對手,只是這樣的對手太可怕了。”
“秦子,你還好吧?”施雅琪關心地問。
“你看我有事嗎?我不是好好的嗎?放心吧,董韓民不會對我怎麼樣,他在哪裡?帶我過去吧。”我深吸一口氣,隨她一起離開辦公室。
我來到關着董韓民的房間裡,他手上戴着手銬,若無其事地坐着,看到我進來,他臉上出現一抹冷笑。
我在他的面前坐下,蕭組長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錄口供的小樑。我看着董韓民,他依然戴着他那頂鴨舌帽,就和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只是現在沒有揹着揹包,我想應該是被沒收了。
“你想見我,有事嗎?”我看着董韓民問。
董韓民冷笑一聲,“你不是一直在關注我嗎?我想你的心裡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
我微微有些詫異,他既然都知道我一直在關注他,爲什麼不躲呢?他完全能逃離的。難道他是故意的?我擡眼看向他,他的眼裡有着超嘲諷的笑意。“你是故意的,對吧?”
他冷笑,反問我,“你說呢?”
“你一定後悔吧,後悔三年前不該放過我,也許那時候你就殺了我,你就不會有今天。”
董韓民身子往後依靠下去,慵懶地說,“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我們會是對手,不可能是朋友。”
我沉默不語,他真的是個可怕的對手,在他的眼裡,我變成了一隻猴子,被他耍着玩,可我卻還自以爲聰明地想要幫助他。
“陸嵐呢?”我問他。
他微微有些詫異地半眯着眼睛看向我,“你知道她。”
我點點頭,“她是個好女孩,你不該讓她陷進來的,她原本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可就因爲愛上了你,她的人生就這樣完了。”
“我唯一虧欠的人就是她,”看着他
那樣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他也愛陸嵐,那陸嵐總算是值得了。
“董韓民,你告訴我,樸斯仁是不是你殺的?”我又問起三年前的那個問題。
“是!”他堅定地說。
“爲什麼三年前你要騙我?”我看着他問,這個答案我早就知道,只是想聽他親口對我說。
董韓民嘲諷地一笑,“如果當初我跟你說實話,你會怎麼做?”我愣住,他比我想象的更加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都還看得透我,我慶幸他不是真的對手,如果他真想對付我,我早就死了一百回,而且會死得很慘。
他知道如果跟我說,我一定會報警抓他,那就沒有這三年的事。
“你是怎麼進入他家的?”我問他。
董韓民笑笑,“你想知道?”
“對!”不止是我想知道,包括所有警察都想知道。
“我已經忘記了。”
“董韓民!”小樑激動地拍案而起,怒視着董韓民。
我看向小樑,“小樑同志,請你冷靜點。”我面向董韓民,淡淡一笑,“既然是忘記了,那就算了,你後來的幾宗案子,你該記得你是怎麼進去的吧?”
董韓民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秦子,你果真是我的對手,夠資格!好吧,看在你是我唯一覺得夠資格的對手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今晚我是怎麼進入吳德家。”
我看着他,等待他繼續說。“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去,跟他的老婆說我要見他,是警察···”
“董韓民,你竟敢冒充警察!”小樑又激動地指着董韓民大喊。
我在心裡翻翻白眼,耐着性子對小樑說,“請你冷靜點。”
小樑不甘心地坐下去,氣憤地瞪視着董韓民。
“然後呢?”我問董韓民。
董韓民笑着,“她就帶我上樓去見吳德,就這樣,我拿一根鋼絲把他勒死。”
“你是怎麼掩人耳目的?外面那麼多的警察。”
董韓民笑笑,“我早就在他家裡了,上午送我表姐回去之後,我就去了他家做客了。”
我心裡一陣發涼,他的速度太可怕了,居然比警察先一步查出吳德的家的地址,這件事應該是陸嵐乾的吧。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嵐對電腦這麼有研究的?以前讀書的時候她最討厭上電腦課了,愛情的力量真的很可怕,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喜好。
我終於明白了,前面那些案子警察之所以無法查出他的行蹤,一定也是同一個道理,他早就埋伏在死者家裡了,等着機會下手。
(本章完)